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v]

    楚驰愣了半晌,终于没说什么,起身往玄冥司去。

    这两年,北疆亦有夜市,他以为够热闹。

    走在京城热闹的街市中,他才发现,眼前的热闹更花团锦簇些。

    京城与北疆有太多不同,人也不同。

    便是最敬重的姐姐,他也有些看不懂。

    姐姐喜欢宋云琅,相信他便罢了,还要为他担心么?

    阿娘担心过爹爹么?楚驰细细想了想,他想不起。

    虽不不解姐姐对皇帝是怎样的喜欢,可他依然按照姐姐所说,悄然来到玄冥司。

    紫宸宫中,宋云琅坐在御案后批奏折,怀中抱着雪寅,有些心不在焉。

    不是什么要紧的折子,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回冷清清的寝殿去。

    越是有心事,对她的想念,越是如藤蔓一般疯长。

    他恨不能出宫去,立刻把人困入怀中为所欲为。

    又怕情绪失控,会伤着她。

    更担心,楚黛会不会同旁人一样,认为是他暗害楚铎?

    母后质疑,他只是失望。

    若连她也质问他,宋云琅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陛下,孔大人传话,说楚姑娘想见陛下。”魏长福满脸堆笑进来禀报。

    陛下沉着脸,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已有几个时辰,整个紫宸宫都战战兢兢的。

    一听到楚黛在等陛下过去,魏长福面上登时一喜,脑中楚黛的形象仿佛在发光,他恨不得把人供起来。

    果然,陛下一听,神色立时起了变化。

    “她想见朕?”宋云琅说着,唇角已不自觉弯起。

    见魏长福不识眼色地盯着他,宋云琅又抿抿唇线,将笑意敛起些许。

    他绷着神色,把雪寅交给魏长福“许是有急事问朕,朕去瞧瞧。”

    魏长福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面上笑出褶子。他就是个奴才,陛下同他解释个什么劲儿?

    想见就去见呗,多说一句都是欲盖弥彰!

    沐洗过后,霜月替她绞干发丝,楚黛自己捏着沉香木梳梳着发。

    透过菱花镜,她看到霜月立在她身侧欲言又止。

    她曾彻夜未归,沐洗时身上的痕迹又那样清晰,霜月自然明白发生过什么,她也知道霜月想说什么。

    “霜月,天色不早,下去歇息吧。”楚黛柔声吩咐。

    “姑娘。”霜月不懂,已发生过那样的事,陛下丝毫不知怜惜,姑娘怎的还敢主动招惹?

    她望着楚黛,想到楚黛身上两日也未全然消散的痕迹,忍不住心疼“陛下没个轻重,姑娘好歹顾惜些自个儿的身子。成婚还是没影的事,切莫纵着陛下胡来。”

    若哪一日,陛下心意变了,姑娘如何自处?

    “我心里有数。”楚黛眉眼低垂,姿态赧然静美。

    借着发丝遮挡,她唇畔勾起一丝温柔的笑。

    其实,宋云琅也不算不知轻重。

    昨日她开口推拒,他不是依着她了?

    再说那晚,她受不住之时,他也会轻些,抱着她,哄着她。

    蓦地,想到昨日茶楼上,他说的那句话,楚黛脸颊莫名发烫。

    他怎么总能憋着坏曲解她的话?

    他那样热烈,她的精力确实远不及他。

    霜月走出去,回身合上门扇,传来一声轻响。

    等了片刻,楚黛忍不住起身,走到窗棂侧,推开一道罅隙朝外望一眼。

    天边清月比昨夜更圆一分,孤零零挂在花枝上。

    也不知,他今夜会不会来?

    楚黛心中默默算着时辰。

    一时觉得足够他来的了,一时又想,兴许他有折子没批完,兴许正沐洗,耽搁些时辰呢?

    思量间,忽而一只长臂从身后环住她。

    另一只手握住她雪腕,往回一拉,顺势将窗扇合上。

    啪地一声轻响,散在静谧的屋子里,将微凉的春风月色挡在外头,腕间暖意灼得她心尖微颤。

    “漪漪在想什么?”宋云琅双手扣在她腰间,将人转过来,凝着她姣好的眉眼轻问。

    楚黛避开他目光,略垂眸,柔柔依在他身前,忍着羞赧吐出两个字“想你。”

    话音刚落,便感受到紧贴的胸腔下,宋云琅的心跳似乎猛地加快。

    楚黛满意地弯起唇角。

    说好听的情话哄哄他,似乎也没那样艰难。

    她扬起细颈,眼波盈盈望着他,想看到他神情是怎样的愉悦。

    可他控制得极好,表情几乎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漪漪这是在哄朕?”宋云琅凝着她,神色如常。

