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又,车灰和车免是三兄妹。
因为他们的父亲是城主,政务繁忙,每天都没时间照料他们,而三兄妹的母亲又早早的过世,于是这三个没了娘疼的小家伙,小的时候便终日穿梭在满活街。
那里又关心他们的面馆老板,茶楼姐姐,铁匠铺大叔,以及整天抱着画扇吟诗作对的粉哥哥。
只有待在那里,才能让三个小家伙感受到自己身为人的存在。
可惜好景不长。
某一日,他们正在粉哥哥的画铺里玩耍,突然收到城主父亲的口信。
城主要求他们立刻赶往恶行街,必须想办法在那里活到他们三人的及冠礼才能离开。
而且除非他们真的要死了,否则城主府绝不会向他们伸出任何援手。
随后便从暗处来了一队人马,将三兄妹掳走,还打伤了他们的粉哥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等到他们回过神,发现已经到了恶行街,周围到处都是饥饿的人,看着他们的眼睛都冒着红光。
原来城主府发出了告示,凡是通过正规手段虏获车又三兄妹的,就可以获得自由身,在三不管享有居民身份。
所谓的正规手段就是恶行街的老三套。
地下拳赛,门派争斗,刺命。
刺命就是让刺杀以比赛的形式进行,两个人对同一个目标下手,最先干掉目标的人可以获得丰厚的奖赏,而输的那个人要么成为胜者的奴隶,要么死。
只要通过这三种手段打败车又三兄妹,就可以离开恶行街这个恶心人的地方了。
这预示着在城外有仇人的他们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只要是三不管的居民,就相当于切断了外界的身份,城外的人再也不能用寻仇的理由对他们出手,而他们此生也将再也无法离开三不管。
所以那些在恶行街走投无路的人,看到三兄妹的来临,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赎身契,自己的远大前程,怎能不让他们感到兴奋。
于是为了活命,恶行街的所有人便都开始压迫三兄妹。
无论用任何方法,只要他们三兄妹敢答应任何人的挑战,这里的人都有办法让他们输。
三人中最胆小的车灰顿时被吓的哭了出来。
车又是大哥,理应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
自那以后,车又每天都会陷入生死境地,就为了找到一个能够让三兄妹安稳藏身的地方。
虽然城主府颁布了法令,不准恶行街的人利用卑劣的手段,对三兄妹动手。
可事无绝对,总会有自己活不下去也要拖他人下水的混蛋。
他们为了让别人不痛快,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恰好恶行街到处都是这样的人。
他们不会真的打死三兄妹,因为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城主府绝对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身为城主的孩子,三兄妹身边是有暗卫保护的。
这是整条恶行街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只不过暗卫的保护其实更像是一种监视。
监视恶行街,监视三兄妹。
他是为了保证三兄妹不死于非命,挑战能够顺利进行的存在。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更不会和三兄妹有什么交谈。
直到那一天。
恶行街建立在地下。
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
只有无力摇晃的火把发出的光。
在这里待得久了,眼睛会退化,会无法承受地上的阳光。
如果失明了,就会被恶行街嫌弃,迫使这些人离开自己的住所,他们只能拖着残缺的身体,瞪着一双摆设去街道的最深处。
那里盛产老鼠,只要这些人还能走得动,就不会饿死。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成为这样的人,每天都有人冒死离开恶行街。
恶行街的地上有三栋楼。
红楼,黑楼和鬼楼。
这三栋楼全城最血腥的地方,鬼楼更是有鬼进不出的明号,而且里面还有全城最锋利的暗箭。
分别是红楼的杀手,黑楼的刺客,鬼楼的煞星。
三方除了要保证恶行街地上的绝对安全,不能让这里发生骚乱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防止三兄妹离开。
只要发现了三人的身影,任何人都可以对其出手,即使失手打死了也无所谓,毕竟是三兄妹违令在先。
除了这三方,地上还零散分布着一些‘侩子手’。
他们没有胆子进入恶行街,而地上的资源又少的可怜,所以便把目标转移到了离开地下的人。
那些人为了让自己的身体慢慢恢复,通常都会携带很多食物和水,而且不会带太多同伴。
所以只要能将这些人身上的东西抢过来,就可以保证一个月的衣食无忧。
而且针对这些人,待在地上的人早早的就规划好了。
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出手,一旦目标逃到了其他地盘,他们就必须停手。
因为一旦涉及到三方之间的争斗,就会让红黑鬼三楼错认为地上发生了暴-乱。
