徐初一直等到十二点给手机开了机，看到许笙的情报后，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事情的进展往往不会一帆风顺。
自从度假回来之后，徐初就没怎么有机会见到宋祈年。
她起来的时候，宋祈年已经出门了，晚上，宋祈年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得十点，回来之后宋祈年也不闲着，徐初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
两个人连相处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能有进展呢？
见不到就见不到吧，徐初正好有时间提升一下自己的专业能力。
小年这天，徐初特地起了个大早，打算约宋祈年晚上一起吃个饭，结果宋祈年已经出门了。
徐初记得，宋知渝应该是今天的飞机出国。
宋赵晨是昨天离开的，让徐初去机场送他。徐初当时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辩论话题，就给拒绝了。
宋祈年和知渝那么久都没见了，宋祈年也不知道去送送？
虽然知渝不需要，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冷，但是宋祈年这个做哥哥的总要尽到责任吧！
徐初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在心里骂着宋祈年，
徐初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大早上生啥闷气。
咔嚓——
听到开门声，徐初停下了吃面条的动作，愣愣地看着前方，屏气凝神听着放钥匙、脱外套、换鞋的声音，验证完毕是宋祈年。
徐初浅浅的扬了扬嘴角，又低下头吃着面。
宋祈年看到在吃饭的徐初笑了笑：“今天起来得这么早？”
他还以为自己回来做完早饭，徐初刚好醒来，直接吃早饭，看来他失算了。
徐初摁了下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七点了，不早了。”
宋祈年挑着眉点了点头：“嗯。面条还有吗？”宋祈年边问边去拿碗筷。
“没了。”
宋祈年瞥了一眼锅里，至少还能盛两碗，她没听徐初的，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到了徐初对面吃了直接吃了起来。
徐初用自己筷子压住宋祈年的筷子：“我不够吃，你要吃自己去做！”
宋祈年：“你来例假了？”除了这种可能，宋祈年想不到徐初大早上起来生闷气的原因了。
“没，我月中才来！”
宋祈年心领神会地笑了，就是小女生想闹脾气吸引一下注意，自己最近的确没和徐初说过几句话，对徐初有些忽略。
“我吃完，一会带你去超市买东西，补偿你好不好？”宋祈年的语气很宠溺，像是在哄小孩子。
“你今天不去研究院？”
“嗯。休一天假。”
“那你刚才去干嘛了？”
“知渝今天出国，去送她了。”
徐初抬了抬眉毛，宋祈年竟然去送知渝了！
徐初缩回了手，有些不自在：“你吃吧，我吃饱了，你吃完再去补会儿觉。我还有个案例没看懂。”
徐初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你吃完碗放那儿就行，我一会儿洗。
“嗯。”
……
“爸爸，我在这里！”周君舒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己的父亲了，今天他的父亲突然约她出来见面。她欣喜若狂，还特意换了新衣服。
周海业看到周君舒，眉头瞬间紧锁，脸色很不好看，好像是很嫌弃周君舒。
周君舒脸上的笑僵了僵。
“爸爸。”
周业海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才在周君舒对面坐下。
“爸爸，谢谢你小年特意抽出空，陪我吃饭。”
“你妈妈不知道我过来找你吧？”
“不知道。”
周业海脸色有所缓和：“君舒啊！你知道爸爸是林氏的员工吧？”
周君舒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知道啊！爸爸，怎么了吗？”
“你知道，爸爸啊！一辈子都给了林氏。”
周君舒当然知道，周业海就是因为自己的工作，抛弃了她们母女俩。在他的父亲眼中工作高于一切，甚至是生命。
周君舒对周业海接下来说的话有所预感，低下了头，眼中含上了泪：“爸爸，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林少爷啊！愿意给你二百万，你识好歹点儿，不要告了。100万够你上完大学了，你忍心看着你妈天天在外面累死累活的？
林氏你们斗不过，人家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才给你个机会。不然真等到林氏出手，你和你妈在这个城市可就呆不下去了。
你妈的人肉生意好不容易在这儿建立起来，你总不能让你妈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周君舒等周业海说完，只是淡淡道：“我妈妈做的不是人肉生意。”
“切，你妈给人当秘书，当秘书的能有几个人不是做人肉生意的？”
周君舒尽力维持着自己的礼貌：“您不了解我的妈妈，我的妈妈不是这样的人。我的妈妈一直以来凭的都是自己的努力，您离开的我们早，您……，”
“行了，不说你妈。”周业海打断了周君舒的话：“我来找你主要是说林少爷的事，你就答应了吧！”
“爸爸，如果我不答应呢？”周君舒的语气很坚定。
周业海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不管你答不答应，也得同意。我是你老子，我说了算。”
“我不。”
周业海的脾气一瞬间上来：“我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工作，不能毁在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你第一次被谁睡不是睡？被林少爷睡，算是便宜了你。”
周君舒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周业海：“爸？”
“别叫我爸！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妈把你生下来，累赘一个。你和你妈一个b样，骨子里骚得很，指不定早就睡过多少人了。”
“我、在您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少说废话。”周业海拿出一份合同，扔到周君舒面前：“你签了这个合约，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是不签，你以后就别叫我爸。”
周君舒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发抖。
周业海：“我不和你说这么多，给我签了这个合约。”
“我，我、不签。”
周业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用？就这么点儿小事，非得小题大做？签了！”