    揽在她腰间的手,却不自觉收紧。

    她让孔肇传话,说想见他。

    如今,他站在她面前,她却一句也没问外头的传言。

    甚至忍着羞,说出他往常如何诱哄她也不肯说的话。

    漪漪说,她在想他。

    当他在紫宸宫想着她时,她也正想着他。

    这种认知,让宋云琅胸腔内充斥着柔软的情绪,迅速填满整个心房。

    原本那一点失望、落寞,登时被平复、吞噬。

    “云琅需要哄吗?”楚黛抬起手,纤柔的指腹轻轻落在他眉心。

    他并未表现出异样,只是没有如往常那般亲昵,楚黛却隐隐觉得,他心里藏着事。

    而且,是让他不开心的事。

    她指腹细腻柔软,触碰他眉心时,扰得他有些痒。

    宋云琅眸底生出笑意,一层一层在好看的眼型中漾开。

    纤细的指略挡住他眼前光亮,他俊眉下的深眸,堪与星辰争辉,看得楚黛一时竟挪不开眼。

    “自然需要。”宋云琅捉住她细指,将她指尖凑至唇畔,轻轻贴了贴。

    内室不算亮的烛光中,他神情显得专注又缱绻。

    他薄唇温热,灼得她指尖微微发麻。

    楚黛很想问问,是不是外面的流言处理起来很棘手。

    又怕提起来,他刚好起来的心绪又跌落下去,只得忍住。

    殊不知,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全然落在宋云琅眼中。

    他掌心托在她臀下,以极亲密的姿态将她抱起,放到身侧书案上。

    书卷整齐收在两侧,倒是没有什么硌着她。

    只是寝衣单薄,臀下平整的黄花梨木微凉。

    凉意穿透衣料,骤然渗入肌理,楚黛冷得身形瑟缩了一下。

    “这就冷到了?”宋云琅语气有些无奈,含笑把人拥入怀中。

    他一手扶在她后腰,一手扣住她纤巧的下颌,俯身抵开她唇瓣。

    初时尚算温柔,渐渐变得霸道。

    庭院中似起了风,轻轻拍在窗棂上,发出细微轻响。

    他臂膀那样有力,将她抱起时,落在她颈间的气息重而不乱。

    烛台晃了晃,跌下高几,发出一阵脆响。

    火苗熄灭,内室陷入寂静的暗。

    稀薄的月光照进来,只能勉强辨出他的身影。

    很快,他坐到书案后的圈椅中,扶住她纤细柔弱的腰,将她转过去。

    楚黛便再看不清什么,也分不出心神去分辨。

    薄软的寝衣虚虚拢在肩头,像是枝头被风卷动的花叶,随时会落下细枝。

    她纤手撑在书案边缘,细嫩的掌心压出浅浅痕迹。

    寝衣袖口略堆在书案侧,书案岿然不动,袖口衣料却轻轻飘曳着,显得格外柔软。

    黄花梨木仍是微凉,她掌心却濡湿,心口也烫得很。

    窗外风声时缓时急,近在耳畔。

    她闭上眼,微湿的睫羽轻颤,耳力变得格外好,仿佛能听见风吹花落的声响,温柔而美好。

    软帐中,滚烫的胸膛抵在她脊背,楚黛闭上眼,连一根指头也懒得动。

    半睡半醒间,楚黛听到他低问“真没什么想问朕的?”

    楚黛倦得很,意识已不清醒。

    听到他的话,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

    “云琅。”楚黛睁开眼,望着昏暗辨不出颜色的软帐,柔声唤,“外面的传言,伤不到你,对不对?”

    宋云琅愣了愣,唇畔笑意倏而漫开,眼尾眉梢俱是温情。

    她想问的,只是这个?就这么信他?

    信他不会在大敌当前之际,做出暗害主将、残害同袍之事?

    宋云琅拥着她,轻轻吻了吻她发顶。

    没直接应她,而是问起另一件事“漪漪,你觉得宋云玓更适合做皇帝,还是朕在这个位置做得更好?”

    闻言,楚黛心口一震,困意消散不少。

    让他不开心的,其实是这个吗?

    三年前,爹爹战死,先帝让位。

    如今,京城已传遍爹爹没死的消息。

    纷乱的思绪涌入脑海,又被她努力理清。

    楚黛忽而明白,瑄王并不是要利用爹爹直接争位,而是要让宋云琅与宋云玓起嫌隙,他再渔翁得利?

