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寒莎指挥着崔晓蓝将车子停在了……一家健身会所的门前。
顾苍岚这会儿总算是表现出一点正常人类该有的讶异了,“冥府的总部就是这?”
寒莎点点头,“是啊,伪装的很好吧,我来了不下五次了,错不了的。”
崔晓蓝握着方向盘看着面前的三层建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出意外地怯场了,“要不,你俩进去,我在车里等你们?”
已经打开车门打算下车的寒莎听闻此言,动作一顿,转过头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留在车里也有可能被袭击的哦。”
崔晓蓝二话不说解开安全带,“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寒莎满意地点点头。
三人结伴走向健身会所的一楼大门。
顾苍岚一马当先,寒莎落后半步,崔晓蓝……整个人猫在寒莎身后,完美地将自己隐藏起来,一边紧跟寒莎的脚步一边颤声问道:“寒莎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真的没问题吗?幕笼跟冥府不是敌对关系吗?再说你现在又失去了特异者能力。”
“啐。”寒莎轻啐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小声点,他们又不知道我失去特异者能力,反之,如果他们知道了,恰恰就说明他们跟昨晚袭击我的家伙有关联,届时直接开打就是了,顾苍岚你说是吧?”
顾苍岚点点头,“但是不能无缘无故就动手,所以,你得先伪装好你自己。”
“放心好了。”寒莎小小地比了个v字,“只要我正常发挥,他们不会察觉到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的。”
三人来到门前,负责迎接他们的,居然不是吧台后的工作人员,而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及两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崔晓蓝一见这阵仗,小心脏更是打颤,不由自主地回想了在某些电视剧里看到过的场景,在寒莎身后低声说道:“不会已经露馅了吧?”
寒莎现在没工夫理她,微笑着迎上了门前的老者,“夏会长,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还在这里迎接我,小女子受宠若惊啊。”
“呵呵。”老者,也就是夏会长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冥府的眼线遍布蓝天市各个角落,自是知道寒莎小姐会在何时造访。”
崔晓蓝心里一个咯噔,遍布蓝天市各个角落?岂不是说寒莎失去特异者能力的事情也被他们知道了?
相比崔晓蓝的不安,顾苍岚就显得淡定多了,一方面,他不认为夏会长的话会是真的,若冥府的管控力真的到了这个地步,特管队不可能坐视不理,另外一方面……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也无妨,于自己而言意义不大。
面对夏会长的话语,寒莎却是不屑一笑,“别吹了,不就是在门口装了监控嘛,你当我没发现吗?”
夏会长嘴角抽了抽,“呵呵,真不愧是寒莎小姐。”
崔晓蓝小小地松了口气,敢情是吹牛啊,吓我一跳。
夏会长轻咳两声,企图以推进话题将方才的尴尬一笔带过,“不知寒莎小姐今日登门拜访,所为何事啊?该不会是想投奔我们冥府吧?”
“你看你这阴阳怪气的,是不是不欢迎我啊?”寒莎冷笑一声,语出惊人,“你不会还在因为我暗杀了你儿子的事情对我耿耿于怀吧?拜托!你一个男人就不能大度一点吗?不过一个儿子嘛,没了可以再生啊,看你身子骨还挺硬朗啊。”
“噗!!!”崔晓蓝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就连顾苍岚都是默默转头一脸怪异地看着寒莎。
这就是你所谓的正常发挥?那你发挥是挺稳定的。
夏会长一张脸顿时憋成了猪肝色,握着权杖的手狠狠攥紧,如若说出这话的人不是寒莎,他已经一权杖敲上去了。
奈何对象是寒莎,他也不是没有想为儿子报仇而派手下去取寒莎的性命,其结果是那些派出去的手下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寒莎为人是嚣张不假,但人家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幕笼杀手编号第二位,哪怕放在全世界,也是杀手当中排名前五的存在。
夏会长作为一个父亲的同时,还是冥府的总会长,他需要考虑的不只是自己的私情,还有冥府的利益,身为杀手组织的他们深知一个顶尖杀手有多么的恐怖,更别说是寒莎这种级别的,与其为敌显然对冥府没什么好处。
这便是为什么夏会长面对自己的杀子仇人还能笑脸相迎的原因,当初找寒莎报仇也是持续了一个月就不了了之了。
但这并不代表寒莎不会就这件事在他面前口嗨,事实上寒莎每次见他都会这么做,这一次果然也不例外。
深呼吸了几口,夏会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露出和善的微笑,“寒莎小姐说笑了,当初是犬子做错了事,冒犯了寒莎小姐,该死,在下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记恨寒莎小姐呢。”
崔晓蓝忍不住给这位夏会长竖了竖大拇指,杀子之仇能被他说成这点小事,看来他能当上冥府会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见寒莎没有再继续刁难的意思,夏会长清了清嗓子,复又抛出了先前的问题,“还未请教,寒莎小姐今日拜访,所为何事呢?”
寒莎心想也是该进入正题了,于是开口说道:“我找你们组织里一个叫范江海的,他在吗?”
“范江海?”夏会长思索了约莫三秒,点点头,“是有这么个人。”
寒莎微挑眉,“你们冥府的每一个人你都记得?”
夏会长洒然一笑,“只是记得名字罢了,不值一提,不知寒莎小姐有何事要找范江海啊?”
寒莎双手环胸,再次摆出高傲的姿态,“我自有我的理由,他若是在这里,你让人带我去见他就是了。”
夏会长:“哦呦,这我得让我的手下去问一下,诸位移步在下的办公室,稍作等待,意下如何啊?”
