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声音都在抖：“我，行吧，我老实跟你说吧，我不好意思吆喝。
我今天也没吆喝，那些人我还多不认识，周围好多人笑话我胖。
我…”
赵元乐：“…”
到这边来叫赵元乐回家吃饭的幺儿，看完了这一幕，小脸上还有些感慨。
“我脾气还是好啊。”
看他姐姐，都快把金凤吃了的。
他教的还是小孩呢，更笨，他都没这样。
想罢，幺儿觉得，自己姐姐以后肯定也更会理解他了吧，肯定会再多夸他。
这边，赵元乐看着金凤，无奈：“算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金凤雨转晴，笑着点头。
“好好好。”
赵元乐没好气：“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平时村子里凶得很，到了外面都不敢吆喝。”
金凤缩了缩脑袋。
“嘿嘿…”
主要外头的人，她不熟悉，总得混熟了之后，才好看人下菜碟啊。
赵元乐懒得再说金凤了，转身过去，看到幺儿，知道是要吃饭了，便和幺儿一起回家吃饭。
吃过饭后，赵元乐就说起要和金凤一起去吆喝东西的事情。
赵元兰觉得奇怪：“白送啊？这还能赚钱吗？”
赵元乐：“先送，后面肯定要钱啊。”
赵元兰：“要是后面要钱了，肯定没人要了。”
赵元乐不觉得。
“肯定有人要的，只要有那个习惯了，就有人要，再说了，没钱的肯定不买，有点钱的多半会买。”
赵元兰：“就这一个镇子上，能有多少人啊。”
说到这个问题，赵元乐很快就想出了解决办法。
“那我就多跑几个地方呗。”
幺儿这边点点头。
“金凤婶子本来就胖，多跑几个地方也好。”
赵元乐：“对，拉着她一起，或者，她实在是不肯跑，跑不动，我自己背着东西到处跑不就得了。”
何菊一听到这个，忍不住反对。
“不行啊。”
赵元乐：“为什么？”
何菊：“鬼月没过完呢，不能到处跑，我们这边又多山沟沟，还有河边啥的，更加不行了。”
赵元乐不当回事。
“放心吧，没事儿的。”
何菊一看到赵元乐不当回事儿不由叹了口气。
她知道，赵元乐又不会听劝了。
这丫头真是一天比一天主意大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赵元乐就钻进屋子，开始设想自己到处跑的时候，应该带的东西，还有到时候吆喝宣传时候要说的话。
晚上时分，赵元乐走进午林的屋子里，发觉他正在兢兢业业的磨玻璃，忍不住点头。
谁料，下一秒，午林拿着锤子直接将玻璃敲碎，丢掉。
赵元乐：“…”
她走过去，一拍桌子：“你干嘛呢？”
午林：“这个不行。”
赵元乐：“那你打碎了干嘛。”
午林：“免得你叫我捡回来继续磨。”
赵元乐：“…”
她啪的一声将风扇关掉，午林皱着眉头看了过去：“热。”
赵元乐：“已经不热了，现在还是晚上，你要节约用电。”
午林默默看赵元乐一眼，他觉得赵元乐是在报复。
赵元乐将电风扇收了起来，又在午林的柜子里翻找，终会找出来弄牙膏的材料比例单子和过程，再一起拿着电风扇满意离去。
她刚走，午林默默从自己的箱子里掏出来一个简易版但木头扇叶的小风扇，再带上电线插头，安好，挂墙上。
他继续满意的吹风磨玻璃。
第二日，又是幺儿讲课的日子。
这一天，幺儿让赵三成给他找来了一根小竹鞭。
赵元乐路过时候看到，有些惊讶。
“你还要打人？”
幺儿点点头。
“是啊，没做作业的就要挨手板啊。”
赵元乐：“誰告诉你的？”
幺儿：“姐姐你说的啊，你还说，有些人就是不爱做作业，天天挨打也不做作业，这种人就是没打痛。”
说着，他挥舞了一下这个竹鞭，肯定道：“这个打人肯定痛。”
赵元乐：“…”
还好幺儿不知道，她其实就是那个每天挨打也不做作业的主。
咳嗽一声，赵元乐还是跟幺儿一起过去，将隔壁村的孩子安置好了之后，才跟等在那里的金凤一起出门。
