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胃疼还能传染
录制开始，林时安和另一个女明星被随机分配到了月老街。
“你好妹妹，我是徐星冉。”
徐星冉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唱跳女爱豆，平时走的是偏御姐范的人设，也是这档节目的常驻。林时安礼貌道：“星冉姐好，我是林时安。”
“好了，别叫姐，叫我名字就好了。”徐星冉抓着林时安的手往小道里走，“以我的经验，就在小路里面走，不容易遇上抓捕者。”
林时安跟着她走，没走一会儿就遇上邹琦。
“两位姐姐们好，我是邹琦，没想到在这遇见了——”
徐星冉的笑脸抽了抽，但碍于镜头不好发作，只好作出“和谐”状道：“你好你好。时安妹妹，小心台阶。”她故意把“妹妹”二字咬的极重。
林时安立即会意，喊道：“谢谢星冉——”
邹琦尴尬地笑了笑，小小挽回道：“可以跟你们一起做任务吗，我第一次录慌得很啊！”
“没事，不慌不慌，别被追捕者抓了就行。”徐星冉笑得善解人意，“我每期都下线得很快，你还是别跟着我倒霉了。”
没等她回话，徐星冉佯装看手机，假装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时安聊着任务，避开了邹琦。
“真够茶的！”徐星冉躲开镜头，吐了吐舌头，“她多大人了心里没点数吗，上来就姐姐姐姐。”
“我刚刚表现的不错吧？”
“不错不错，咱俩打配合挺好。”
“初始追捕者为十五名。任务一，前往月老街寻找荷包，荷包共五枚。找到一枚可使用其中技能消除至少一名追捕者，同时，使用者可增加两百积分。”
“没事，我和你说，按照我的经验，这些东西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不被抓。”徐星冉对着镜头甜甜一笑。
于是两人在小路上窝了许久，明哲保身。忽然，徐星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妹妹，你第一次上，我带你猫着好像你镜头就不多了！”
“没关系没关系！”
“爽快！”
两人正欲继续猫着，林时安却接到祝深电话。
“怎么了祝深？”
电话那头传来祝深带有带有少年感的低音：“时安，你在哪？”
“我在月老街，怎么了？”
“月老街哪儿？我来找你，我搜到了两个荷包。”
“能耐啊，一口气找俩。”徐星冉对着镜头做夸张效果。
“你搜到荷包找我干什么？”
“让你来使用，给你加积分。”
大哥，你是流量小生，这不是在女粉雷区蹦跶吗？这等播出了还得了？林时安无语，徐星冉更是一惊，心中八卦之火冉冉上升。
碍于镜头，林时安礼貌告知了地点。
不过，没等来祝深，倒把追捕者等来了。徐星冉把林时安塞到角落的花丛里，自己却被抓了。
“林时安，有机会要复活我！”
“好！”
后期一定会做一个很煽情的效果。
祝深在前方不远处目睹了一切，侧身躲在墙后，等追捕者离开才朝林时安跑来。
“没事吧？”祝深暖暖扬起嘴角，把手里的荷包递给她，又看了一眼手机，“赶紧！任务二发布了。男女二人到月老庙结对成组，即可共享积分，并额外获得一张复活卡。结对后二人必须手腕挂红绳连接在一起，如断开则无效。”
见怪不怪的炒cp操作。
“咱们正好在月老街，离月老庙很近！去结对吧。”祝深自然地抓过林时安的手臂。
可以拿复活卡复活徐星冉，这当然好。不过在节目里和祝深结对，回头播出了不得让那些女粉骂死？上次车内被抓拍的事还澄清了好久呢。祝深却假装看不出林时安此刻内心的摇摆，引导道：“有了复活卡，咱们复活谁啊？”
“当然是星冉姐！”
“行！”
两人一直连着红绳直到节目结束。祝深吩咐祝良把两人手上的红绳取下来，细细收好。镜头关闭后的祝深不再表现得像镜头前一样精神，缓缓收起了几分笑意，疲惫渐渐填满他的神态。
“很累吗？”
“哼。”祝良没好气，“马不停蹄地赶场，还赶着这么一场运动型的综艺，累不死你。下次还私敢接活吗？”
“时安时安。”范照照凑过来小声开口，“小宋总刚刚来了，说去车上等你。”
“他来干什么？把宵永弄成这样，还来纠缠你？”祝良一秒变了脸色，不过从昨天起宵永事件铺天盖地地反转，他心里也有几分数，“你好自为之，别为了这跑去与狼共舞，到时候让狼生吞了。”
