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莎耸耸肩,“你跟我说也没用,我可不觉得那位大小姐会听我的话,何况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大长老眉头轻皱,“你的能力真的被人夺走了?”
寒莎咧嘴一笑,“如果不是这样,你觉得单凭你们这些人,能够抓得住我吗?”
大长老冷哼一声,不恼不怒,“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去了能力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让你的朋友住手!现在立刻马上!”
不怪大长老如此焦急,与天宫教廷全面开战的现在,最珍贵的就是人力,任何人员的损失都可能成为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寒莎摊摊手,“说了我说了没用,你们为何不自己去阻止她呢?”
没人回话。
当然是因为感受到这股恐怖的能量波动,没人敢去看,现在在一楼大闹的究竟是什么怪物啊?!
“别麻烦了。”沉默有段时间的顾苍岚忽在此时上前一步,“带我们去见你们会长,见到了会长,自会打电话通知她停手。”
“不要动!”杀手四握着匕首逼近了顾苍岚一点,眼中凶芒毕露,“刀架在脖子上还敢提条件?你小子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知道。”顾苍岚点点头,语出惊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什么?!”这话不止把杀手四吓到了,几乎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下意识扭头环顾四周,然而除了顾苍岚跟寒莎,再难看到第三个外来者。
杀手四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凶狠之色再度攀上脸颊,“你小子找死是吧,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说八道。”
顾苍岚脸色依旧平静,甚至语气当中都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杀手四嗤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们被谁给包围了啊?”
顾苍岚缓缓抬起右手,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你们被我包围了。”
包括寒莎在内,所有人皆是一愣,随后……寒莎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所有人的视线复又集中在了寒莎的脸上。
“不好意思。”寒莎发自内心地歉意一笑,“一个没忍住,你们继续,继续。”
“笑?喜欢笑是吧。”杀手四冷笑连连,朗声道:“大长老,这个男的并非我幕笼成员,惩治他不需要走什么流程,反正留着也没用,要不杀了吧。”
“我同意。”三长老附和道:“此子看着并非善类,未免多生事端,依我看……”
大长老思索片刻,微微点头,“就这么办。”
“嘿。”杀手四得意一笑,就要用手中匕首划破顾苍岚的咽喉。
也就是这个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没有人知道顾苍岚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看到的唯有杀手四手中的匕首莫名其妙断成一截又一截的情景。
杀手四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他那握着匕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鲜血沿着手臂潺潺流下。
“啊!!”这会儿才意识到疼痛的杀手四张嘴发出凄厉的惨叫,捂着手踉跄后退数步,看向顾苍岚的视线顿时充满了惊恐,“你,你……”
“都说了。”顾苍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你们,被我包围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瞬间弥漫了整个楼道,饶是众人当中实力最强的大长老,在这股压迫感下,都不免有些呼吸困难。
这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长老不由地看了眼身边的其他长老,低声问道:“方才此子是如何出手的?”
除他之外所有长老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也没看到。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这名男子并非是在虚张声势,他确实有着嚣张的本钱。
“咳咳。”念及此处,大长老上前几步,沉声道:“还未请教小友名讳。”
顾苍岚正待说话,忽有一人大吼一声。
“啊!!我想起来了。”却是杀手编号五,曾与顾苍岚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孙傅总算认出了顾苍岚,当即指着顾苍岚大吼出声,“爷爷,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问天剑圣顾苍岚,之前来过我们幕笼捣乱,寒莎当时就跟他认识了,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逃了!”
公孙傅吼完这一嗓子,顿时就发觉所有人都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他的爷爷甚至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是,你是想起来他是顾苍岚了,但你为什么要说不能让他逃了呢?人家根本就没想逃啊,甚至想把他们这里的人全杀了。
公孙傅他爷爷,也就是幕笼的大长老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就想一巴掌把这孙子拍死。
公孙傅缩了缩脖子,纵使心中对顾苍岚有多么强烈的不满,也知道这会儿偃旗息鼓才是保命的唯一手段。
要不然,都用不着顾苍岚动手,自己的同僚都能冲上来把自己撕了。
狠狠地瞪了公孙傅一眼过后,大长老迅速整理心态,冲着顾苍岚露出一抹无比灿烂的笑容,“原来是问天剑圣顾苍岚顾大人,啊哈哈哈,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嗯哼,老七啊,你还拿刀对着寒莎做什么?她可是我们的同伴啊。”
杀手七迅速将手缩了回来,那速度,就跟触电了似的。
寒莎:“……”
虽然她早就有所预料,但当这无比真实的一幕切实地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还是感觉……好讽刺啊。
就因为自己认识问天剑圣顾苍岚,所以自己可以不是叛徒,所以自己说的话可以都是真的,所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荒谬,但却真实;离谱,但却合理。
“那个……”大长老这辈子从未如此卑微过,怯怯地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顾大侠,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
顾苍岚皱了下眉,“我记得我之前说过了。”
“哦对对对,说过说过。”大长老谄媚地笑道:“见会长是吧,没问题,我现在立马带你们去见会长,额喝,你们所有人啊,该干嘛干嘛去,别聚在这里了,顾大侠看到你们心情不好,知不知道?!”
