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金患等人的钟鼎和钟鸣便没有离开太远。
他们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躲藏,好得以继续监视金患等人。
诚如钟鼎之前所言,烧一个茶园其实并不算什么,就怕放火人躲在这些人里面,最后来场大火灾。
后山太过宝贝,当初朝师提出在这里进行刻明盛会后半场的时候,朝主都是一万个不同意。
有别于其他丰茂山川,后山是完全属于王朝的,而另外那些因为有修真门派驻扎,所以里面的宝物典籍只有少部分才属于王朝。
作为南穰山地界的三大王朝之一,清明王朝的实力算不上最强,但也绝对不是最弱。
可要想让边境常年和平,不起纷争,从此没有百姓流离失所,与修真界的合作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丰茂山川便成为了两者之间的筹码。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王朝必须要有自己的著道者军队。
否则只靠凡人军队,根本无法与两外两个王朝抗衡,甚至也许都无法保证附庸国的安定。
因此后山便成了王朝除金殿外,最重要的地方。
两兄弟分别摘下面具额头上的宝石,叠放在一起,钟鼎双手掐诀,嘴巴轻启,一道断断续续的人形光柱从宝石中投射出。
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中。
“朝师大人。”
“不必多礼。”远在广场的朝师以分身的形式出现在后山。
他向钟鼎问了关于放火之人的事情,钟鼎便将自己掌握的所有情报一一告知。
良久,朝师苦笑一声,“先不提放火人的目的,反正我这一亩多的水花茶是真的没了。”
“朝师大人节哀。”钟鼎一本正经道。
钟鸣嗤笑一声。
朝师向他问道:“钟鸣,你笑什么,在六子合可还待得习惯。”
朝师起初并不知道钟鸣和钟鼎是两兄弟。
那时他去宣明国外散心,在城门口瞅见一个相貌还算是说得过去的年轻人,正在一旁休憩,嘴里还嘀嘀咕咕守城门的种种不好。
第二天朝师便找来负责宣明国四个城门守卫的将军,要来了钟鸣当初的参军信息,得知钟鸣原来是一名著道者。
还从那位将军的口中得知,钟鸣本来是在军营当差的,是一位大将军身旁的侍从,就因为这张嘴太能说,惹怒了那位将军,被下方到他手下守城门。
朝师一时兴起,便找到了那位将军,好说歹说才将钟鸣过来自己手下办事。
“习惯,当然习惯,只要不让我在石将军身边做事,干什么都行。”钟鸣傻笑道。
“哼,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可知道当初石将军对我说什么,他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嘴没有一个把门的,要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我,劝我不要和你一般见识,只管让你重新去守城门。”朝师将那日石将军对他说的话,全都告诉给了钟鸣,“我知道你小子是块材料,有点本事,所以才会把你从石将军的手里夺走。但你也应该知道,在修真界最不缺有天赋的人。我们这里也是,如果下一次做事还不讲规矩,我劝你还是滚回去做你的老本行。”
“属下知错了。”
看到弟弟承人错误,钟鼎的心里也送了口气。
必须有人好好敲打敲打他。
“朝师大人,我有一事不明。”钟鼎收回自己的视线。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察觉有人放火?”朝师知道钟鼎想问什么。
“正是。”
朝师深吸一口气,微微仰起头,干瘦的身体外套了一件宽大的袍子,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夜间的冷风从虚幻的身体中传来。
“因为那人有法器傍身,干扰了古井镜的监视。我怀疑放火烧水花茶园只是障眼法,他们的目的绝对不会这么简单。钟鼎,钟鸣,我命令你们二人一刻不停的去联系后山所有的六子合成员,告知他们务必严防死守那些宝物存放的地方,绝不能丢失一件。”
朝师这是下了死命令。
“属下遵命。”
“可这些人怎么办?”