正说着，面前的祝深却缓缓蹲下，拽着祝良的衣袖，脸色似乎很不好。
“怎么了祝深？”林时安看着他强撑着想站起来。
“胃有点不舒服，没事……”他看起来很难受。
“赶完上一个场，什么东西都没吃就直接来这跑跑跳跳了。”祝良环顾四周，“我去弄点热水过来，你们俩看着他。”
“照照，你去和宋岑说，我等会再过去。”
“好。”
祝深低头紧咬着嘴唇，抓着她一块衣角。
“你本来就有胃病，赶着过来干什么？还不吃东西。”
祝深像个受委屈的小孩：“你还记得，我有胃病。”
林时安沉默。
“我们……是不是……”
“时安！”
祝深的话被范照照打断。
“那……那个……”范照照尴尬一愣，附到林时安耳边，“小宋总说胃疼，在车上熬着，脸色很差。”
“那你陪着祝深，我去看看。”林时安轻轻拿开祝深抓着衣角的手，“没事，祝良很快回来。”
“你去哪？”祝深强忍着难受，伸手抓她，却抓了个空。
林时安匆匆跑到宋岑车上，见他倚在后座，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看起来病得不轻。她忙从另一侧开了车门坐上去：“怎么了？胃疼？”
宋岑吃力地点点头，顺势靠到林时安肩膀上。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少了几分锐气。
只听前面的司机道：“林小姐，小宋总今天在酒店忙完工作就赶着来这，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那要不去医院吧？”
“回酒店吧，我歇一歇就好……”
林时安忧心着祝深的情况，便道：“我那边还有事，要不让司机带你回酒店，让你助理过来照顾你？”
鬼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胃疼都要一个接一个地来，难不成会传染？
“我……”宋岑往她颈窝里蹭了蹭，头发挠得她脖子有些发痒，“好不舒服啊，胃好难受。”
“好吧，那我陪你回酒店。”
宋岑窃喜，眼底埋藏了浓浓的笑意。
司机帮忙把宋岑扶进房间。
“林小姐，我在这也帮不上忙，我就先走了。”
“好，谢谢了。一会儿您下去的时候叫前台送份粥上来吧。”
林时安给床上的宋岑盖上被子，探了探他的额头，“应该不烧。吃药吧。”
趁林时安倒热水的空隙，宋岑飞快地把药藏到了枕头底下，还做出一个假装吃下的样子。
很快，服务员敲门来送粥。
“吃点东西，胃会舒服点。”
“我没力气，你喂我好不好？”
“好吧。”
林时安摸摸他的头，勺起白粥送到他嘴边。
“烫，你给我吹吹。”
生病的人好像总可以借着来之不易的时机撒娇耍泼。林时安软下心，呼气吹了两口，喂进他嘴里。
宋岑悄悄扬起眼眸，亮着一丝试探道：“祝深胃不舒服的时候，你也会这么照顾他吗？”
林时安勺粥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不着痕迹地继续喂他。
祝深一直有胃病，作息不规律就容易犯。
照顾他？
好像以前也是这样照顾他的。
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吧。
“烫了，没吹。”
林时安回过神，收回手，轻轻拿嘴碰了碰勺子：“已经温了啊，不烫了。”
宋岑嘴角轻轻上扬，正要张嘴，敲门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林时安把碗塞到他手上，起身往外走。
宋岑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谁啊，真会挑时候。
“窦祺恩，你怎么来了？”
窦祺恩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阿岑说去接你，怎么了这是，胃不舒服？”看着不像啊。
“是宋岑胃不舒服。”
窦祺恩面带着一丝嘲笑，倚在房间门口，看着宋岑：“你胃不舒服啊？”
宋岑本就被他的不请自来惹得窝火，被他这么一看，更加气得想锤他，无奈被“胃痛”这个枷锁固的死死的。
“他以前有胃病吗？”林时安随口问了一句窦祺恩。
“嗯？”宋岑陡然收回瞪着窦祺恩的眼神，目光转到林时安的小脸上。
