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发电机这东西应该不好买。
赵元乐看向这人,问了这个问题。
这人神色中还有些得意。
“那可不,这个在蓉城买不到,只有到东珠去,还买不到现货,要跟人家先订呢,运到咱们这儿来都不晓得过了好多关卡。
也就是现在有贵人给那些人打了招呼,没说要啥回扣,也没刁难。”
听到这个回答,赵元乐觉得买发电机可能没戏了。
钱这个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了,去东珠找人预订,就麻烦了。
这玩意儿多半还是西洋来的,加上预订的时间再有运送的时间,少说得要一两个月。
有这功夫,夏天都过完了。
想罢,赵元乐叹了口气,对着这人摆摆手:“算了吧,我要回去好好和人商量一下哦。”
这人哼笑了声,继续往里面装煤。
“小姑娘,想的还简单。”
五六百银元,拿的出来才怪呢。
赵元乐转身离去,走在路上,又感觉到了被人跟踪,还听到了隐蔽处的一些细小声音,不由皱眉。
烦死了…
又是哪个?是什么人?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县长家的,易家那小姐也不是没可能。
等到赵元乐走的那没什么人烟的偏僻路段,这些人便开始行动了。
赵元乐不用回头,只用分辨耳朵听到的声音就能知道有几个人,速度有多快。
三个人,从后面不同方向过来,似乎…
赵元乐眼睛眯起,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
是洋金花粉的味道,换个名字,是曼陀罗花的味道,麻醉作用相当好,经常被人弄来当迷药。
看来,这些人还是有备而来啊。
赵元乐本来想着回头就给这些人几拳直接打趴下,现在,反而想先装着,看看这些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于是乎,在这些人从她身后冲出来,将浓郁的洋金花粉洒向她的耳鼻时。
考验演技的时候也到了。
赵元乐露出惊慌模样,然后一阵咳嗽,紧接着胡乱挥舞拳头,再缓缓晃悠,最后眼睛一闭,往地上倒了过去。
在她闭上眼睛摔地上后,听到了这三人齐齐的松气声。
一人长舒:“晕了就好,赶紧给她绑上,记得多缠几圈。”
话音落下,几个人便拿着粗麻绳将她的手脚都给绑了起来,还给头上弄了块布给蒙上。
赵元乐心中冷哼。
这些人也太怂了,之前她演戏,三个人隔的老远,生怕被她碰到,现在她都被捆的这么结实了,这几人还给把脑袋眼睛都给捂住。
太怂了…
被这几人扛着,被丢进了马车里面,好一阵的颠簸过后,再绕了些路,终于停下。
赵元乐原本还是在听声音凭感觉记路,后面发现自己的脑袋似乎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干脆就不管了。
在停下后,赵元乐支着耳朵听了下,发觉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很安静,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些过路人的说话声。
她还没有听清楚呢,这边三人,将她送进了一个屋子里,啪的一下关上房门,隔绝了那点隐约的声音。
静谧的屋子里,赵元乐感觉到自己头上的罩子被摘了下来。
一道并不陌生的冷笑声响起。
王玉成眼神扫过赵元乐这一张脸,冷笑声中带了不屑。
“哼,长了几分姿色就分不清自己的斤两了,还敢跟玉湘争。”
说着,王玉成想到那一天的猪,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什么狗屁村姑,真以为陈家的把你当回事了?还想着爬上枝头变凤凰?”
王玉成冷冷看着赵元乐,心中是十分的鄙夷。
在他看来,赵元乐,或者说赵家这种乡下的泥腿子混上来的,都不过是些草民,不仅低了他不知道多少等,还不如他家养的狗。
那天,他的妹妹,还有他,他家,被这样一个死了也无所谓的草民整治,真是莫大的羞辱。
冷冷看着赵元乐,王玉成伸手,将旁边浓郁味道的洋金花粉又弄来。
看不惯归看不惯,但他凭心而论,这赵元乐不仅长的相当不错,这身段也好,要是拿给那些人糟蹋了,属实有点可惜。
所以,他就勉为其难的…
心中的想法刚刚冒出来,想要再次把赵元乐迷的更死的王玉成忽然顿住。
他手里的药粉抖着洒了一地。
赵元乐睁开眼睛,与这王玉成对视,眼神带着冷笑,嘴角一抹嘲讽。
“喲,这是要干什么?”
