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悠真喉咙一紧,吓得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站好,生怕被眼前的云守给毫不手软地铐杀。
见悠真如此慌张, 蓝宝睁开闭上的那只眼睛,故意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搂过悠真的腰。
“阿诺德,不要故意吓悠真。”或许刚才的缘故, 这次蓝宝强硬地对着云守说道。
淡淡地看了眼两人亲密的姿势, 阿诺德缓步走来, 扬起的衣角擦过紧张的悠真, 长腿一迈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阿诺德掀开眼皮直视悠真, 用仰头的姿态说出了俯视的语气:“听说你的武器出现了, 不如让我先试试?”
“嗯?”悠真神情疑惑地看向铂金色头发的男人, “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这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不实消息?
阿诺德扯出一个笑容来:“不如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还未等悠真同意与否,阿诺德“唰”地掏出手铐,扬起下巴示意悠真出去和他打一架。
瞥见泛着金属光泽的手铐,悠真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一脸拒绝。
无视悠真的抗拒,阿诺德站起身来,两指展开交叠的链铐,修长的手指扣在铐环的边缘,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就在悠真踌躇着解开马甲的内扣, 真的准备舍身陪阿诺德打个尽兴时, 幸运地被走进来正好撞到这一幕的g阻止了。
“喂喂,阿诺德现在可是在黑手党宴会上, 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g连忙劝阻, “就算是在我们彭格列的专属休息室, 也不要给我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有,悠真你也是的,别什么事都纵容他们。” g颇为头疼地扶了下额,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悠真,“你要学会拒绝。”
一旁的蓝宝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赞同g的观点。
被g敲了一记脑门。
悠真心里大喊冤枉,感到自己无辜中枪了。他什么时候纵容他们的啊?明明是阿诺德这家伙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还有“他们”是谁?
悠真一时摸不着头脑。
“啧,”阿诺德不爽地皱眉,停下了手上燃起的火炎,收回手铐,“明天训练室等我。”
说着,阿诺德长腿一迈走到悠真身旁,他侧身轻松地握住悠真的手腕,提起拉近,悠真差点被拽得扑向阿诺德。
“可别失约。”阿诺德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他根本就没有答应啊喂!
悠真崩溃,望着阿诺德潇洒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悠真一边庆幸于g的及时出现,但对于阿诺德表面上的邀请实际上的强制约战,头疼不已。刚回到房间内他就掏出原石,力求明天不被阿诺德揍得太凶狠。
一个晚上的临时钻研依然拯救不了悠真。
第二天早上,悠真就被点燃火炎的阿诺德毫不留情地攻了上来。
悠真急忙抬臂格挡,无色之力刚要迸出,就被阿诺德的急速逼近打断。
“这样做太过显眼,”阿诺德冷冷地说道,“而且,太慢了。”
说罢,阿诺德狠狠地将悠真压制于地上,单膝顶住悠真柔软的腹部,手铐锋利的边缘滑过悠真的脸颊。
如果不是悠真眼疾手快地偏头,可能真的会被击中。他喘口气,手臂交叉护住重要部位,握在手心的石头帮他挡住了这迅猛的一击。
“不要去思考,”阿诺德垂首,天蓝色的眼眸映照出悠真竭力的身影,“用身体的本能去感应。”
随着阿诺德的力道越发加大,悠真手臂颤抖,艰难地阻止他进一步的施力。
全身心地投入到与阿诺德的对抗之中,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再去思考,一瞬间,悠真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淡紫色接近无色的光芒。
猛地,耳边似乎传来一阵清脆的破壳声,悠真差点以为是阿诺德把原石都给碾碎了。
没想到的是在情急之下,他真的激发出了火炎。
随着原石的融化变形,阿诺德的手铐擦过悠真的侧脸直直地砸入地面,扬起的余威将悠真的半截发丝斩断。
悠真顾不得脸上的擦伤,呆呆地举起手,眼眸中满是自己火炎的颜色:“这、就是我的火炎吗?”