“当然，那是相当严重！”窦祺恩相当配合，把手揣在衣兜里，缓缓移步到床前，夸张回答道，“我们宋岑啊，从小胃就不太好，少吃一口饭，多喝一口酒，那都是要犯病的。”
宋岑对他这番不揭穿的回答还算满意。只是……表情和语气可以不那么夸张吗？
“你来干什么？”宋岑盯着窦祺恩吃了一口粥。
“你这不是能自己吃吗，刚刚还要我喂？”
“我……”宋岑一时语塞。
窦祺恩看着眼前敢怒不敢言的宋岑，心知这样的精彩十分少见。
“既然你来了，那你照顾宋岑吧，我有事出去。”她悄悄瞟了一眼手机，林家那边来了十几个未接来电，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为了避免宋岑误会，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你去哪，不行！”宋岑默默在心底揍了窦祺恩一百遍，“你是不是要去看……祝深？”
林时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往这方面想：“当然不是，我打个电话，有事处理。”
“那电话在这可以打嘛——”
“行行行，我去阳台。”
“真不错，有生之年还让我看见一次咱们小宋总撒娇。”窦祺恩坐到床上，伸手捏宋岑的脸，被宋岑无情拍开。
“你，我现在看你就来火。”好好的下午就这样被窦祺恩打乱，宋岑很是不满。
“你这演技日益见长，我很欣慰。”
“走！用你欣慰？”
“轻点声，你那小女朋友外面听得见呢。”
宋岑瞪他。
林时安一边心中暗骂林家怎么还有脸打电话，一边见那边又打来，只好接电话做个了断：“有事吗？”
“林时安，你哥哥上次有的事情做的过头了，你别在意啊。”
“呵呵……”
“要不这样，约个地方，让你哥给你好好道个歉。”
“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有什么事你心知肚明！”那头林永乐一把夺过电话，“林时安，你不要觉得你攀上个男人就高贵了！你以为你哄的宋岑联合窦家打压我们，你就厉害了？林家要是没了，你哪天被宋岑甩了可连家都没得回！”
“你给我闭嘴！”电话再度被林董夺去，“林时安，你现在看笑话没有意思，固然我们家大业大，也受不了宋岑这样不要命的打压法。可是你要想清楚，你到底姓林，别弄过头了。永安集团如果垮了，等哪天宋岑玩你玩腻了，你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林时安着实没预料到。听他们父子俩的口气，宋家窦家联合起来打压林家，还采取了不要命的打法，逼的连林家全家都坐不住了。林时安冷淡道：“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林永乐还在聒噪，林时安挂了电话，直接把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处理完了？”
“窦祺恩呢？”
“他有事先走了。”其实是被宋岑撵走了。
“你还不舒服吗？”
“吃了药好多了，但还是有点难受。你过来。”宋岑招手。
林时安坐到床上，宋岑张开手臂揽在她肩膀上，把下巴靠在她身上。
“宋岑，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
“什么？没啊。”宋岑左手攀上她的腰肢，轻轻环住，整个人几乎要贴在她身上。
“那个，你是不是打压永安了？”
“这个倒是的。”
林永乐也不知道算个什么东西，欺负完宋徽又敢几次三番欺负林时安，不出手能行吗？
“就……因为我啊？”永安集团虽然逊色于宋氏，但底子结实，哪有这么好打压。难道仅仅因为她就动那么大手笔吗？
“林永乐搞小动作破坏我姐和明晓关系的时候，我就想弄他了。加上现在，打你是一次，把你送给邱泽是一次，在林家老宅又是一次，还要算上他这么多年明里暗里欺负你，我怎么忍得了？”
林时安注意到宋岑揽在她肩膀上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攥紧。
“你是不是调查我了？”