王玉成一瞬愣住,很快又反应过来。
现在的赵元乐,就算力气再大也崩不开这绳子,所以他是安全的。
就在他为了保险起见,准备开口将屋外的人叫进来时,便听到彭彭两声。
赵元乐直接用力崩开了这些绳子,她的一身猪皮崩开绳子,也就稍微有了点红印子。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痕迹。
王玉成眼睛都快飞出来了。
“你!”
赵元乐忽然伸手,一把掐住王玉成的脖子。
“我?我怎么了?”
她只需要稍微动一动手指,王玉成的脸立刻成了猪肝色,喉咙卡着说不出话,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元乐冷笑着看向他。
“我还以为你这种人有什么出息呢?就这啊?就只会用毁女子清白这一招吗?
怎么想的?
是觉得,只要我没了清白,就没什么用了?”
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王玉成还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只要赵元乐没了清白,那两个贵人根本不会管她了。
但此刻的他呼吸受阻,只能拿手抠赵元乐的手,却发现根本就弄不动。
赵元乐稍微用力,他就觉得眼前一黑,脖子几乎要被扭断。
赵元乐眼角便充满了嘲讽。
“你该不会以为你真能得手吧,要不是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故意装晕,就你拍出来的这几个人,还不够我一巴掌扇的。”
王玉成呼吸艰难,根本就无法反驳赵元乐的话。
赵元乐看他这样子,松开了手。
王玉成宛如得到了大赦一般,疯狂的呼吸空气,一把推开赵元乐。
赵元乐也没有反抗,只是往后退了两步,和这王玉成隔开了一些距离。
王玉成刚刚恢复呼吸,满脸还是惶恐,就因为习惯,下意识一顿斥骂,而后搬出了自己的身份,说起自己那县长爹。
赵元乐不耐烦的用手摸了摸耳朵,根本没有认真在听王玉成的话。
王玉成见状,又气又害怕。
“我做了什么了?你有任何证据吗?我只不过是刚好遇到你这个偷东西的村姑而已。”
没有人证,要没有切实物证,王玉成根本不害怕赵元乐告官。
赵元乐安静的看着王玉成。
她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假如,假如她将王玉成给擒住,送到公安部去,一切按照律法来,会怎样呢?
大概率,因为她没有被怎么样,王玉成也就不会怎么样。
就算有人主持公道,这王玉成也可以咬死不承认,她还没办法。
想罢,赵元乐呵呵笑了。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讲道理,也不想说什么规则。
这里,这时候,不适合讲道理。
王玉成:“放肆!”
话音落下,他赶紧冲着门外叫了那三人的名字。
这三人拿着刀和棍子马上冲了进来。
为首之人看到清醒的赵元乐,心中颇为担忧,但还是得硬着头皮上。
王玉成在一旁,很快便恢复了日常的姿态。
赵元乐想着这人的恶心想法和作法,心中很快确定一件事。
没等王玉成再说什么,赵元乐嗖的一下冲了过去,在王玉成惊讶的状态下,一记断子绝孙脚,用了足够的力气。
几秒呆愣后,王玉成爆发出惨烈的尖叫,躺在地上开始打滚,眼眶泛红,额头都是青筋。
“啊!”
他觉得自己可能,碎了…
这边王玉成的几个狗腿子面面相觑,为首的似乎还是想抓住赵元乐,却只看到赵元乐嗖一下的身影,而后这三人也只剩下惨叫。
赵元乐把这三人的腿都踢了一脚,三个人现在的小腿全都骨折。
见着这三人尖叫的惨样,赵元乐的心中没有任何怜悯。
她将洋金花粉踩在脚底下,又用脚掌碾了好几脚。
“你们啊,一个起歪心思,三个狗腿子,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们尝尝这滋味。”
王玉成惨叫着,还威胁赵元乐。
“你该死!我是县长的儿子,你这草民想死了!”