    “云琅,大晋在你手中走到强盛。”楚黛侧过身,于黑暗中凝着他眉眼,柔声应,“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君王。”

    黑暗中,楚黛辨不清他此刻神情。

    她环住他,往他怀中挤了挤,犹带倦意的嗓音嘟囔着“我不想让他再回来当皇帝。”

    不想让宋云玓抢走宋云琅努力的成果,也不想对方再回来觊觎她的阿娘。

    宋云琅揉了揉她发丝,低笑的声音像是从胸腔内震荡出来“睡吧,朕的小皇后。”

    帐内静谧安宁,她细微的呼吸声变得匀长。

    宋云琅睁开眼,眸光缱绻落在她乖顺的睫羽“除了你,没人能伤到朕。”

    就连母后,也不能。

    怀中柔软的身子,竟有那样霸道的力量,不知不觉占据他全部心神。

    宋云琅忽而觉着,自己白日里那些失望有些可笑。

    他在意的人,也同样在意他,如此便已足够。

    翌日,楚黛醒来,身子仍有些乏。

    昨夜动静,霜月多少听到一些,二话不说,便去替她备水沐洗。

    她解下寝衣,扶着桶沿,举步迈入浴桶。

    霜月略打量了几眼,稍稍松了口气“姑娘腰间的痕迹有些重,奴婢去拿玉凝膏来。”

    闻言,楚黛垂眸望了一眼。

    果然瞧见腰间留着两处指痕,她面颊一热,迅速将身子没入水下。

    她不好意思看霜月,故作镇定往身上浇水,轻应“去吧。”

    幸而,他昨夜不算太忘形,另一处倒不必涂药,否则,楚黛甚至不知该怎么同霜月说。

    用罢早膳,楚黛从书架上取一卷书,下意识朝书案走。

    走到书案后的圈椅侧,忽而顿住。

    圈椅摆放得整整齐齐,风露无痕,她耳尖却腾地一下烫起来,仿佛还能感受到,握在她腰间的力道。

    “姑娘怎么了?”霜月收拾着书案,察觉到她异样,疑惑问。

    楚黛一手捧着书卷,一手轻轻抚了抚耳尖,嗓音镇定如常“没什么,屋里光线不太好,我去廊下看书。”

    说罢,便折身朝门口走。

    霜月听到她仓促的脚步声,下意识望望窗棂。

    窗棂半开着,有日光照进来,屋子里很是敞亮,怎么就光线不好了?

    静下心,倚着美人靠,看了半卷书,楚黛突然听到院门外有人起争执。

    宋玉栀小跑着,准备进院门,一不留神撞到一人。

    本来准备道歉,可一看这人是她送给楚黛的马奴,登时改了口风,“谁呀,走路不长眼睛的?”

    楚驰后退一步,仿佛避之不及,嘴上却也不饶人“分明是郡主自己撞上来的,若有人不长眼睛,也肯定不是小人。”

    “你……你还敢顶嘴?”宋玉栀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快向本郡主道歉!”

    臭小子生得一副好皮囊,脾气可真臭,楚姐姐竟然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几日也没赶走。

    “若错在小人,小人自然向郡主请罪,可小人没错。”楚驰梗着脖子,不肯屈服。

    这些高门贵女,真是不可理喻,姐姐怎会与云宁郡主成为好友?

    楚黛放下书卷走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很是无奈。

    “楚姐姐!”宋玉栀扑到楚黛身侧,挽住她手臂,委屈告状,“你这马夫欺负我,楚姐姐快把他赶走。”

    楚黛安抚她几句,转而冲楚驰道“阿驰,跟郡主赔个不是。”

    “姐姐,是郡主恶人先告状。”楚驰很不服气。

    在姐姐心里,他比不上宋云琅就算了,怎么还要排在这个飞扬跋扈的小郡主后面?

    “阿驰,上回在京郊别庄,你对郡主不敬。我答应郡主,你会向郡主赔礼道歉,她才让我带你回来的。”楚黛嗓音柔柔,语气带着安抚。

    听到这个,楚驰气势登时弱下来。

    当即,冲宋玉栀躬身行礼“小人言行无状,冲撞到郡主,请郡主恕罪。”

    少年墨发高束,仍是一副桀骜难驯的模样,却肯低声下气向她道歉。

    宋玉栀看着,心里便气不起来。

    “算了,方才是本郡主没看路。”宋玉栀不自在地摆摆手,挽着楚黛的手臂朝院中去。

    楚黛回眸望了望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楚驰,浅浅一笑。

    她知道,栀栀素来吃软不吃硬。

    “楚姐姐,外面的传言你是不是也听到了?”宋玉栀望着她,眼神有些担心,语气急切道,“你一定要相信我,皇舅舅不会做出暗害主将那样暴虐之事。连我母亲都说,大舅舅退位不是皇舅舅逼的。”

    楚黛倚着美人靠,收起书卷,侧目望她“栀栀不是常说陛下是暴君么?怎么今日特意来替陛下说好话?”

    “我……我以前说的都是气话,楚姐姐千万别当真。”宋玉栀丢开逗云杪的草茎,坐到她身侧,“母亲说,皇祖母有意迎大舅舅回宫,皇舅舅可能要回北仓府去,我觉得皇舅舅好可怜。”

    “皇舅舅从未喜欢过任何女子,可他喜欢楚姐姐,他眼光这么好,不会是坏人对不对?”

