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之灵……除了我这种天然的之外,确实有后天出现的,但我尚且还没见过,只听说他们成为宇宙之灵的旅途非常不容易,而且特别看运气……几乎是纯粹看运气,跟个人努力真的关系不大。’
陈宴道:“楼上那位可不就是因为运气不好而失败了吗。”
愿望话锋一转:‘也不一定,她的运气是你带来的——你通过改变世界记忆碎片, 改变了曾经的历史,那么,在新的历史中,拉兹或许就走上了正确的进化道路。’
陈宴灵光一闪:“原本,她的尸体在阁楼里,就是一具枯骨。”
“但在我结束了她的失控之后, 那具枯骨就消失了。”
“我……真的改变了历史吗?”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愿望叹了口气:‘看起来是的……具体原理很复杂, 而且你这完全就是走了狗屎运, 跟你个人的努力毛关系都没有。’
陈宴好奇道:“简单说说呗。”
愿望对他这态度满意极了,内心喜悦,忍不住大笑两声:‘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这家伙……
‘那我就简单的说说吧!复杂的理论就罢了,你也听不懂。’
‘对于世界而言,时间的优先级不是最高的。’
‘优先级最高的,是【事实】。’
‘如果过去的【事实】被改变,未来的【事实】也会相应的发生改变,当然了,这必须建立在【世界本身的记忆】的基础上。’
陈宴问道:
“你是说,拉兹当初的那些记录,已经成为了世界的一部分?”
愿望回应道:
‘当然。’
她接着说道:
‘她当初所犯的错误,是把那些记录藏了起来,导致她的记录没有和世界产生【交互】,甚至没有对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没有对世界造成影响,世界也无法对她造成影响, 所以能够让她进化的力量不够了,导致她只能成为一个记录者。’
‘充其量是一个以执念继续活着的记录者之灵,还是失控的那种,无法控制自己的脑子进行思考,直到完全失控,都还陷入自己愚昧的执念之中。’
‘喂喂,你到底明不明白啊?我已经用你能听懂的语言说的很清楚了,你要是再不明白,我也没办法了啊。’
陈宴愣了半天,才说道:
“真是……奇妙的叙述。”
他紧接着问道:
“所以,她当初到底有没有走上错误的进化道路?”
愿望说道:
‘算是走错了。’
‘不过,走错了路,再走回来不就行了嘛!
你做的事情——将那些记录的价值应用在社会之中,就是帮她把路给走回来了。’
‘于是,她的记录对世界产生了影响,世界也终于能够用足够的力量影响她——
我估计,她已经成为【记录者】下一阶段的存在了,但她最终能不能成为宇宙之灵,还是得看运气。’
陈宴强忍住浓烈的好奇:
“超凡者的下一阶段?我怎么从来没听到过这种说法?”
愿望回答道:
“因为整个帝国的超凡体系还在建立当中, 超凡者们连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玩意儿都搞不清楚,更别说给其他人划分等级和位阶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除了【上位者】和【神明】这两个明确的等级之外,超凡者的其他等级并没有出现明确的规范。”
陈宴做恍然大悟状:
“是了!我从拉兹的记忆中也看到了这些事,帝国超凡侧的历史,大概就是在一百一十三年前那场大战之后,才逐渐出现的。”
“在那场大战之前,帝国只有一个圣歌团……而且那时候圣歌团的神明已经很多年没有展现过神迹了,连信徒们都开始怀疑圣歌团是假的。”
他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愿望所在的空气:
“对于这些历史,你一定知道点什么,对吗?”
愿望头痛道:
‘并不知道!翻找历史是一件很令人头痛的事情,因为我看到的历史是非线性的,让我去世界记忆碎片长河中寻找一百一十三年前的一些连贯的历史,和大海里捞针是一样的难度!’
陈宴失望道:
“原来如此吗……”
他曾经从愿望的视野中见到过那条世界记忆碎片形成的长河,他尚且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那东西时候的震撼,更记得那条长河的起点已经看不清了,只能看到长河朝着宇宙尽头而去。
在这样的长河里寻找一些精准的历史,的确是难度很大……
陈宴放弃了这个问题,转而说道:
“【记录者】的下一阶段是什么?”