赵元乐双手一摊,脸上是欠打的挑衅笑容。
“好了不起啊,县长哦,你以为把你爹搬出来我就怕?
我告诉你,把你爹一起叫来,我一起打。
切,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说着,赵元乐又过去踹了王玉成几脚。
“打你又怎么样,有本事让人来抓我啊,叫你的县长爹多几个人来,你看他敢不敢,能不能。
再看看我是怎么把这些人都给打断腿的。”
丢下这话,赵元乐嘴角一勾,将旁边的墨汁和毛笔拿了,给这王玉成涂了个大黑脸,而后将剩下的绳子捆住这几人,扯着四人直接往外面跑。
到了外面,赵元乐便开始叫嚷了起来。
“这里有拐子啊,我抓住拐子了,哪个看见保卫了?”
王玉成听到这话,看着这些人,又想起自己现在这狼狈样子,要出口说自己身份的话卡在了喉咙边。
赵元乐就这样宣扬着,拖着这几人,到了公安部。
公安部内,易黎看着面前几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什么拐子?
这不是王玉成是谁?
还画了个大黑脸,还带着王玉成这几个亲信随从…
易黎皱眉,无奈的看向赵元乐。
“你真是…”
赵元乐却是一脸无辜。
“我怎么了?我给你抓拐子啊,给你弄业绩,你不感谢我,摆这张脸干什么?”
易黎压根不相信赵元乐这鬼话,这赵元乐认不出王玉成才怪。
然而现在的赵元乐,就是一口咬死了,这是几个拐子,看她貌美要拐卖她,但是被她制服了。
她就是装作不认识王玉成,也看不出来这是王玉成,一口咬定他是拐子。
赵元乐一本正经。
“这些都是拐子,尤其是这个,还想对我动手动脚,被我打了,易保卫,你可以定要严惩这些人啊。”
什么县长儿子,什么报复?
她都不知道,她只是以为自己被拐子拐了,紧张慌乱下,为了保护自己,将这几个人都给误伤了而已。
其余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吃了断子绝孙脚的王玉成,整个人痛的要死,眼中带着怒火。
这一段被当做狼狈拐子的时间,让他恨不得处死赵元乐这个草民。
易黎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口气。
“他不是什么拐子,他是县长的儿子,之前你见过的。”
说着,他让人拿来水和干净布巾,将王玉成的这张脸洗干净。
赵元乐在一旁些许做作,假意捂了捂自己的嘴巴。
“什么?这怎么是县长儿子啊?县长儿子怎么当起了拐子,你们家很缺钱吗?”
王玉成深吸一口气,指着赵元乐刚准备说些什么。
赵元乐便又一脸埋怨。
“你说说你,你这个人,这一路怎么不吭声呢?
我当时被迷晕了,迷迷糊糊的,就把你们都打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你们自己怎么不解释,不说啊?”
被打断腿杆的三人,看着赵元乐变脸的样子,本想讲出事实真相,却在开口的一瞬间卡住。
他们压根解释不了什么。
赵元乐笑着看向易黎。
“这事儿,归你管吧?要不你来审审这几个,弄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我迷晕。”
易黎无声看着赵元乐。
他觉得赵元乐现在也是真能装啊,真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
这样也好。
他看这王玉成的脸色和动作就知道王玉成伤哪儿了,也看得出来这人伤的不轻。
这时候,赵元乐只需要装傻,咬死自己是在不知情下,出于自保伤了人。
不知道是谁,自保伤人,与知道是县长儿子,还出手打人。
这两件事,概念完全不一样。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明面上,王县长是一点由头都没了,王玉成更是错的离谱。
易黎的笑容意味深长。
“所以,你也没认出来是谁,误以为是拐子,就下了这狠手?”
赵元乐笑笑:“这不是刚到这里才知道吗?谁知道这位是县长儿子呢,我也不知情,下手重了,也是因为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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