    这是什么歪理?楚黛被她逗笑了。

    再回想她的话,楚黛唇角笑意又不知不觉淡下来。

    太后曾说,宋云琅时常与她对着干。

    其实,宋云琅很希望得到顾太后的支持吧,可是他的希望落空了。

    所以,昨夜他看起来不开心,还问她那样一句话。

    后来呢?楚黛感觉他是欢喜的,只是不知是因为她的回应,还是一晌餍足。

    记得在宫里时,她曾天真地以为,他得到之后,吃得腻了,或许就会放手。

    实际上,床笫之事似乎与她吃鳜鱼很不同。

    她连吃一个月鳜鱼,会腻。

    宋云琅对她却是得寸进尺,似乎从不会满足。

    总是一边嫌她娇气,一边克制又放肆。

    正胡思乱想着,又听宋玉栀拉着她的手央求“楚姐姐,明日春狩,我寻个机会带你去见皇舅舅,你同他说几句话,哄哄他好不好?”

    楚姐姐离宫前一日,皇舅舅问皇祖母的话,言犹在耳。

    如今皇祖母真的不站在皇舅舅这边。

    皇舅舅嘴里说着不会对楚姐姐放手,实则这些日子都没召见楚姐姐,皇舅舅会不会是心灰意冷,真的要回北仓府去?

    母亲说大舅舅不是当皇帝的料,宋玉栀很认同,她不想让皇舅舅离开。

    可皇舅舅会听谁的话呢?宋玉栀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他对楚姐姐是特别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想让楚姐姐为难。

    楚黛听着,却有些脸热,要怎么告诉栀栀,她已经哄过宋云琅了,还哄得很努力?

    “不用,陛下不会让位的。”楚黛轻轻摇头,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

    目光随意落在院中桃树上,满树芳菲被风吹落不少,散在树下草茎、石板路上,娇美艳丽。

    “可是……”宋玉栀想说什么,又忍住,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些事本也轮不到我操心,皇舅舅待我又不好,我才懒得管。”

    她嘴上说的硬气,心里却觉得皇舅舅更可怜了。

    不仅皇祖母不向着他,连他唯一喜欢的楚姐姐,对他也不上心。

    明明做皇帝比大舅舅厉害,怎么就不会讨女子欢心呢?宋玉栀捧着脸,暗暗发愁。

    早朝上的纷争,楚黛一概不知。

    后晌,刘太医照例来替她诊脉。

    “楚姑娘身子已好了大半,先前的方子不妨再吃些时日。”刘太医细细交待着,又请霜月去取纸笔。

    待霜月拿来纸笔,他才开口解释“姑娘体虚,在下另替姑娘开一道补身的方子。”

    又是体虚,又是补身,听得楚黛有些脸热,却又不好问什么。

    刘太医写好方子,放到小几上,左思右想,又叮嘱一句“也不必日日吃,每回见过陛下之后,连服两剂,气血便能好上不少。”

    “多谢刘太医。”楚黛竭力稳住心神,语气才不至于失态。

    是了,刘太医是医者,隔两日便替她诊一次脉,有什么能瞒得住?

    这般一想,她心弦又放松下来。

    服过药,她夜里睡得极好。

    早上起来,霜月和香英还笑言,她气色好得如院中粉桃,连脂粉都能省了。

    收拾妥当,楚黛对驾车的楚驰叮嘱几句,才扶着霜月的手坐上马车。

    定北侯府的马车,同其他数十辆马车一道,跟在御驾后面,沿着官道,缓缓驶出京城,朝钟灵山下的猎苑而去。

    人多走得格外慢,过了午时,才行至一半。

    御驾停下来,羽銮卫传旨,令众人原地歇息片刻。

    日头正烈,隔着车帘,楚黛听到有人下马车,去官道边的阴凉处歇脚。

    她随手翻开看了一半的书卷,没下去凑热闹。

    忽而,车帘被人掀开,宋玉栀挤上来,怀中还抱着雪寅。

    “楚姐姐,皇舅舅说雪寅不安分,叫我想办法。”宋玉栀坐到她身侧,把雪寅转交给她,眨眨眼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依我看,皇舅舅是想让我把这小东西抱来给你。”

    楚黛放下书卷,有些无奈地叹“外头那么多人,你怎么就把它抱来了呢?”

    话音刚落,车帘又被掀起,来的是孟羽宁。

    “咦?这不是陛下养的猫么?怎么在漪漪的马车上?”孟羽宁看看宋玉栀,似乎明白了什么。

    再看雪寅乖顺地缩在楚黛怀中,轻轻在她身上蹭,孟羽宁又有些糊涂。

    作者有话说

    孟羽宁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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