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的马车紧跟着镇北侯府的停了下来。
叶明祯被小厮扶着下了马车后,看见先自己一步下车的燕恒,视线却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而是掠过他,落在后面的齐大夫身上,眼中似乎多了一丝认可。
不必门房通报,他亲自将人领到叶贞韵住的小院,远远地就听见觅儿在说话,似乎是在劝人喝汤药。
燕恒还没进门,里面突然跑出来一个人,与他撞了个满怀。他下意识地将人抱住,看见身后端着个碗追出来的觅儿,听见小丫头说:“小姐,老夫人和夫人都特意交代过的,这补药您一定得喝。”
“我说了,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再补了。我就是……”她的话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后戛然而止,表情有一瞬间的羞赧,连话都说得不流畅:“怎、怎么是你?你来了多久?”
猛然被推开,燕恒连退了三步才站定下来,他狐疑地打量叶贞韵,不明白她为何反应这般大,似乎还有些心虚,连看都不敢看自己。
收起猜疑,燕恒温和道:“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叶贞韵已经镇定下来。她嗔了一眼燕恒身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叶明祯,回燕恒道:“早就好了,多谢王爷关心。”
燕恒看她脸色,不仅没有半点病态,甚至气色红润,肌肤莹白,一点都不像生病之人。可细看之下,还是能瞧出些病愈后憔悴和虚弱来。
他朝后向齐大夫使了个眼色。齐大夫会意,拧着个药箱上前道:“我家王爷担心小姐,还请小姐允许我请个脉,好让王爷放心。”
叶贞韵左手按住右手手腕,道:“多谢王爷好意,我只是风寒之症,再说都好了几天了,就不必再劳烦齐大夫了。”
齐大夫看向燕恒。燕恒皱眉盯着叶贞韵的手腕,本是不放心想让齐大夫给她瞧瞧,无可无不可的,此时却坚持道:“来都来了,就让齐大夫看看吧,还是说,你在骗我?”
“这有什么好骗的,好没好眼睛都能看出来的事。”她嘴上如此说,却有些躲闪,言语之间也有些底气不足。
燕恒的怀疑又深了两分,却是温声细语相求:“让齐大夫给你看看可好?也好让我放个心。”
叶贞韵想要拒绝,觅儿先插了话进来:“小姐,就看看吧,齐大夫医术肯定比京中那些大夫好。”
“是啊。”叶明祯此刻也开了口:“好了也可让齐大夫给你把把脉,别落下什么病根来。”
叶贞韵还想拒绝,可看见一群人都来劝,怕人会多想,最终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诊脉的时候,燕恒有意看着她,果然见她神色不安,生怕齐大夫诊断出个什么疑难杂症来似的,尤其当齐大夫神色不对时,她眼睛都睁大了两分,赶紧将手抽了回来:“我就说没事,对吧,齐大夫?”
齐大夫迟疑片刻,看了眼身边的燕恒,笑答:“小姐确实无恙,不过病愈后身子尚有些虚,还需多进补进补,那药啊,仍是得喝。”
叶贞韵一张脸顿时皱了起来,试图拒绝,可转念一想,自己方才连番拒绝本就引人起疑,此时要是再拒绝一次,燕恒怕是不肯走了,于是只得点头:“好吧。”
燕恒果然还不放心,仔细问过齐大夫,确认是真的无事以后,盯着叶贞韵喝完了那一碗补药才肯走。
叶贞韵一路送他到门口,期间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是燕恒忍不住问了,她才道:“你伤口恢复得如何了?”
燕恒笑得露出几颗白牙:“早就好了。”
这话一出,叶贞韵就换了笑脸送客,一脸“你赶紧走”的表情,仿佛方才的担忧都是虚像。
燕恒已经习惯了她突然的变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便告辞离开。
叶明祯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终是没有忍住开口:“宁王听说你身体有恙,特意来看你,结果你连杯茶都没人给倒,就把人给赶走了。”
“好像是有点无礼。”叶贞韵歪头想了想,但转头就道:“可我怕他多待一会儿,就看出些什么来。”
叶明祯沉默片刻问:“真不打算告诉他?”
叶贞韵沉下脸,许久后才缓声道:“没都没了,就不必多一个人伤心吧。”
叶明祯不接她这话,只吩咐觅儿带小姐回去休息,并特意叮嘱:“下回她要是不喝,我亲自来喂。”
一句话说得叶贞韵皱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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