原本丑陋的石块被强大的火炎注入,在淡到几乎无色的火焰中融化转变,最终包裹着火炎飘浮在空中,展示出最终的模样。
这是一枚格外别致漂亮的耳坠。
白银耳环的下方坠着几颗宝石,那三颗宝石的内里是半中空的,红色的液体在结晶中摇曳荡起波纹。
那一刻,恍惚之中,悠真感觉自己在其中看到了什么模糊的场景。
火炎源源不断地冒出,意志在此刻不再动摇,悠真的眼神坚定,对单膝落地的阿诺德沉声说道:“来吧。”
随后,悠真伸手握住四溢出剧烈能量的耳环,质地白银的耳环在他接触的一瞬间拉长变形,化作了一把利剑。
虽然并不是水晶的材质,但那剑的外型分明是缩小版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才算是有几分架势。”阿诺德满意地扯了扯嘴角,不给悠真丝毫缓冲准备的时间,旋身上前。
两人有来有回地过了几招,尽情地释放火炎,畅快淋漓地打了一场,整个地下训练室都被他们的招数破坏地千疮百孔。
但可惜的是,悠真最终还是因实战经验不足告败,大意地不敌阿诺德,被阿诺德击倒在地。
“称得上是不错的对手。”阿诺德心情不错地看了眼悠真,向跌坐在地上略显狼狈的悠真伸出手。
有了匹敌上对方的武器,居然还是被打败了,悠真有些气馁地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上方手指的主人。
悠真握上然后恶作剧地狠狠向下一拽,但可惜对方的力气并不比他小,也似是早有准备,纹丝不动地任由他一个人使劲。
收回手,装作没有发生刚才尴尬的事情,悠真面不改色地转身从地上捡起变回原状的耳环。
阿诺德垂眸,看了眼正忙着给自己戴耳环不理自己的悠真,他蹲下身,将悠真遮住眼睛的刘海勾到耳后,说道:“好长,该剪头发了。”
被带偏,悠真一手将刘海向后撩去,说道:“确实啊,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吧。”
为了买那条可恶的裙子,他的余额所剩不多,所以便接了几个需要翻译的急活。
“不行,”阿诺德皱眉,手指捻起悠真的一侧发丝,“这边被我削去了一部分,太碍眼了。”
悠真摸上耳钩的手愣住,他转头看了阿诺德一眼,这是在嘲笑他吧?
“不过,” 不理会阿诺德疑似嫌弃的话,悠真沉浸在终于点燃了火炎的喜悦之中,满心都是自己塑造成型的耳坠,“成功点燃了火炎真是太好了。”
果然是最适合自己的型态,他十分满意。
即使才被阿诺德的话噎到,悠真还是控不住开心地晃了晃脑袋。
耳环摇晃间,阿诺德的眼眸微动。
拥有作为自己对手潜力的少年孩子气地转身侧对着他,只露出了精致的侧脸,他唇线抿紧,明白地对他展示自己的不愉快,白色的碎发之间,华贵的耳环熠熠生辉,却一点也夺不走他本身的半分色彩。
“算是勉强知道,为什么戴蒙那么喜欢逗你了。” 阿诺德看着悠真戴上饰品的模样,淡淡地说道。
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看来总算是被云守大人看在眼里了。”悠真气不过阿诺德的语气,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不高兴?”
见阿诺德真情实意地疑惑,悠真败下阵来,自己跟他计较什么。
“没有,”悠真有气无力地吐槽,“只是云守大人能在百忙之中特意空出时间来训练我,我感到非常的荣幸。”
阿诺德抱臂颔首:“你与蓝宝一样,对于…简单的你而言,战斗是最直接的方式。”
你那个“…”省略的到底是什么啊?