金凤拖着板车，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看向赵元乐的眼神中些许畏惧。
她生怕赵元乐又抽她背东西。
赵元乐哼哼一声。
“我跟着你一起，我在旁边吆喝，你在旁边卖你的肉。”
金凤这才展露笑脸。
路上，赵元乐听着金凤讲八卦，忍不住问了个问题：“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以后你准备怎么办？”
金凤叹了口气。
“我又没孩子，看以后找不找得到男人凑合过日子，要是没有，就算了。一个人也可以过。”
赵元乐：“赵利的娘，你现在对她怎么样？”
金凤一个白眼。
“懒得管她，她没事干就在那里哭她儿子，活不咋干，饭倒是吃得多。
这个房子毕竟是赵利家的，我现在还是要个地方住，等我赚到钱了，我再搬，再改嫁。”
说着，金凤很感慨：“怎么你三娘这么多年了都能怀上，就我怀不上呢。”
赵元乐：“怀不上也不一定是你的问题啊，说不定就是赵利的问题，你再找个，不就知道了。”
金凤：“也是…”
可是没人要她啊。
赵元乐：“你要真想要孩子，就不能这么胖，太胖了太瘦了，都怀不上孩子。”
听到这话，金凤认真了。
她的表情凝重起来。
“真的啊…”
在吃好吃的，和孩子两者之间，她还是更想选孩子。
忽然，金凤这心中就有了减肥的动力，拉着板车速度一下变快。
赵元乐走在一旁，眼神复杂。
她始终还是不理解，这时候的女人，对于生孩子的执念。
由于金凤加快速度，所以两人很快到了那个铺面上。
原本在熟人面前自信的不得了的金凤，现在就好像是个鹌鹑，一边拿家伙，一边弄肉上去，看到有人路过摊位，都不敢问一句。
赵元乐的眼神恨铁不成钢。
就这，还想当猪肉西施呢。
赵元乐看着周围人，拿出自己的东西，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拔高音量。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这里卖猪肉送东西咯，快来看看啊。”
这时候人多，很快便围拢了过来。
金凤站在自家挂着的一条五花肉后面，挡着自己的脸，就当自己是看不到了。
赵元乐站在众人中间，拿着东西，就开始介绍起来。
先是牙刷，后是洗衣服的刷子，最后是刷胶鞋的东西。
赵元乐：“这个牙刷啊，加点盐，涂牙上，刷了牙干净的不得了，要是没盐啊，就这么刷，轻点刷也行。
其实最好的，还是弄牙膏。”
有人就问了。
“啥事牙膏？”
赵元乐：“这个我们马上要弄出来了，刚弄出来的，就可以不要钱，领着用用，只要你们到这儿来买猪肉。”
一人：“真是送的？”
赵元乐：“你不信，你现在买两斤肉，我就送你一把。”
这人被众人看着，自己又问了，想想也是要买肉的，还真就掏钱买了。
“给我两斤肥肉。”
金凤赶忙拿着刀开始割，下来两斤大肥肉，不多不少。
赵元乐拿起牙刷，送到这人手里。
“我刚才说的怎么用，都记住了吧。”
这人想想，点点头。
“记住了。”
赵元乐：“早上晚上刷一次，要是讲究，吃了东西也刷一刷，保证你七十了还是一口好牙。”
这人拿了牙刷，哈哈大笑。
“活个六十岁就不得了了，还七十。”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就更敢尝试了。
反正不要钱，反正是占便宜，很快，金凤的肉就卖的差不多了。
赵元乐的东西，也送的差不多了。
金凤看着自家这摊位，和仅剩的猪腰子，再有自己这满满一围兜的钱，笑开了花。
“诶哟，这还真行啊，明天还来吗？”
赵元乐：“明天还赶场？”
金凤：“咱们去别的地方啊，哪里人多去哪里。”
赵元乐点点头。
“行。”
金凤这一边收拾，一边给赵元乐提意见。
“到时候，只买一点点肉的，你就不送，你要让他们多买点，你再送。”