于是他们便会派出杀手进行镇压。
能从他们手上活着逃出来的人,多半身体都会落下残疾,那个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抱着一身伤的车又回到了他们的新家。
这是一座废弃的房子。
其实就只剩下了三面墙,屋顶被人拆走了,只留下他们一个长条匾额,上面的字也被人抠走。
这让打算教弟弟妹妹学字的车又大失所望。
他读过书,也写过诗,凭借着一手好字还曾受到过母亲的夸奖。
母亲曾搂着他说,总有一天,车又是会离开三不管的,这个地方太阴暗太小了,不适合他。
只有外面的广袤天地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车又不想自己一个人离开,母亲走了,身为城主的父亲注定是要死在王楼的,所以车又打算带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离开这里。
去找寻属于他们自己的自由。
所以他也希望车灰和车免也能学会写字,至少要回写自己的名字。
车免是个爱干净的孩子,每天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很利落,蹲在家门口用木棍画画。
他不喜欢写字,更喜欢画画。
他和粉哥哥已经约好了,等他们离开就这条街就去找他学画画。
等车免学成之后,粉哥哥就把自己的画铺送给他。
车又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家门口看到车免,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瘸着腿连忙跑回了家。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呼喊声。
发生在车又眼前的事,让他历历在目,永生都无法忘怀。
他看到车免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应该是遭受了很严重的暴打,而车灰则被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压在身下。
那个男人一边拱着身子,一边畅快的叫着,不顾身下车灰的哀求。
“小丫头,今夜月光正好,你我何不共度良宵啊,别喊了,你哥哥正被我的兄弟堵着呢,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的,哈哈哈。”
臭男人一边大喊,一边东张西望。
他在观察周围有没有暗卫的身影。
照理说,只要他不真的对车灰做那事,就不算伤害,暗卫就没有出手的理由。
毕竟他还没活够,还不想死,更不想进入城主府。
至于车又那个小崽子。
这个时候不被他的兄弟们打残了,就算是好事。
还想着哥哥现在赶回来保护自己,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一想到这,臭男人的身体突然抖动起来,大喊的嘴巴张得更大,却吐不出一个字节。
肮脏恶臭的嘴巴里吐出一大口血,血珠溅到车灰洁白的脸蛋上,吓得她捂着脸大喊。
臭男人无力支撑身体,扑通一声侧倒,捂着脖子发不出声音,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出。
在臭男人的后背和脖子上,各都插着一把黑色短刀。
刀柄上各有一个手指大小的鬼头。
在他脚边站着浑身颤抖的车又,以及从来都没有露出真面目的黑衣男人。
那两柄刀就是他的,被唤作小鬼刀。
车灰挣扎着坐起,看到自己的哥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车又并未上前安慰。
而是站在暗卫面前,看到黑衣男人手指挑动,小鬼刀嗡嗡震动,随后便飞回到主人的手里。
黑衣男人一手背后,另外一只手上旋转着两柄完全相同的两把小刀。
而那个妄图玷污车灰的臭男人,此时已经没了气息。
“这两柄刀都曾在烈毒中淬炼过,涌气境以下的著道者,触者必死。”
这是黑衣男人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干瘪,好似磨刀石在地上刮擦。
说着,黑衣男人将手递到车又面前,似笑非笑,“你既然想拜我为师,就要先能拿得动这两把刀才行,你敢吗?”
车又没有接受,站在原地没有回应。
黑衣男人挑衅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自己却没有能力去保护,到最后还不是像个丧家之犬的跪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啊?”
车又依旧没有说话。
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尸体。
臭男人的伤口已经流脓,双眼黯淡失色,嘴唇发紫,全身开始干瘪,死的很难看。
“哦,原来你是怕变成他那样。”
黑衣男人瞪着一双眼睛,声音依旧古井不波。
“怕死可活不了多久。”
“你们三兄妹,想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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