“爸，你，能不能为我考虑考虑？我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周业海：“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你才要为我考虑！我也不一定要你现在签，给你两个小时考虑，我去给你继母买点儿礼物，一会儿我回来找你拿！”
“您、再婚了？”
周业海站起来，经过周君舒身边，捏了捏周君舒的肩膀：“我一会儿回来拿！”
听着周业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周君舒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哭了起来。
她的父亲成功压垮了她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周君舒的眼中，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个很伟大的人。
虽然他和自己的母亲离婚了，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迫不得已，只是太爱自己的工作了，其实还是爱她们母女的。
她今天才明白，自己的父亲不仅不爱自己，甚至还恨自己。
她的父亲不是努力使自己变得强大，来保护自己的超人。
而是把自己推向深渊的魔鬼。
属于父亲的那面高墙，在那一刻坍塌成了碎末，烟尘四起，让她看不见一丝光……
……
“徐初？”
徐初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周灺？好巧啊！”
“和男朋友一起？”周灺把视线停在徐初身旁的宋祈年身上。
“应该……”徐初瞥了宋祈年一眼，见他没反应，继续道：“嗯，和男朋友刚逛完超市，你一个人？”
“嗯。”周灺委屈巴巴的，看上去蛮可怜的：“你们一会儿要去干嘛？”
宋祈年语气不太友好：“吃饭。”
“唉，真羡慕你们都有人陪，不像我，小年都只能一个人过。”
徐初礼貌地问：“那，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可以呀！”
我只是客气一下啊！怎么还真同意了。
“啊！那个其实可能不大方便。”徐初又看了宋祈年一眼，你要是过去，很影响我追夫的好吧？
“你男朋友是不是不太愿意啊？”
是我不愿意！徐初突然觉得周灺说的话好、茶。
要不是看在周灺帮了自己两次的份上，徐初一定怼回去。
宋祈年：“随便。”
周灺走到徐初身边拍了拍徐初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
宋祈年大腿边的拳头紧了紧。
宋祈年：“吃什么？”
周灺：“我记得初初之前和我说，喜欢吃火锅。去吃火锅吧！”
徐初心想咱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宋祈年：“吃火锅？”
徐初：“都行，随便。”
宋祈年：“那就吃火锅鸡。”
……
“初初，你尝尝这个鱼丸，味道不错的。”
“这块儿鸡肉看着肯定好吃，你尝尝。”
“吃个白菜，有益于健康。”
“再来个毛肚。”
徐初：“……”我自己可以得好吧？
周灺特地抢先坐在了徐初身边，让宋祈年去了对面。
宋祈年：“她自己可以。”
周灺摇了摇头：“那不行，这种东西涮起来，在一定时间内，才能保证口感的好吧？”
宋祈年：“我去个洗手间。”
宋祈年走远后，徐初使劲推了周灺一把，差点儿把周灺推下座椅：“我受不了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周灺往里挪了挪：“你看不出来？”
“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看得出来！”
“爷看上你了，打算翘你男朋友个墙角。”周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中却跟蒙了一层雾似的。
“你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比你男朋友有钱，会照顾人，还是本地户口，争取一下美女不行？”
“不行。”
“怎么不行？老子认真的。”周灺收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地看着徐初。
徐初被周灺突如其来地认真搞懵了，两个人才见过，三次而已。
看着徐初呆住的样子，周灺笑了：“逗你的，我开玩笑。”
徐初跟着笑了：“我都打算抽你了好吧？最后一次昂，我这个人不喜欢开玩笑。”
“好好好，你男朋友回来了。放心，我是来当助攻的。”
宋祈年看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有些吃宋祈年冷眼相看，周灺继续矫揉造作。
周灺说是来当助攻的，可是宋祈年在一旁冷着个脸，也没什么变化。
徐初自认为这顿饭刷新了她有史以来吃得最尴尬的饭的记录。
周灺：“我去送初初吧！我，车、技比较好。”
宋祈年将徐初拉到身边，手臂自然地搭在徐初的肩膀上：“不劳烦了，我顺路。”
周灺：“我也顺路。”
“不好意思啊，我们同床共枕。”
徐初好像理解周灺的良苦用心了。
……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周母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
“你是周君舒的母亲？”
周母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我是。”
“是这样的，你女儿自杀被好心人看见，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现在还在抢救中。”
“自杀？抢救？”周母双腿一软，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儿摔到。
医生抓住周母的胳膊，撑住了她：“您平复一下情绪。对了，这是你女儿的手机。”
“谢谢。”
抢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周君舒病人的家属来了吗？”
“我是，我是她的母亲。医生，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麻烦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周母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被自动消了音，她差点晕过去。
“您还好么？”
周母现在在强装镇定：“嗯。”
她拿起笔颤抖着在通知书上签了字，她深深地洗了口气，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她不能倒下。
没人能懂她身为一个母亲在自己女儿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心情，也没人知道她心里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熄灭了。
几个小时，对于周母来说，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病人已暂时脱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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