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自轻唤出缚巍,御剑从水中脱离,静静的停在水的上空,对方不是修行者,不会御剑,所以只要他谨慎,暂时不会再次被打。
他思索着,契机到底是什么,一时之间,也忘了用元力将湿透的衣服弄干,这时一阵凉风从池面拂过,吹起了淡淡的涟漪。
池水从他发间滑落,滑过他沾满池水脸庞,凉风拂面,风自轻顿时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他陷入了沉思。
凉意,因何而来?是因为池水,池水因何变凉,是因为池水本身就是凉的,那为何刚才出水那会儿没感觉到凉意,现在却感觉到了?
他抬起头四处寻找,看到池岸边有莲叶正微微摇摆,是什么吹动了它?
是风吹动了它,是风吹凉了水。
对,是风!
“风!”
……
风自轻如醍醐灌顶一般,眼睛瞬间明亮。
体内元丹中的青色小剑突然躁动了起来,微微颤抖,发出细微的剑鸣声,两柄伪本命飞剑围着他绕飞,破空呼啸声不绝于耳。
当然,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他缓缓闭上双眼,有她们在一旁压阵,便可全身心的投入。
风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它不断的钻入他的脑海之中,让他的感受越来越真切。
他渐渐有了明悟,只要移动,就会有风,风无形,却是真实存在的。
风自轻缓缓抬起左手,挥动手臂,忽快勿慢,随后御剑在池水上空来回穿梭,时快时慢。
这是风的流向,风的轨迹。
一啸而过,便起风,那就是速度!
我,看到了!
他蓦然睁开双眼,嘴角扬起,充满了自信。
风自轻紧握着拳头,感受到自元丹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喷薄而出,之后它开始游走全身,断了的肋骨在那股力量之下,缓缓愈合,胸中痛楚渐渐扫去。一些皮处伤口在渐渐愈合,脸上的淤肿也缓缓消肿,恢复正常。
嗖!
他御剑一啸而过,从池水的上空直朝中年男子俯冲而去。
中年男子见那小子,如此不要命般御剑冲向自己,竟然还笑的出来?
他冷笑一声,有用吗?哼,当然没用,于是他站在原地,不闪不躲,同样举起拳起,狠狠的挥了过去。
嘭!
一个身影如箭矢般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树了,随后瘫倒在地。由于树已经被撞过多次,咔嚓一声,树被撞裂,缓缓向后倒去。
只不过这次撞树的,换了一个人。
风自轻跳下缚巍,感受着身体中那股澎湃的力量,仰天一啸,快意至极!
破境之时,自有大力量。
不远处,花识雨与明山雪二人有些愕然,这就破境了?
风自轻伸手虚空一握,重新将缚巍握在手中,直指那人,傲然道:“章启是吧,接下来,便轮到你了!”
话音刚落,人便已经出现在对方的面前,缚巍高高举起,从他头顶上狠狠地砸下。
嘭!夹杂着咔嚓声,缚巍重重地砸在对方护在头顶的手臂上,手骨断裂。
啊!
巨大的疼痛之下,章启吼出了声,他未曾料到,这小子竟然能在此时破境,而且破境后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自己竟然闪躲不开。
他刚想起身,人就出现在了眼前,无奈之下只好伸手抵挡,却不曾想自己的六境武者体魄,对方只用了一剑,便让自己手骨断裂,是自己的的体魄太脆,还是对方的气力过大?
趁你病,要你命!
破境之初给自身带来的巨大力量很短暂,风自轻自然不会白白浪费。
瞬移!闪现!挥剑砸下!
几息之间,风自轻便砸了对方十数下,手、腿、腰,胸前皆有,除了头外,因为还有事情要问,便没下死手。
……
“停!我说!”
章启不知道对方会何时恢复平稳,此时全身上下,他已经断了多处骨头,再拖延下去,难保对方不会下杀手。
嗖!
风自轻停住身形,缚巍搁在对方脖颈处,稍有异动,便能拍烂他的脑袋,而此时,破境之初所带的力量,也渐渐恢复平稳,是该好好问问了。
“说吧,你们为何会知道清风村三字?”
“因为因为我们是”章启有些举棋不定,那个弃他们而去的人不知怎么样了,此时说出来,便算是泄密了,而泄密者,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下场。
“你发誓,绝不杀我,我便告诉你!”
风自轻冷哼一声,让缚巍与他的脖颈更加亲密了些,说道:“跟我谈条件,哼,你不说,别人会说的,你那同伴,应该不是嘴硬之人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章启哀叹一声,随即发狠说道:“你若杀我,我死后定化作厉鬼,缠杀于你!”
“少废话,说!”
章启低头头,最终咬了咬牙,说道:“因为我们有密令在身,上面有你的”
噗嗤!
嘭!
章启话音未落,人便飞了出去,随后寒玉池中便响起了噗通的落水声,而眼前的人也被取而代之。
风自轻瞬间反应了过来,身形向后猛退,但终究是慢了一步,腹中传来一阵巨痛,身体倒飞了出去,好在他已是乘虚境,很快便稳住了身形。
红衣少女易脂站在章启所站之地,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苍白不不少,但似乎不受什么影响。
她拍了拍手,看着池水摇头叹道:“人都一把年纪,怎么还没活明白呢,敢泄密,我就有理由杀你。”随后转头望向中年女子,笑问道:“施珠,你说对不对啊。”
中年女子噤若寒蝉,低头不敢言语。
一时之间,四周变得有些安静。
在寒玉池中,章启一动不动,他身旁的池水已经有些泛红。
看到这一幕,风自轻眼皮不禁跳了两下,乖乖,六境武者说杀就杀?顷刻之间,武运府被绞烂,心脏被震碎,毫无生机,啧啧,这手段,不过看到她那有些苍白的面容,大致明白了。
“不重兄,情况如何?”在易脂开口说话之时,执越便出现在了风自轻身旁。
风自轻摇了摇头,传音道:“啥也没问出来,人就被杀了,你俩待那么久,看出点什么来没?”
执越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传音回道:“没有,初步推断,他们是修仙大派出身,参加过四论剑典。”说完他拍了拍风自轻的肩膀,微微一笑,算是恭喜他成功破境。
“那就难办了,杀鸡儆猴,那个胖女人,估计不敢开口了,这该如何是好啊。”风自轻捏了捏下巴,皱着眉头传音说道。
“莫急,先看情况再定。”执越安慰了两句,转头朝易脂问道:“姑娘顷刻之间便杀了一位六境武者,想来是付出了一些代价,此时我们仍有四人,且都是乘虚境,姑娘纵然实力高强,随时可以抽身离去,但想要在我们手下带走同伴,实非易事。”
易脂看着池水沉默了片刻,喃喃自语道:“好像是这么回事,该怎么办才好呢?”
风自轻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其一,你自行离去,留下她,你这同伴,似乎不是不畏死之人,想来用点手段,肯定能问出些什么的。你俩似乎相处的并不融洽,之后我放了她,让她回去揭发你弃同门于不顾,后果你自己掂量;
其二,你直接告诉我原因,我们帮你解决后患,没人揭发你,同时又落个清净自在,选一个吧。”
易脂闻言转过头来,皱眉说道:“这可难办了,施珠,你要不自裁吧,我呢,就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回去后帮你立个碑,顺便帮你照顾一下俗世中的父亲,托你的福,他老人家身子骨还很硬朗,可以多活不少年呢,如何?”
照顾二字,语调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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