“我……是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你又不肯说，还总做噩梦，我就找人去暗中查了。就这样，真的。这笔账必须算，我不会再让林永乐有机会伤害你，他们也该为这些事付出代价。你要是不高兴，我现在立刻叫他们停……唔……”
宋岑还没说完，话语忽的被柔软的唇瓣覆盖。
小小三秒，趁宋岑还没反应过来，林时安立即移开了唇。
“谢谢你，阿岑。”
“我就是你的靠山。”宋岑细想了想，又觉得可以借此事小小要挟，“你要是真想谢谢我，明天陪我去严家的订婚宴会好不好？”
林时安小声嘟囔：“我去干什么，又不认识。再说，万一碰上林家的人”
“放心，林家现在忙的焦头烂额，我不会让他们有闲时间去的。”宋岑伸手将林时安瘦削的身子又捞近了些，“说认真的，不要再离开我了，也不许再骗我了。”
“好，答应你。”
宋岑欣喜：“那明天陪我去？”
“宋岑。”林时安将脸凑近，“你一点也不像生病的人。一，点，也，不。”
“我”
宋岑正欲垂死狡辩，林时安的手机又亮起来。宋岑瞥了一眼来电提示，林时安火道：“拉黑一个号码换一个打，真行。”
“要不要我来接？”
林时安乖乖把手机递给他，想看看他又要怎么挤兑林家父子。
电话接通。
“林时安，刚刚和你说的，不知道你思索的怎么样。不过你现在既然肯接电话，说明你也觉得爸爸说的正确，对吧？”电话那头传来林董自信的声音，“既然这样，我们还可以谈谈。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你闹闹脾气，爸爸也愿意不计较你的过错。”
林时安沉脸冷笑，眼底没有一点温度。
“谢谢林伯父不跟我们家时安计较。”
可以感觉到电话那头愣了三秒，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是宋岑啊。你说说，咱们两家何必闹成这样，当初你爷爷怎么说也是考虑过把小徽嫁进林家来的，现在你也和我们家林时安相处的挺好”
还有脸提他姐姐，宋岑冷脸。
“林伯父，生意场上的事情跟私人恩怨没什么关系，今天的局面也是和平竞争导致的。”
真会讲话。和平竞争，联合窦家“和平竞争”挤兑林家。林时安忍俊不禁。
林董轻轻一哼，转了话锋：“看来不是小宋总对我们林家有意见，是有的人对我们林家有意见喽。”
怎么着，还想赖她挑拨离间吗？
林时安蒙冤，又不是她缠着宋岑阴永安集团的。实在是他们自己犯忌，把猫惹成狮子了。
“小宋总可能不清楚，我父亲对我妹妹管教不佳。林时安是私生女，从小也不是我们家看着长大的，以前跑去拍戏，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让人家导演编剧给她加戏。我们家分了她一家公司，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能把公司里有能力的人给留住，还谈了个男朋友叫祝深，天天如胶似漆。娱乐圈那是什么地方，凭什么能在里面混出头，小宋总想想也该知道。咱们都是男人，女人这种东西，玩玩就好了，也别太当回事。如果真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还是得要干干净净的，对吧？为了这点事闹到公司层面上，不值当！”
林时安注意到宋岑捏着手机的手慢慢握紧，青筋暴起，眼中被浓浓的冷意充斥。那头的林永乐却还在滔滔不绝。
“我没有！”林时安去抓他的手，想夺过手机。宋岑侧手避开，巧妙将手机换到了右手上，左臂将扑上来的林时安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林永乐，你如果再说一句，我保证林家撑不过今天晚上。”
林家是根基不浅，可如果宋家和窦家联合起来不要命地疯打，那也不见得能撑多久。
林时安知道，宋岑这是真发了狠了，圈着她的手也收的愈发紧了些。她只好轻轻拽了拽他的领口：“我真没有”
林永乐听着是还想说什么，不过被林董死死捂住了嘴。
“你们最好不要再来联系林时安，这样林家还能有半条命。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再对她对我姐做了什么，后果你们自己预料。”他顿了顿，又接下去，“还有，但凡我听见一点有关林时安的风言风语，不管是不是你们，你们都得受着后果。”