愿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当一名记录者完成了她的使命之后,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陈宴立刻回道:
“如果我是拉兹,我会走出这片土地,去看一看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会记录下沿途的风景,以补偿我画地为牢的一百一十三年。”
愿望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bingo!答对了!【记录者】的下一阶段名为【吟游诗人】,他们代替世界行走于大地之上,为世界歌颂一切传说和故事,以及终将埋于尘土之中的繁华和硝烟。’
陈宴挠了挠胸口:
“超凡者的阶段划分,总得有个大体思路吧?”
愿望回答道:
‘你可以把超凡世界的阶段体系,看成是帝国早期的环形斗兽场。
像你这样的超凡者,是环形斗兽场观众席最边缘的那一撮人。
即便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斗兽场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会跟着别人瞎嚷嚷,凑热闹。’
‘你自身超凡力量的加强,相当于你有了更多的资本,买得起更靠前的门票。’
‘每一次超凡力量的进阶,都是一个阶段的资本积累。’
‘当你完成了这个阶段的资本积累之后,你就能买得起更靠近斗兽场中央的观众席门票。’
‘越靠近斗兽场中央,你就看的越清楚——斗兽场的中央,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本质,也是世界运行的底层规则。’
愿望看陈宴听的入神,不得不打断他,用警告的语气道:
‘在这个过程中,你要注意,不要太过急迫,也不要随意跨过护栏,贸然进入下一层——那会导致别人认为你是疯狂的,从而被丢进斗兽场里,和疯兽战斗。’
‘一旦接触到了斗兽场的中央,相当于接触到了世界最底层的规则,会突然变强,但有什么用呢?终究要被疯兽杀掉。’
陈宴眯着眼睛:
“原来如此……这就是失控之后发生【腐坏】时,会爆发巨大力量的原因!”
愿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顺带一提,束缚拉兹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封印,也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她孤独的内心。’
陈宴感觉她好像有点失落,立刻想到,当初愿望自己待在宇宙里,还没进入尘世的时候,也像是拉兹一样孤独吧?
能看到世界记忆中的一切,却无法亲身参与其中,愿望感受到的孤独或许比拉兹要强烈多了,因为拉兹毕竟还能每天和人聊天,而愿望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看。
陈宴想拍拍她的肩膀,却因为害怕拍到她的脑袋而放弃了。
为了避免沉默的气氛继续酝酿下去,他主动转移了话题:
“对了,昨天不是让你回去看看米大下面到底是什么吗?你去瞅一眼没?”
说道这个,愿望立刻脱离了那种失落的状态,声音都变得郑重起来:
‘是一个新的世界!’
在愿望接下来的描述中,陈宴意识到,地底下存在的东西,比自己从爱丽丝口中听到的要复杂的多。
‘事情很复杂,整个事件的成因也非常离奇,我看了许多地方,才勉强将看到的线索串在一起,我现在慢慢说,你可别不耐烦。’
陈宴被她吊着胃口,心急火燎,没好气道:
“我好好听着呢!你快说!”
弥赛亚也全神贯注的看着愿望餐盘所在的位置,她明显能听到愿望的声音。
她的表现让愿望有些恐慌,传入陈宴脑海中的是她特有的超凡力量,按理说弥赛亚怎么都不应该听到自己的声音才对。
愿望想不明白,但为了表示自己完全不怕她,愿望只把她看成空气。
‘我们首先要知道的一件事,也是我接下来讲述事件的基本条件,是【地底下的新世界,是突然出现的】。’
‘注意啊,是突然出现的!毫无征兆且毫无线索的!’
‘这也是我整个调查中所发现的核心疑点。’
愿望的调查是从今天早上开始的。
据愿望所说:今天早上五点多,她翻墙回到动物园,在回到了蠢虎的身体里之后,开启了宇宙之灵的视野。
她这一次没有立刻前往地下,因为她之前已经对地下进行过粗略的调查,单从地下那片废墟的情况来看,能够获取的信息不多。
愿望先去了米大的图书馆,试图从曾经的记录中找到一些关于地下的真相。
幸运的是,她真的看到了一些有关地下的记录。
‘一切要从二十年前米大的一群毕业生开始说起。’
只单单一句话,便让陈宴错愕不堪。
不祥的预感浮现心头。
‘你知道的,每一个学校都会在不固定的时间出现一批特别厉害的毕业生,二十年前那批毕业生就是如此。’
‘他们来历复杂,且手段很强,竟然从不知什么地方搬来了一道通往更深层次世界的裂隙。’
‘他们当时完全不了解关于世界裂隙的规则,所以,在将裂隙放进米大研究院的时候,那裂隙发生了某种致命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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