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特级白兰地,色如琥珀,香气浓郁熏人醉。奚泠斟了满满一大杯,怼到叶辞柯面前时还溢出来少许。

    她自己的那份就只在杯底铺了薄薄一层酒液,对比太鲜明,很难不让人怀疑些什么。

    叶辞柯挑眉,半带调侃“就算你酒量小,也不能这么区别对待吧”

    奚泠可怜兮兮地咬着嘴,仿佛在为这件事感到遗憾。

    “有伤,不能多喝酒。”

    被这么一提,叶辞柯才后知后觉,伤口没完全愈合前确实不能多喝。

    她倒是无所谓,虽然很可惜,但下次再灌也不迟。

    当误之急是解决掉面前这桌“黑暗料理”。为了给奚泠一些鼓励,她只能硬着头皮吃。

    清炒杏鲍菇,有点咸,叶辞柯多闷了一口酒,青椒肉丝,居然能把她辣到,又抿一口。

    白兰地被她当成了清口的饮料,硬生生地喝完了。

    杯子见底,奚泠又殷勤地倒满一杯。

    而她自己滴酒未沾,只顾着拿那双漂亮的眼睛望叶辞柯,眸底全是期冀。

    突然变活泼了,很不正常。

    被这小骗子唬了好几次,叶辞柯已经有了警惕性。

    她放下酒杯,一脸狐疑“你不会以为能把我灌醉吧”

    最后一个字发音极轻,刚说完眼神就涣散了些许,看上去状态并不好。

    奚泠顿时支愣起来了。

    她探头过去,伸手在叶辞柯面前晃“叶辞柯你醉了吗”

    眼前人毫无反应,那只纤细的手就调转方向,朝着衣服扣子去了。

    明摆着要做点坏事。

    此时叶辞柯眼中的画面已经被黑白噪点替代,耳边嗡鸣不止,似乎是身体在抗议。

    昏昏沉沉之间,她突然想起秦寸雪说过,她的腺体迫切地需要一个oga,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标记。

    上次濒临崩溃时,吸了口奚泠的信息素才缓过来。

    叶辞柯刚想喊奚泠一声,就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人在扯她衣服。

    来人太过明目张胆,哪怕看不见,她也准确无比地抓住了那只“非礼”她的手。

    随后攥着纤细的手腕,顺势而上,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上坐好。

    位置瞬间转换,慌乱中奚泠下意识地攀上叶辞柯的肩。

    直到与叶辞柯四目相对,她才意识到这人的脸色不太正常,哪有喝醉酒的人脸白成这样。

    哪还顾得上什么计划,奚泠有些焦急地问“叶辞柯,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眼前人不答,她急忙想去够自己的手机,腰却被紧紧锢住,动弹不得。

    “别动。”叶辞柯虚得不行,连声音都有气无力,只能把头埋在奚泠颈侧,贴着她耳廓说话。

    “来点信息素。”

    奚泠一愣,很快意识到叶辞柯想干嘛。

    她很是听话地释放出信息素,清苦的青草气息渐渐占领四周的空气,并且越来越浓郁。

    带着热度的指尖偷偷摸摸地去解叶辞柯的衣服。

    叶辞柯却先一步揉上了奚泠的颈后腺体,毫不客气地吩咐“少放点,浓度有些高,我热得难受。”

    她感觉浑身燥热,仅余一丝理智强行吊着。

    如同被捏住后颈的猫,奚泠的小动作被迫中止,瞬间软倒在叶辞柯怀里。

    oga的腺体太敏感,她眼角沁出了点泪珠,还不肯服软“不要,你赶紧标记我,病就能好了。”

    叶辞柯的手就没从奚泠脖子上挪开过,她眼眸半阖,声音沙哑地威胁。

    “那我就拉你一块儿坐牢,看看谁更能忍。”

    奚泠

    大部分时候叶辞柯都对她很好,表现得也格外纯良。

    实在太有迷惑性,她都快忘了这人时隐时现的恶劣性格。

    还有谁能比叶辞柯能忍奚泠委屈得不行,但也只能少放点信息素,顺便低头把眼泪全抹叶辞柯衣服上。

    随着信息素浓度降低,叶辞柯终于长舒一口气,抱着她的人形自动调节大补药,开始谆谆教诲。

    “你最近不对劲,怎么变得小心翼翼了。你要学会提要求,学会拒绝。”

    自动忽略前半句,奚泠抬眸,“啾”的一口亲上叶辞柯的侧脸,无比直白“我能要一个标记吗”

    叶辞柯古井无波“不行。”

    “那我能拒绝你的不行吗”

    这次奚泠把头搁叶辞柯肩膀上使劲蹭,声音又软又娇。

    叶辞柯依旧无动于衷“不行。”

    “”

    她甚至还搓了把奚泠的后颈,沉声道“手放哪呢,别刺激我。”

    将手从叶辞柯的腰身上挪开,向来很有礼貌的奚泠再也忍不住,在心底骂起了猫咪脏话。

    她还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刺激到这人了

    口口声声让自己提要求,说了又不给,不是逗自己玩吗

    对某人心里的想法一无所知,叶辞柯还在不轻不重地训斥“你怎么回事上次要临时标记,这次又非要标记。这是能随便给的吗”