寒莎抬了抬下巴,“带路吧。”
夏会长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位请跟我来。”
三人跟着夏会长来到了三楼的办公室,这下才算是真的进入了冥府的地盘。
崔晓蓝自是听说过问天剑圣的传闻,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自己所处的状况感到害怕,实际上从踏入此地开始,她已经不止一次感觉到死神在向他们招手,就连人家给她递茶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发抖,甚至接过了茶水也没敢喝,生怕里面被下了毒。
寒莎倒是大大咧咧神态自如,感觉就跟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顾苍岚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别人给他递茶他也只是点头示意。
约莫五分钟后,被夏会长派出去的部下回来了,凑在夏会长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夏会长当即笑容满面地说道:“三位,你们要找的范江海此刻确实就在会内,我让部下带你们去见他吧。”
寒莎眉头轻挑,与顾苍岚对视一眼,显然二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但是,不管怎样,顺利一点总是好的。
顾苍岚跟寒莎即刻起身,跟着先前前来汇报的那名部下朝外走去。
崔晓蓝慢了半拍,起身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临近办公室大门,寒莎脚步一顿,扭头看了眼依旧坐在沙发上的夏会长,微笑道:“夏会长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哦,我这里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夏会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寒莎眉头轻挑,没说什么,微笑点头过后,迈步离开。
届时,办公室内就只剩下夏会长跟他的两名跟班。
跟班甲瞧着夏会长的脸色,就知道他是故意没有跟上去,当即开口问道:“会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会长双手合十,眼中精光一闪,“这个叫范江海的,大约一个星期前被不知名的人士袭击,特异者能力被夺走了。”
“什么?”跟班甲徒然一惊,“特异者能力被夺走了?还有这种事?”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夏会长陷入沉思,“距今唯有一个星期,再加上对方隐藏了身份,行踪诡异,行事低调,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吧。”
跟班乙:“要把这件事透露给天宫教廷吗?”
夏会长摆了摆手,“现在的问题不是那个能够夺取他人特异者能力的家伙,而是……寒莎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找范江海?莫不是……她想从范江海口中问出有关那人的情报?”
跟班甲眼中精光一闪,“寒莎很有可能也遇到了那个家伙,甚至于,她的特异者能力也被夺走了。”
夏会长打了个响指,“正是如此,或许,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但是……”跟班乙略显担忧,“若寒莎的特异者能力还在,我们此举,相当于是完全得罪了她,以总部目前的战力,不足以留下寒莎,日后若是遭到她的报复……”
“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夏会长稍加思索,“要不这样,等会儿我先试探她一下,你即刻将总部内排名一百以内的杀手召集起来,是否动手,等我试探过后再决定。”
跟班乙深深顿首,“遵命,我这就去。”
——
另一边,顾苍岚三人跟着夏会长的部下,来到了范江海的寝室。
顾苍岚一马当先……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内无人回应。
寒莎皱了皱眉,轻啧一声,上去就是一脚,大门应声倒下。
房内,蜷缩在角落里的中年人因为大门倒下的动静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仍是双手抱紧自己竭力蜷缩身体,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来者是谁。
寒莎见状不由皱了皱眉,略显失望地叹出一口气,“果然不是他。”
语毕扭头问身后的夏会长部下,“他怎么了?”
夏会长部下如实回答道:“他在一个星期前遭遇神秘人士的袭击,特异者能力被夺走,那之后情绪一直就很低迷,这几天症状又有些加剧了。”
寒莎了然点头,心中已将事情的经过梳理了个大概。
诚然,昨晚面具男袭击自己的时候用了阳炎草的毒粉,但那未必是他自己的特异者能力,也可能是他从别人那里夺来的能力。
不过,这一趟未必一点收获都没有,这个范江海也被面具男袭击了,或许在交手过程中发现了什么有关对方身份的线索也说不定。
唯一有些苦恼的就是这货似乎因为遭受打击所以精神状态有些不太稳定,也不知道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有用的情报。
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寒莎叹了口气,迈步走到范江海面前,蹲下身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点,“你是范江海,对吧,我想问一下,一周前袭击你的那个人……”
“啊啊啊啊。”范江海当即抬起手捂住耳朵,开始了意义不明的鬼吼鬼叫。
寒莎:“……我没想对你这么样,我跟那人也不是一伙的,就是想问一下你……”
“啊啊啊啊啊!走开走开!你走开啊!”
寒莎:“……喂?能听懂我说话不?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配合我,你……”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寒莎:“……”
俗话说得好,忍无可忍,
寒莎直接一记鞭腿将其抽倒在地,再跟上三拳两脚,直打的范江海嗷嗷惨叫。
夏会长的部下本想制止,想了想还是算了,没必要为了一个疯子得罪另一个真疯子。
直到范江海没有力气惨叫的时候,寒莎方才停了下来,微微喘气,瞪着眼睛问道:“老娘问你最后一遍!那天袭击你的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没,没有啊。”挨了一顿毒打的范江海同志总算是肯好好说话了,“他一会儿在这,一会儿在那,几句话说的我脑袋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啊。”
寒莎微皱眉,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崔晓蓝。
崔晓蓝微点头,抬起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哼。”寒莎冷哼一声,转身迈步离开,“没一点用,跟你们会长说一声,我们还有要事,先走了,以后有空再来拜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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