悠真生气地迅速瞥了眼神色冷淡的阿诺德,不过刚被揍了一顿,摸了摸仍然疼痛的腰,悠真低头怂怂地装作没听懂他话中的含义。
一边只敢内心暗骂阿诺德一句,悠真无聊拨弄了一下宝石坠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宝石相互撞击的动态引起了阿诺德的注意,他伸手探向悠真的耳坠,捏住其中的一颗宝石,审视道:“从未见过的质地,十分漂亮的型态,很适合你。”
悠真颇为骄傲地勾起唇角,甚至为了让他能够更仔细欣赏自己的耳环,把脑袋朝阿诺德的方向偏了偏。
“我敢肯定戴蒙他们看到后,也会说出和你一样的夸赞。”悠真得意地扬起眉梢。
“戴蒙?提起他,”阿诺德抬起的手垂下,“那天我都看见了,戴蒙是把你当做女孩子了吗?”
“啊?”悠真睁大了眼睛,难道——
“难道戴蒙那家伙把照片给你看了?”悠真顶着一身低气压,询问阿诺德。
为了摆脱穿舞会裙去宴会的命运,悠真不得不同意戴蒙的另一个稍微不那么过分的要求,那就是穿上裙子被他拍一次照片。
阿诺德不解:“什么照片?”
悠真见对方真的不知情,慌张地笑了几声掩饰尴尬:“哈哈,没什么。”
紧接着他急忙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会说戴蒙把我当做女孩子了?”
阿诺德不动声色地说道:“那晚的庭院里,我看到戴蒙对待你的态度了。”
是指戴蒙对他的暧昧行为吗?
悠真挠了挠脸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一直就这样喜欢逗弄我,不用把他太当真。”
尽管他有时会生气地骂戴蒙故意戏弄耍他玩,但他知道戴蒙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不会把你当女性看待,”阿诺德还补充了一句,“你一点都不像女生。”
悠真暗自腹诽还真是谢谢云守大人了,就被他下一句话呛到。
“但为什么我面对你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让你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战斗呢。”阿诺德蓝色的眼眸中满是认真。
“大概是认可我的实力?”悠真试探。
“不对,如果仅凭火炎的力量,你的实力不足以上战场。”没有任何犹豫,阿诺德摇了摇头否定。
悠真刚黑下脸,却听阿诺德继续说道。
“而且我对你,和对彭格列的其他人亦或是我的下属是不一样的。” 阿诺德半蹲下身与悠真平视,他天蓝色的眼眸中是罕见的波澜,“可是,我又想让你好好地待在我身后,不想让你上战场去涉险战斗。”
……
怎么办,这话越听越奇怪了。
悠真心里越发不自在,手指无措地搓弄自己的衣角,垂下眼帘不敢对上阿诺德的视线。
“你也感觉到了和我一样的心情吗?”阿诺德捏上悠真的下颌,扳过来,与悠真镇定无波的紫色眼眸对视,“不允许逃避。”
远不如面上的平静,悠真在内心疯狂地拼命呐喊,是不是刚才被对方揍得太狠以至于现在都出现幻听了!
况且,他身上青紫一片,狼狈不堪地坐在一地的碎石中,四周的墙壁被火炎攻击过留下几处乌黑的坑,头顶的灯都被打落几盏,在这破烂昏暗的地下训练室内,真的适合聊这种话题吗?
见悠真不回答,阿诺德的手下滑,拉起悠真的手指,合拢。
“我的心情或许和戴蒙是一样的,”阿诺德把喜欢说得轻描淡写,他脸上的神情依然冷淡,带着无法放下的高傲,“我不如戴蒙那样会说话,会哄你开心,也不喜欢被束缚住,但是——”
阿诺德的语气加重:“但是,我会好好守护你的。”
悠真的呼吸一顿,他对此时的阿诺德移不开目光。
“我不会承诺太多,也不会想要太多,未来谁也无法预见。但让你停留在彭格列的这段时间内安心无虑地生活下去,是我能够做到的。”阿诺德的手拂过悠真断裂的发梢。
他清楚自己不会永远地待在这里。
悠真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性格孤高的男人,心里慌乱不堪,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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