    奚泠气得磨了磨后槽牙,语气里却透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你身体扛不住。”

    心中一暖,叶辞柯安抚性地拍了拍奚泠的背,慢悠悠地解释。

    “小猫咪,你听我说,ao的标记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

    奚泠不禁蹙眉,对叶辞柯口中的某个词汇产生了疑问。

    “小猫咪”

    叶辞柯不理会,还在继续“我不想你后悔,标记清除手术,多疼啊,还会有后遗症,我舍不得。”

    标记加深了ao之间的联系,也如同烙印,去肉刮骨才能洗掉。

    所以她当初表白时才会问奚泠,愿不愿意先交往磨合一阵子。

    奚泠依旧闷声回答“我没关系,也不会后悔。”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吃饭,为什么不让我管你的事,嗯”

    某只猫还是嘴硬不肯说实话,叶辞柯长叹一声,温柔地揉开了奚泠眉间的“川”字。

    “傻猫咪,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要是和我结婚,就是一辈子再也不分离,我怎会允许这些事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

    长久的沉默,两人间只余浮动的暗香和清浅的呼吸。

    许是被叶辞柯口中的“一辈子”所打动,奚泠终于张了张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吃饭是因为我挑食。”

    她保证自己的表情诚恳又认真,可耳边却传来叶辞柯的轻笑。

    “又骗我呢”

    奚泠只觉得一股寒意上窜,来不及逃跑就被叶辞柯揉搓到全身发软。

    她哪知道自己已经被箫湘卖了个彻底,还以为是演技不到位。

    腺体被揉得酸软难忍,她眼泪汪汪,连忙颤着声讨饶“我节食习惯了,吃多了总觉得自己胖。”

    这一刻叶辞柯顿悟了,原来不用灌酒也能让奚猫咪说真话。

    她威胁得愈发得心应手“绑你的人呢”

    “绑我的人是”奚泠话音一顿,那两个字堵在喉咙里,让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陈年旧刺,要拔出需得撕掉结痂的伤口。

    眼见奚泠手指已经紧到发白,叶辞柯垂眸按住她的后脑勺,把人带进自己怀里。

    紧密相贴,契合到没有一丝缝隙。

    “嗯,这个问题不想说就算了。”

    这样释然的语气反而让奚泠手足无措起来,她磕磕绊绊的,很努力地解释“是我、是我母亲。”

    “我不想听她的话,就一个人逃出了家。”

    “”

    不知何时,空气中新添了凉爽的西瓜气泡水香味,是aha的信息素。

    奚泠一下子就急了,叶辞柯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拨动她心弦,她白着张小脸,试图去摸叶辞柯的脉搏。

    可叶辞柯毫不在意,甚至还感叹道“太好了,一直是苦艾味,我真的会感到信息素自卑。”

    别的aha都是些花香、果香、高级木香,她放出来就一股子苦味,平白少了竞争力。

    叶辞柯柔声安慰“我没事,甚至感觉好点了。”

    奚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判断出话里的真假“真的没有事吗”

    “嗯。”

    她确实没说谎,这次信息素重组的瞬间,累日的疲惫感被一扫而空,身体轻松了不少。

    虽然看上去安然无恙,但奚泠还是担心,叠声催叶辞柯“你去休息,我来收拾就好。”

    叶辞柯没有拒绝,为了控制住自己不被信息素影响,她精神绷得很紧,现在放松下来就不免觉得累。

    正准备上楼,奚泠放桌上的手机“叮咚”直响,叶辞柯瞥了眼“是没备注的电话。”

    奚泠忙着收拾碗筷和厨房,头也不抬。

    “没备注的挂掉就好。”

    叶辞柯当然是直接挂掉,没了来电显示的遮挡,手机桌面就大大咧咧地展示出来。

    自己的高清无水印照片。

    叶辞柯记得这张自拍只在一个地方发过,但不排除被人搬运到别处,又被奚泠保存下来。

    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想到心上人的手机桌面是自己,她心情就好了不少。心平气和地爬上床躺好,闭目养神。

    没躺多久,身侧就贴上一股暖源。

    她能感觉到奚泠在盯着自己看,盯了一会儿就把整个人塞进自己怀里。

    毛茸茸的头也贴着自己的胸口,时时刻刻监听心跳声,仿佛这样才能有安全感。

    怀中人的呼吸趋于平稳,趁奚泠睡熟了,叶辞柯给宁岚发消息。

    奚泠的家庭情况只有这点吗我妈给你发文档时没说什么

    然后又切到秦寸雪的聊天框信息素又变味了,要做个检查。

    秦寸雪[]

    秦寸雪[三天了,三天了你难道什么都没做吗我知道你宠她,毕竟你宁愿用冷链给她寄慕斯,也不愿给我寄蛋挞。但也不能宠到这种地步吧]

    我现在开始怀疑了,你是不会还是不行还是技术太差被奚泠嫌弃了

    叶辞柯你等着。

    秦寸雪不屑一顾,等就等,现在又不是打不过叶辞柯。

    翌日,秦寸雪没等到叶辞柯找上门,却收到了从叶家里寄来的满满十大盒蛋挞,以及附言一句

    吃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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