赵元乐：“看生意吧，生意好就可以涨，也可以一开始买少点送，后面说没好多了，就说买多了送。”
金凤收拾好了东西，笑眯眯的夸赵元乐有脑子。
两人这边弄了板车准备回去，路过其他猪肉摊子时候，被那后面拿着杀猪刀的人瞪了好几眼。
金凤心里高兴着呢，见这些人瞪她，一点不在意，跟赵元乐继续有说有笑。
回去路上，赵元乐：“我不可能一直帮你，以后你还是要自己吆喝。”
金凤：“没事，以后我就有回头客了。”
赵元乐：“你不吆喝，能有几个回头客。”
金凤没吭声了。
她也不想啊，可是她到别人地盘，就是虚啊。
赵元乐懒得再说这个，看看天色，决定赶时间，便让金凤坐上板车，她拉着金凤跑的飞快。
人生头一次，金凤觉得自己似乎是没啥重量的。
等到了村子里，她还没缓过来，下了板车，腿都是哆嗦的。
赵元乐：“我去看看做刷子的怎么了，你自己回家。”
“诶，等等。”
金凤想起来事情，将猪腰子塞给赵元乐，然后又将底下的一整个猪头塞给赵元乐。
“这些你拿回去吃。”
赵元乐：“你不吃？”
金凤脸上透露着刚毅：“我要减肥。”
她要减肥，她要生孩子，她要男人！
赵元乐笑笑，拿着东西去了养猪场那边。
这时候，棚子里一堆孩子还没走。
幺儿正站在最上面，尽心尽力的讲东西。
周围是一堆村里的人。
她们手上也干着其他事情，耳朵却是一直听着这边孩子们的声响。
忽然，一个老太就开始吼另外一个小孩。
“那个柱子，你再推我们屋头胖娃一下看看！”
旁边另外的妇人不满了。
“那不是你屋头胖娃先踢我们柱子板凳，我都看到了，我还没说，你就先叫了，就你胖娃体面？”
说着，两人就吵吵起来。
原本认真听课的孩子们，很快就被吵架的妇人吸引。
赵元乐脸一黑，走过去一声吼。
“吵什么吵！”
两个老妇人顿时安静下来，低着头，你说我，我说你。
赵元乐皱眉，看向周围的人，发令。
“从现在开始，小娃上课这边，大人都不许过来！”
一老人不满意了。
“我就要来看，万一我孙儿遭打了。”
赵元乐走过去，冷哼：“你要是这么担心，就接回去。”
老人：“那不行，你都收了的。”
赵元乐：“那就按照我说的规矩来。”
老人：“那你一个人说了算？天王老子你第一？”
赵元乐嘿哟一声，一只手直接将这老人拎起来，老人吓得哇哇叫。
赵元乐：“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是啥规矩就是啥规矩，你不满意你就带着你孙儿滚，少来跟我扯你的牛屎筋。”
说着，赵元乐将这人拎了过去，丢到了路边，顺便再补了一句话。
“我啥子力气我晓得，你敢跟我装一个看看！”
说着，她拳头捏的咯嘣响。
这老人闭嘴了。
赵元乐转身，看向那些人。
“还不走？”
顿时，尘土飞扬，原本围了满当的人，都不见了。
众小孩见状，赶紧转身过去，做出认真听课的样子。
幺儿一声感慨。
他说那么多，还不如自家姐姐一个眼神有用啊。
赵元乐走到这边来，看到了正在记东西的于寡妇。
于寡妇拿着本子给赵元乐。
“这是这两天做的。”
赵元乐看了一眼，道：“我觉得，洗衣服的刷子少做点，鞋刷多做点。
他们好多人还是麻布衣服，用刷子容易洗烂，穿西洋料子衣服的人少，没几个要这个刷子。
鞋刷子多点，现在穿胶鞋的多些。”
于寡妇点点头：“我晓得了。”
赵元乐吩咐完，拿着东西回去，将猪头给了刘小红。
“这个可以卤一下，凉拌，我们留些，其他的拿两个大碗装了，我给那边的加餐。”
再一对猪腰子，她道：“这个爆炒，就是一家人吃。”
刘小红点点头，拿着东西进了厨房。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许久未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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