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桑久璘叫住人。

    “这位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听月只能留下,静候吩咐。

    “在赵惜情上台前,戴着面纱,琴弹的不错的那位姑娘叫什么?”桑久璘问。

    “公子问得可是珑玉?”听月问道。

    要知道还问你干什么?桑久璘心里吐槽一句,直接道:“你把这个珑玉给我请来。”

    “抱歉啊公子,”听月施礼致歉,“珑玉要参加今年的花魁大赛,暂不待客。”

    能参加花魁大赛,容貌肯定没问题,桑久璘也就没那么好奇了,又问:“你们这儿的清倌儿头牌,还有哪些?”桑久璘打算听名选人。

    “抱歉啊公子,”又是这句,“我们的客人来得早,这会儿头牌姐姐妹妹们大概都在陪客,要不我下去帮您问问?”

    “不用了!你退下吧。”不点了行了吧,点了也睡不了,还不如早早回去,真是扫兴,再也不来了!

    “奴告退。”听月退出房间,关好门。

    肖明刹一本正经的打趣:“要不要抢?”

    桑久璘居然从肖明刹这话里听出了笑意。

    “要抢你去!”桑久璘没好气道,“再看看我就回!”

    “嗯。”

    舞台上又开始奏乐,曲子一般,桑久璘开始喝茶吃点心。

    过了大约一刻钟,鸨母又上了台:“今日雀屏中选的是——庆王殿下。”

    庆王,好像听过……谁来着?对了,是那个凉季炆,桑久璘当初一直怀疑射自己那一箭的是凉季炆的人,要不要趁此机会给凉季炆找点事,添点堵?

    桑久璘考虑着,便听到凉季炆朗声道:“顺王叔,承让了。”

    “顺王?”不就是凉幸那小子。

    “你认识?”肖明刹问。

    “嗯,去年认识的。”桑久璘皱眉,“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来捧花魁。”完全忘了自己常去楼里玩的时候,年龄估计还没凉幸大。

    肖明刹又问:“他多大?”

    “……”桑久璘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比我小一岁。”

    肖明刹移开视线没说话。

    “不过,总觉得有问题啊!”桑久璘皱眉思考,自言自语,“以凉幸这种有名无权,年龄小又辈分高的,不捧着还挑衅?实在不像凉季炆的作风……”

    “确实。”肖明刹闻言又看过来,点头赞同。

    “叔侄俩抢妓子,抢的还是一个会武还藏着的,背后说不定还藏着一个金主……”桑久璘扭头看肖明刹:“肖兄,你也觉得有阴谋吧?”

    “嗯。”肖明刹应了一声,不知是赞同还只是随口附和。

    “那个,肖兄,帮我个忙吧!”桑久璘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有没有阴谋,都要把这事儿搅和了。

    要只是桑久璘多虑了,没关系,就当给凉季炆添堵了;要真有阴谋,不就又救凉幸一次?

    更何况上次有人谋害凉幸,还想牵扯桑家,搅和了这事儿,还能折幕后黑手一枚棋子。

    “好。”肖明刹一口答应。

    肖明刹答应的这么干脆,反而让桑久璘心有疑虑:“你也不问问什么事?”

    肖明刹从谏如流:“什么事?”

    “……”桑久璘无语:“你不怕答应了做不到?”

    肖明刹看着桑久璘:“我相信你。”

    “好吧好吧。”桑久璘不再纠结,直接说明要肖明刹做的事:“你回端州的时候,带上赵惜情吧。”

    “可以。”肖明刹再次答应了。

    “那多谢了。”桑久璘端起一杯茶,自得的笑笑,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我自一力破之。

    肖明刹突然语出惊人:“你喜欢凉幸?”

    “噗!”端茶正喝的桑久璘将茶水喷出,“咳咳……”捂嘴咳了好一阵儿才缓过来,一边抽手帕擦嘴抹手,一边控诉肖明刹:“你想谋财害命啊!”

    “没有。”肖明刹淡定否认。

    “咳,”桑久璘清了清嗓子,又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缓缓神,才问肖明刹:“你从哪得出这结论的?”

    “凉幸喜欢赵惜情,你让我抢人。”

    面对肖明刹简单粗暴的逻辑,桑久璘无言以对,但这逻辑明显歪了好吗?

    桑久璘没争论,直接解释:“凉幸无所谓,主要我看凉季炆不顺眼。”

    “为什么?”肖明刹不懂就问,去年在绥靖,这二人并无深交,明明连交谈也无。

    “……”桑久璘犹豫,“不说可不可以?”