他说完挂了电话，看得出怒意未消，想把手机狠狠砸到哪里，不过被林时安扑到床上遏制住了。
“你别砸我手机啊，要砸砸你自己的，手机贵。”
宋岑被她这副小财迷相逗笑了几分，乖乖松了手把手机放到她手里：“真抠。我是在给你出头好不好？”
话音刚传进林时安的耳朵，她便感觉眼前一黑，浑身被被子裹住，蒙上了眼睛。好不容易从被子中探出头，双唇便被一股温热覆盖的严严实实。他轻轻闭上眼，在她唇边反复试探着，她努力从被子中挣扎出一只手，妄图推开，不曾想手腕被他抓摁在床上。他慢慢撬开她闭合的唇齿，舌尖在她口中摩挲。
本就被刚刚裹住的被子闷的有些透不过气，现下又被贴紧那瓣唇弄得呼吸不畅。林时安微微喘气，胸口起伏，手上更加用力，使劲推开俯压下来的人。
“宋岑你干什么？你不是胃疼吗？”
“吃了药，不疼了。”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先起开！你别耍流氓！”
“这不是你自己扑上床的？”
“那是你要砸我手机！”
“好了好了。”宋岑见她真急了，起身把她搂在怀里，靠在枕头上，“他们的嘴我会封的死死的，你别担心。”
“好。”
换做以前，林时安还得想方设法堵林永乐，让他吃暗亏。现在倒是宋岑这种强硬的方法来的有效得多，能一招堵上林永乐的疯嘴。
“在想什么？”发觉怀里的人走神，宋岑揉揉她的脸。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钱有势真好。”
要是她也像宋岑这样手握筹码和实权，这些年早把林永乐碾的渣子都不剩了。还是有钱有势好。
“”宋岑默了两秒，满心欢喜却没有等来心上人一句夸，“你对我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有！”林时安仰起笑脸，“问问小宋总考不考虑进军娱乐圈，演技不错。”当然颜值也不错。
宋岑心下一慌：“是是我刚刚跟林永乐说话的语气演的很凶吗？”肯定不是，他清楚得很。
“你觉得呢？”
宋岑嘴硬：“我觉得是，并且演的非常好。”
林时安冷哼：“我以后要是去接医生之类的角色，一定带你演病人。”
宋岑眨巴着眼睛，眸中闪着撒娇耍赖的点光。
“只要我们家安安开心，都可以！”
“别，别叫这名，鸡皮疙瘩都给我弄出来了。”
“明晚陪我去严家的订婚宴，你答应我的。”
“行行行。”林时安抢过手机，随意地点开聊天页面，看见几条新的好友申请记录。
邹琦？徐星冉？
她顺手都点了通过，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新的方案。
宵永要把重心完全移到传媒上，不是短时间内做到的。即便宵永在美妆护肤市场上已经大不如前，这块残局也得接着拾起来。现在连续下架了多款产品，只留了主要几款。如果想要收拾局面，肯定得上新产品。
问题是以他们的资金和实力，上不出新产品。准确的说，是上不出新成分。
要上新产品，至多不过是像以前一样换换包装，换汤不换药罢了。可现在被曝光后，这点早已不被大众所接受。
“在想什么？你不会是在担心别人的胃病吧？”
宋岑见她对着手机思索良久，急急开了口。
说起来都怪宋岑。曝什么光曝光，直接把她的财路断了大半。
想到这里林时安就全然没有好气，一拳打在宋岑身上。
“别烦我。接着装你的病。”
她盯着手机上刚添加的两位新朋友。想起今天徐星冉还有邹琦的会面，这两人确实是不同风格的路线，长相和妆容风格也差别很大。邹琦偏甜美，一双桃花眼灵动有神，流畅的圆脸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可爱和灵气。而徐星冉是标准的女团长相，乌发红唇，大眼翘睫，小鼻子小脸，生得很是精致紧俏。
邹琦身为女明星，脸在路人堆里当然是算小的。要是和别的女星同框对比，也差不多。但要是和徐星冉同框一比，就能看出些差距来。不仅是脸本身大小的差距，更有脸型带来的视觉效果。
换句话说，即便两人实际脸大小一样，也会因为脸型影响观众的判断。
如果借助审美来推出一款产品，用审美和攀比心理来抓住市场，再在宣传上完美地避开产品的成分和效用问题
这样的新产品，既能盈利，又能避开舆论对宵永的攻击。