钟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金患等人。
虽然他们中有放火人的概率很小,但也绝对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就排除嫌疑。
“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那位叫陆子的年轻人是我们符饶门的门人,我相信他不会是放火人。至于金患等人,我想金枪会和金刀帮这两个名字足以说明了一切。”
虽然在后山待了几年都没有出去,对外界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但是金枪会和金刀帮这两个根深蒂固的门派,钟鼎还有有所了解的。
“既然朝师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嗯,你们只管去做事。尽量通知到所有人,我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察觉到事态严重,钟鼎和钟鸣稍作休息后,收起宝石,各自沿着不同的方向奔去。
后山很大,存放宝物的地点很多,要想通知到每个人,只凭他们两人短时间是做不到了。
停下脚步的钟鸣将视线投向了山顶。
看来要求助那个人了。
“唉,真不想和他打交道啊。”
来后山这几年,钟鸣和其他成员的相处也算是很融洽,唯独那个怪胎,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人。
矫健的身影在森林里穿梭,每一次脚尖点落在树枝上,都会震落下几片树叶。
为了隐蔽身形,他已经在尽量控制自己的动作和呼吸了,可没想到还是留下了踪迹。
自认走投无路的他不再逃跑,背靠着树干,喘着粗气,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斗大的汗珠子从脑门上滴落。
“我人都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你们还不敢露面。”
狄某面色苍白,对着正前方的草丛说话。
却没得到回应。
“都说桃林人各个是英雄豪杰,我看也不过就是一群胆小鬼,除了背后下黑手也做不出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了,要不然也不会躲着几百年不敢露面。”
还是没得到回应。
他正打算继续嘲讽。
突闻风声从头顶传来。
他迅速在地上翻滚躲避,自认发现的很及时,可还是被一截桃枝伤到。
血顺着伤口留到地面上,桃枝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大腿,另一端还开着朵朵桃花。
粉艳动人。
“切,还以为能直接了解了他,没想到还是躲开了。”
“小心点,他肯定还留着后手呢,法器这东西太难对付了,必须小心点。”
议论声从树上传来。
无论狄某怎么哭喊叫嚣,他们始终没有露面,似乎在害怕什么。
等到狄某力气耗尽,躺在地上不哭不闹的时候,范器和范巽才从树下跳下。
还不放心的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靠近,站在树下等待大哥范忠出现。
“你们三个还真是鸡贼啊。”
狄某有气无力道:“两个人对付我一个人还这么谨慎。”
“参加盛会前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们清米国可是富得很啊。只要是在皇宫那里登记名册的著道者,就可以随意挑选一件足以在外面挑起血雨腥风的法器,我们不得不防啊。”
桃林三杰中的老二阴恻恻的笑着,“盯了你们这么久,可不能因为这点细节误了大事。”
“唉,可惜你们的大哥是注定回不来了。”狄某拉长声音,“既然调查过我们,就应该知道我是队伍里最弱的那个。于其在这里等着耗光我的体力,还不如去帮你们的大哥,说不定还能帮他收个尸。”
“二哥,让我现在就送他离开,看他还能不能再这么狂妄。”
桃林三杰中,脾气最大的就是范巽。
他最敬重的是大哥范忠,任何人敢在他面前对其出言不逊,日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急,大哥的本事你还不相信,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范器拦下三弟。
三兄弟中,范忠的话最管用,范巽的拳头最硬,范器的脑子最活络。
他背靠着树干坐下,并未理会狄某的挑衅,屏气凝神,开始疗伤。
在追赶狄某的路上,他因为不了解对方的法器而伤到了胳膊,体内经脉也有略微的受损。
老三范巽双臂环胸,倚着树干,恶狠狠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狄某。
他们三兄弟以往都是一起行动的,但因为来自清米国的狄某三人所携带的法器数量太多,且具体功能不明,老大范忠便提出三人分头行事。
由他单独一人对付元子仲和费庸,范器和范巽两人只需要紧紧盯着狄某,务必拦住他与另外两人会和。
一炷香后,范器睁开眼睛。
他方才利用桃林的秘法暂时稳固了伤势,要想恢复,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
地上的狄某还睁着眼,腿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在他的手心里不知何时攥了一颗珠子。
范忠站起身,向狄某的方向走了两步。
范巽紧随其后。
“二哥,你说先卸他哪条腿?”
听到声音,狄某瞬间绷紧神经,将握着珠子的那只手悄悄的藏在身后,借此遮挡发出的微光。
“大哥来了。”
停下脚步的范器扭头向身后看去,他轻轻拍了一下范巽的手腕,声若蚊蝇。
“小心提防地上那家伙,事情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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