    “玄风地陵?”肖明刹自然不笨,不是在绥靖有了冲突,那定和玄风地陵有关了:组织探陵的是凉季炆,得了传承的却是突杀出的林久桑,有冲突也很正常。

    “差不多。”桑久璘见肖明刹猜出因由,也就不瞒了:“出了地陵后,有一群人围攻我们,虽没证据,但我记在凉季炆头上了,不能明着报复,暗地里给他添添堵还是可以的。”

    “你认为是他?”肖明刹问。

    “嗯,”桑久璘点头,然后说出自己的分析:“凉季炆付出最多,准备最全,也是知道消息的人里,惟一个能短时间调出那么多人手的,那……”箭也是盛朝制式箭,虽有外售,虽无标记,“也就他最可疑,我不认为有人调动大批人手截胡,凉季炆还会毫无察觉,所以,不是他还能是谁?”桑久璘还是隐瞒了自己受伤的事,虽然伤已经好了,传出去也无大碍。

    肖明刹对桑久璘的分析表示赞同。

    “那赵惜情就交给你了。”桑久璘将事交给肖明刹,就不准备管了,顶多什么时候碰见,有机会就和二叔说说,让他注意注意凉幸凉季炆。

    “嗯。”肖明刹仍旧淡定点头。

    桑久璘闲着无聊,下面舞台上的表演很敷衍,没什么好看的,干脆盯着桌上点心,没话找话,问肖明刹:“你把赵惜情带回去怎么处理?”

    “不知道。”肖明刹没打算安置,只打算看守着。

    “你要是养着,我什么时候去端州也可以看看舞。”桑久璘也不吃,试着将点心摆出花儿来。

    “好。”肖明刹仍旧一口答应,又问:“你什么时候来端州?”

    “嗯……”桑久璘考虑一下,“得几年吧。”四五六七四个月,古代交通不便的,桑久璘想玩的地方又多,端州排序较后。

    “几年?”肖明刹追问。

    “唔…要不这样,”桑久璘看向肖明刹:“你什么时候成亲,只要不是元月三月九月,你发个请帖我就去。”

    肖明刹考虑一下,然后问:“娶刀,你来吗?”

    “……”桑久璘实在不知怎么回话,最后玩笑一句:“其实我有个小厮,名——刀。”

    肖明刹更认真回了句:“我不娶男人。”

    “……”桑久璘更加无言。

    这次青楼之行,就这么颇不愉快的结束了,桑久璘再也不想和肖明刹来这种地方了,肖明刹不合适,也不感兴趣,桑久璘还不如自己来赏舞听曲。

    之后,桑久璘没再和肖明刹见面。

    肖明刹来凉京是有正事的,他要向凉皇辞行,还要收拾整理,虽然不用亲自动手,但也不能不管不顾跑出去。

    所以,桑久璘又开始计划出去玩了。

    道观,佛寺,先去哪个?

    桑久璘没多考虑。

    大概是上辈子对——佛教是古代统治者的愚民工具——大概是这个意思——这句话印象太深,所以对佛教没什么好感,当然也没什么偏见,只当做普通宗教信仰之一。

    桑久璘并无信仰,并尊重个人意志自由。

    至于道教,虽然也没深入了解,但认为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所以,比对佛教感兴趣一些,因此决定先去吃桃子。

    五月廿八,桑久璘做了些准备,将东西整理出来,部分非必须,非贵重的物品就放在客栈里,去附近玩没必要带太多行礼。

    五月廿九,桑久璘喂饱了乌骓,又去吃了早饭,还叮嘱了小二自己晚上可能不回来,才骑马自城东出发,前往青玄观。

    青玄观所在的山头,原先叫什么名已经不可考,现在的人基本上都因那漫山桃花,称呼这山为桃花山。

    桃花山不高不险,桃树茂密,硕果累累,桃子又红又大,挤满枝头,一看就很好吃,却无人采摘,部分果实早已经熟透,任凭其掉落枝头,落入泥土腐烂成尘。

    这也太浪费了吧?难不成这桃只是看着好吃,实际上根本不甜?

    毕竟不是野外之物,桑久璘没去摘,先顺着坡道,直往青玄观门前。

    青玄观甚是简朴,虽占着一座山头,道观却不大,青砖红瓦,除此之外,再无装点。

    观门紧闭,其上挂一青底匾额,上书青玄观三个黑色大字。

    一侧小门倒开着,可并无人值守。

    桑久璘考虑一下,下了马,让乌骓自己去玩,自己走到侧门处,敲了敲门,然后再一次确认,门口没人。

    既然门开着,桑久璘犹豫一下,走了进去。

    前院不大,青砖小道旁种着两排橙树,只结了几颗青涩的果子——莫非这观主是吃货?

    顺道往前,是一间大殿,殿内供着三清,桌上摆满供果,全是桃子。

    桑久璘突然怀疑:莫非这院子里还有杏树李树梅子树?一年四季现结现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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