林时安脑中已然有了初步的构想，恨不得现在就打开电脑写出一份策划方案。
“你干什么去？”宋岑圈紧了想要下床的林时安，“我错了我不该装病的，我只是不想看你”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他抿着嘴，现下的脸色倒真显出几分好似生病了的苍白来：“你是不是要去看祝深了？”
“不是，突然灵感迸发，想回去写个策划案。”
“早说嘛。”宋岑顿时多云转晴，“不用回去，多麻烦，我这有电脑，我去拿。”他麻溜地翻下了床，把自己的电脑拿来递给她。
“密码？”
“20210928。”
宋岑报出的简短数字像是日期。
林时安输入。却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等等，要真是日期，这个日期还离最近挺近的啊。
“这是什么日子啊？”林时安一边操作，一边随口问。没想到宋岑愣了一愣，却没回答她。
“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日子吗？”他反问。
林时安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眼神一片茫然。
“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啊。”
林时安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那天晚上，林家和宋家闹掰，硬生生拽了她去窦家喝酒赔罪。而且那时候，林家父子打的就是撮合她和宋岑的主意，一开始就目的不纯。
那晚她倒也提前打听过宋岑，把他传言在外的秉性摸了个透，想来宋家大小姐看不上林永乐，宋家小少爷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看得上林家。林家固然对林时安这张脸很有信心，但联姻这样的事从来不是只看脸。林永乐平时惯会用私生女这个词轻贱她，惹出祸了倒想用她填。
况且那天在饭桌上，他们冷不丁让她敬酒，摆明了是想把她当物品一样送给宋家，而不是联姻。就像他们后来把她送给邱泽一样，同个性质。
没办法，那时候她天真地以为听他们的话就能见到妈妈，也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妈妈会和天下所有的妈妈一样爱她。
那晚她举了酒杯很尴尬，因为宋老爷子压根不搭理人。她更没想到那个坐在边上的宋家小少爷会跟她碰杯解围，还饮完了杯里的酒。
事情她都记得，具体日期她倒记得没那么清楚了。
没想到远有人记得比她更深刻。
“嗯，那天我好尴尬，被逼着敬酒，还没人理我。”
“我也好尴尬，好心喝了你敬的酒，还喝完了。你居然反过来不理我，酒都不喝完。”
林时安眼中终于漾开笑意，被他委委屈屈的样子逗笑。
“宋岑，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知道一见钟情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见色起意。”
“九月二十九日，我第一次抱你，还扛了你。医院缝针的时候你安安静静闭眼靠在我怀里，头发好舒服，身上好香。你受伤了我好心疼，可是我又有点小开心，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凑在你身边。”
“我看着你睡熟的样子，看着你吃东西的样子，我就觉得好高兴。喂你喝粥喝汤，我都小心翼翼的，怕烫着你。可你老不听话，动不动就忘记吃饭，哪怕吃饭也不专心。后来你喂我吃土豆，连喂了两块，我高兴的要命。”
“你向我求救的那次我急得要命。但那天抱着你把你带回家，我又突然起了私心，我想你要是属于我该多好。”
林时安静静地听着他在边上不停叨咕，手上的工作却没有停下。
“你理理我啊。”宋岑不满地推了推林时安，见她依旧不理他，便凑近把下巴抵在她肩上，顺便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小脸面膜？这个提案，啧你要切资金研发新产品？”
“不，我要切资金营销造势，避开成分问题。”
