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上课不听，作业不做的学生，你的行为还是值得表扬。”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像是表扬呢。
林老师边说边用食指轻敲桌面，可能是他思考问题时的无意识行为。
“但是你这种行为，老师极度不认可。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老师更希望学习上有困难的学生可以自动请求帮助，而不是自我放弃。高中的课程才刚开始，你如果愿意把抄答案的时间用来解决根本问题，我觉得为时不晚。你觉得呢？”
许言保持静默没有回答。
“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的晚自习都是我值班的时间，学习上遇到的数学问题都可以到办公室向我请教。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许言点了点头，嗫嚅道：“林老师，像我这种数学学渣真的还有救吗？”
闻言，林老师不由一笑，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事在人为。老师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想要学习的学生。”
他按亮桌面的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吃午饭吧。学习上有任何困难都欢迎来找我。”
终于可以走了，许言大大吁了一口气，满心欢喜地跟他道了别之后，快步迈出办公室。
许言一鼓作气地跑到一楼，摸着唱空城计的肚子，一边为自己自作聪明抄答案应付老师提问的行为懊悔，一边又在认真思索林老师的建议的可行性。
许言从小到大都有点怕数学老师，学习上遇到的数学问题从来都没有主动去请求老师的帮助，但是林老师好像跟以往的老师不一样的，无论是从言语，还是行为上，他都没有表示对数学学渣的鄙夷和轻视，反而鼓励学渣可以向他请求帮助。
他都不介意花费时间和精力把学渣拉出深渊，那学渣就更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了。毕竟学渣也不想虚度三年时间，也想好好提高数学成绩，三年后考个理想的学校呢。
一不做，二不休，别人都递了梯子过来了，自己还不会顺杆爬，那就是笨到无可救药了！
“啊！”许言只顾胡思乱，都没发现刚塞进嘴巴里的饭有一颗大石子，“奶奶的，差点把牙齿给咬崩了。哎，什么时候食堂的饭菜不用小石头，小虫子来佐餐就好了，我对味道没要求。”
许言午饭没吃饱，一整个下午都有点有气无力。
“你怎么了？上午林老师叫你去办公室训话了？”思思顶着一张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才没有，他说我骨骼惊奇，是个学数学的奇才。”许言满嘴火车跑。
思思不相信，“没训话，那你现在怎么有点不开心？”
“我是饿的不开心，食堂的饭菜真是难以下咽。”
“那林老师究竟叫你去办公室干什么？快点从实招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思思用探究的眼神扫视着许言的脸。
“真的没说什么，就是他发现我的数学特渣，遇到数学难题可到办公室找他，他非常欢迎学渣去请教问题。”
“就这样？”
许言肯定的点点头：“如假包换。思思，要不我们组团去请教问题吧。”
“还是不了吧，从小到大，面对老师我心里都发怵，腿发软。”思思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也发怵，但是一想到那少得可怜的分数，我决定硬着头皮去请教。你要不要一起？”
思思沉吟一下，还是决定不跟她组团。
原以为可以拉上思思陪同，但是思思不愿意，那她也不会强人所难。既然下定决心去做这件事，她也不会再扭扭捏捏。
今晚的晚自习刚好是林老师值班，许言给自己打足了气，上练习册到办公室找林老师。
林老师一见是她，高兴又熟稔地打了声招呼：“你来啦！”
许言把练习册摊开在桌面上，艰难又小声开口：“我全部都不会。”说完后，还偷瞄一眼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好在那些老师都是各忙各的，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她。
林凡一开始就知道许言的基础薄弱，但是不知道差成这个程度，除了选择题乱蒙胡猜能做对几道外，其余的都不会。
许言觉得她让林老师为难了，因为林老师不单是眉眼紧蹙，又开始用食指轻敲桌面了。学渣总是让人头疼的，她好有自知之明。
“许同学，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归书本，先从易到难一步步功克。现在我再跟你复述一下上午学的知识。你带了数学书吗？”林凡抬眸看了一眼站立不安的女孩。
许言赧然，“我没带。”
林凡看着眼前手脚都无处安放的女孩，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度，“这次先用我的书，下次记得带上你的，我们开始吧，若是哪里不明白，记得提出来。”
“已知集合a＝｛1，2，x｝，集合b＝…”
“许同学，我说到哪里去了？”严肃的声音响起。
“诶？”许言涨红着脸，嗫嚅道：“林老师，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林老师轻叹一声，“下不为例！我再重新讲一次。”
这一次，许言打起来了十二分的精神，专心致志地跟着林老师的思路，不再分神。
林凡讲话讲得口干舌燥，拿起桌面的保温杯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问：“还有哪里不明白吗？”
许言把额前的刘海别到耳边，轻声细语：“好像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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