所有人立马转身跑回自己房间,不过眨眼功夫,宽敞的楼道冷冷清清,只剩下顾苍岚、寒莎、大长老以及聂先生。
大长老瞥了眼身边的聂先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聂啊,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顾大侠有我招待即可,你的首要任务是养精蓄锐,天宫教廷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
寒莎点点头,表示认同,“是啊,聂先生,你先去休息吧,有顾苍岚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聂先生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冲寒莎柔和一笑,“那你小心一点。”
寒莎掩不住心中的欣喜,娇笑着点点头,“好的。”
顾苍岚瞥了她一眼,不明所以地冷哼一声。
“二位,请随我来。”大长老做了个请的手势,先行一步,在前头给二人带路。
寒莎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大长老,会长晚上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
这或许是这一天下来大长老对寒莎态度最好的时候,转头看着她笑着说道:“没什么事啊,为什么这么问呢?”
“毕竟……”寒莎耸耸肩,“刚刚闹得那么凶,他也没出来看看情况什么的。”
“或许是相信我们,觉得我们能处理好吧。”大长老说着,忽然想起一事,转头冲着顾苍岚笑道:“那个,顾大侠,你看我已经答应带你们去见会长了,是不是让你们的朋友,休息一下呢?”
顾苍岚沉默地点点头,掏出手机,没有打电话,只是给陈千紫发了则消息。
一层瞬间安静了,变相地说明了陈千紫在与幕笼一众杀手激战的同时还有闲情看手机,甚至是秒看。
大长老嘴角略微抽搐,清了清嗓子,复又开口问道:“在下斗胆一问,白天一剑震退天宫教廷,可是顾大侠的手笔?”
顾苍岚没有否认,“是又如何?”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狂喜,再开口时连声音都在颤抖,“此番多谢顾大侠出手相助,此等大恩大德我幕笼日后必将涌泉相报。”
顾苍岚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寒莎嗅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挑了挑眉,开口打断大长老的感恩戴德,“大长老,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啊?”大长老脸上笑意微微一顿,“误会?什么误会?”
“你不会以为……”寒莎指了指顾苍岚,“你口中的顾大侠打算帮你们击退问天剑圣吧?”
顾苍岚脚步一顿,皱眉看向大长老,“你刚刚是这个意思?”
“啊?”大长老不免呆了一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难,难道,不,不是吗?”
“我从未说过要帮你们击退天宫教廷,还请你不要会错意了。”顾苍岚紧皱着眉头,脸上是不加掩饰的不悦,“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寒莎而已,跟其他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关系。”
寒莎下意识挺了挺胸膛,虽然知道顾苍岚指的是他们的雇佣关系,但还是会没来由地一阵优越呢。
大长老张了张嘴巴,愣愣地看了眼寒莎,“可白天,您分明出手帮我们击退了天宫教廷啊。”
顾苍岚语气当中的不耐烦愈发浓郁了,“那也是为了寒莎,还有问题吗?”
大长老明显感受到顾苍岚情绪上的变化,自然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当即笑着附和顾苍岚的话,“没问题没问题,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啊哈哈哈。”
顾苍岚冷哼一声,摆明了一副我不想鸟你的态度。
大长老识相地闭了嘴,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就当三人来到幕笼会长的房门前,寒莎正打算敲门的时候,大长老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寒莎的手臂。
寒莎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手缩了回来,转头满是不快地看着大长老,“大长老,你这是作甚?”
“抱歉,吓到你了,我只是想跟你聊几句。”大长老讪笑道:“那个,顾大侠,要不你先跟我们会长单独聊聊,我有些事想跟寒莎商量,你放心,我以我的性命做担保,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行为。”
“这一点我相信。”顾苍岚笃定道:“你只要做出伤害她的行为,你确实会没命。”
大长老:“……”
“所以,问题不在于你会不会伤害她,而在于……”顾苍岚视线投向寒莎,“她想不想跟你谈。”
寒莎看了看一本正经的顾苍岚,看了看满脸乞求的大长老,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脸色几经变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妥协了,“聊就聊呗,你进去等我,我马上回来。”
寒莎此番妥协也是有她的考量的,一来,他们找会长只是想询问一下面具男袭击自己的那个晚上聂先生是否整夜都与他待在一起,问这个问题不一定非得自己在场,有人问就行,二来,在自己刚加入幕笼的时候,确实得到了大长老不少关照,虽然他之所以关照自己大部分是因为他的孙子,但这份恩情自己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
跟着大长老来到楼道尽头,靠着窗边,寒莎视线望向窗外,嘴上说道:“大长老,你不必说什么,我大致能猜到你拉我单独谈话是因为什么事。”
一脸窘迫的大长老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猜到了?”
寒莎叹了口气,“你想让我说服顾苍岚,让他帮助我们击退天宫教廷的军队,没错吧?”
大长老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满脸惆怅地说道:“寒莎,你要明白,这是我们幕笼建立至今最大的灾难,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我心里都清楚,敌我实力差距悬殊,若是不想想办法,不日幕笼便会覆灭,你在幕笼这么多年,对幕笼的感情很深,我想你一定愿意为了幕笼献出一份力,不是吗?”
感受着夜间的冷风,也感受着心头那抹彻骨的寒意,寒莎冷笑一声,“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就是让我放下身段去求一个外人?我的自尊在你,在组织看来毫无意义,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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