“这怎么可能？”宵永深陷虚假营销等风波，刚刚向大众糊弄过去，这个关头无论推出什么新产品、宣扬什么功效，都一定会被人揪住不放。现在推新产品，无异于把一潭死水，搅的更死。
“所以要把成分问题避开。小脸，简单点说，不是指敷了这个面膜脸能变小，而是只有脸小的人才能贴得上这款面膜。精髓不在于面膜成效，而是面膜纸的大小。”
宋岑勾唇一笑，大致理解了她的意思：“那没猜错的话，营销工程很巨大，需要大量明星、网红博主推广造势。”
“不不不，不需要大量。”林时安摇头，“这种东西运用容貌焦虑和攀比心理，只要一呼，就能百应。”
宋岑不禁为她的营销手段和思维方式称绝，但也不得不把弊端跟她讲明白：“你要知道，这种潮流往往只是一时的，长久不了。”譬如像宋徽就绝对不会想出这种方案，因为她手下的零等是奔着长远去，苦下功夫的地方是产品实验和研发。
“我知道，这也和你们的零等不一样。你们做零等，是为了做好。而我做宵永，只是为了得利。宵永的长远在传媒，又被你搞了这么一出，现在过渡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活。”
“那倒也是”确实，如果遇上宵永这样的处境，林时安这个方案或许真是唯一活路。
她眼下要的是功利，不是口碑。她要倾尽能力榨出宵永最后的价值，然后开开心心转向传媒。
她要什么，不要什么，她自己心里非常明确。宋岑望着她，眼中陡生出几分心疼来。
“是什么是，还不是都怪你。”
“我错了，要不你打我吧。”
“先欠着，下次。”林时安加快手指的敲击动作，“一会儿借你的电脑给祝良发一下。”
“你好像很信任祝良，为什么？”
“这个”林时安停下了动作，思考半晌，“说不上来。我刚接手宵永这个烂摊子的时候祝良就在宵永，别人见这么个烂摊都走的走跑的跑，就祝良留在宵永陪我。我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啊，都是祝良教我的。在我没满十八岁之前，公司谈什么项目去什么场合都是祝良出的面，执行人挂的也是祝良的名。以前吧，就觉得我还挺离不开他的，他像一个大哥哥，一步步带着我走。”
“怎么，难道现在不是了？”
林时安垂眸：“早就不是了。”
从什么时候不是的呢？大概是从祝深炒作那次之后吧。
她坦然道：“现在很多事情，我能撑起来，有他没他感觉都一样。”或许他也该退幕了。
“时安，电话。”宋岑将手机递给林时安。林时安瞥了一眼，接起电话。
“时安，祝深他挺不舒服的，我们也不敢去医院，怕被拍。”范照照压着声音，语气有些焦急。
“他吃东西了吗？”
“不肯吃，刚刚量了体温有点烧，还总念着想你来。他还说给你发了好多条微信，你看了吗？”
看不看的有什么区别，自从分手之后，除了工作方面的沟通，林时安从来不会回他的微信。这点范照照其实清楚，而祝深一定更清楚。
见林时安没反应，范照照试探道：“要不你就来一趟吧，好歹哄他吃点东西。小宋总怎么样了？”
“你要过去吗？不陪我了吗？”宋岑沉下眼眸。
“宋岑，你要这样想，祝深是艺人，后面还有工作，身体弄不好会耽误工作的。这涉及的是盈利问题，要不我就去看他一下？”
“我给你们新产品的营销写宣传文案。”宋岑不慌不忙抛出条件。
“两套，还得是你亲自写的。”
“成交。”
“时安？时安？你还在听吗？”
“那个，你让祝良多看着他点就行了，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林时安开开心心结束了对话，转头神色飞扬，“真的，小宋总亲自写宣传文案？”
“好，我写。”
“那你什么时候能写出来？”
“今天好不好？前提是你陪着我写，不准走。”
“真的假的，今天？那你业务能力可真行。”林时安一脸不信，“给我倒杯水吧。”
宋岑甩手递上床边柜子上的水杯。林时安接过喝下，才反应过来：“你刚刚喝过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赶紧写策划案吧，写吧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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