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翊和卓以航并肩走在街上,按照地图的指引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小镇的楼房错落有致,两三层的小别墅居多,少见高层。路边的商店种类很齐全,从五金店到宠物医院应有尽有,不难看出这里的生活水平还是比较高的。
不过这建筑多以深色为主,一路走来的民居也大多为暗淡的颜色,油然而生一种肃穆的感觉。
奇怪的是,那种像青草又像草药的味道依旧时隐时现,可这里的居民也并没有表现出对植物的偏好,民居的院子都是被铁栏杆围起来的,而不是灌木或者篱笆。
绿植只有行道树和绿化带敷衍地装点在路边,像是被遗弃的布娃娃,和镇政府门口的花如出一辙。
值得注意的还有门窗,不少人家是厚重的铁门和加大加粗的铁栏杆,像是在预防些什么;但很奇怪的是,又有一部分完全没有铁门和护栏的人家,形成两个相反的极端。
周日上午的阳光正好,路边的杂货店和咖啡店门口都坐着不少人,扎堆聊天、喝饮料,孩子们在快乐地打闹,大人们互相交谈着,看不出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也许是镇子上难得见到陌生人,一个拿着玩具鸭子的小男孩兴冲冲地跑过来想打招呼,不料撞到了隋翊的膝盖,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小男孩瘪瘪嘴要哭,隋翊赶紧把他拉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看他朝着妈妈的方向奔过去。
那是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人,米色的洋装和蓝天白云格外合衬。
隋翊道了歉,又介绍了自己和卓以航,刚打算套套近乎。女人看着孩子又要哭,不耐烦道,“快点玩吧,过几天收获日你可出不来了!”
一听到这几个字,周围的人都有点严肃起来,女人也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应该在相对陌生的两人面前这样说,讪笑着拉了孩子快步走开。
带着疑问,两人没多交流,埋头赶路,很快到了目的地。
“我们去新闻馆看看吧,你笔试成绩高,对历史这些东西应该比较敏感。”
卓以航的一句话拉回了隋翊的思绪,他的语气不带什么感情,也没有评价的意味,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隋翊含含糊糊地应了,不禁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两人刷过身份卡,以镇长和助理的身份走进图书馆,正式开始了探索。
这边有人的任务刚开始,有人已经结束了新生赛的所有比赛。
刚被传送出来的夏沛言一脸茫然,他只是用智脑导了个航,怎么就被送进警察局了?
进了警察局没多久就被电棍击昏,随后身体传来一阵剧痛,再睁眼就已经回到了学校的备战室。
夏沛言抬眼一看,得,小队几个人整整齐齐。
打开学校论坛,只见热帖赫然写着【地狱难度级别的新生赛,看你能挑战到第几天?】
谢邀,他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如饥似渴地读完了所有关于新生赛的帖子,夏沛言打开直播页面,看着剩下一多半的赛场直播,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好兄弟卓以航开始了祈祷。
同时又不免想看看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夏沛言带着幸灾乐祸又期待的感情,点开了卓以航所在的小队直播间。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隋翊眼前是小镇有记载以来的年度新闻总结,她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卓以航马上走到了她身边,俯下身看着同一本厚重的册子,把她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还没想要叫他,人已经主动来了,只是低语了一声而已。
“哪里?”略带些低沉的感冒音就在耳畔。
“这一条,热烈庆贺本镇顺利度过今年所有‘收获日’,这里面只写了一些没用的信息,还有当时跟政府人员的合照之类的。”
灵光一闪,隋翊想起了什么一般,将厚重的年鉴从头翻到尾。
“你看,”女孩纤细的指尖被粗糙的书页磨得有些发红,但仍然兴奋地压低声音点了点纸张,“这些照片!”
卓以航以为会看到某个一直存在的不死人之类的,他翻动着书页,随着手上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表情也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水。
镜头拉远,刚才卓以航被放大到毛孔的脸骤然变成了两个人凑在一起翻看资料的画面。
“这一队有点意思,从一开始就避过了习惯性思维的坑,又能想出兵分三路的办法。”屏幕前的男人用手点了点屏幕,又低头看了一眼数据。
军部和学校同样关心这场比赛,虽说联邦大大小小的军校不少,可银河第一学院出来的都是综合性人才,不夸张地说,未来的领导都在这儿了。
目前,四百多名新生,将近七十个星球被征用为赛场,目前有十余个队伍已经出局。
新生赛的最后一场比赛由于保密缘故只对学校内部和联邦内部直播,随后放在星网的只是简报。随着身旁人低声地跟进实时数据,房间内不免引发了一阵骚动,很快又井然有序地恢复了平静。
就像受过无数次训练那般。
画面转回到隋翊和卓以航身上,他们发现,小镇的历史有一百三十八年,年鉴里只收藏了六十年的新闻报道。每年的新年伊始,镇政府和教会工作人员都会以欢庆的广场为背景拍一张大合照。
广场是地标性建筑的所在地,一根根钢筋交织起来,组成的图案像是倒扣的陀螺,跟类似于大理石材质的地砖反射出的倒影完整地合在一起,是一个完整而明显的沙漏形状。
一群面目模糊的人至少六十年都固定在同一个地方照相留念,说是仪式感也可以,说是一种古怪的仪式或许更为恰当。
从六十年前的第一张照片到现在,随着科技的发展这里的照片从黑白逐渐变成彩色,教会成员和镇政府官员们一眼就可以区别出来,教会成员们都被面具遮住了半张脸。
从第一张照片开始,无一例外。
最引人注意的是,教会的成员每一个都戴着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
“还有什么不对吗?”卓以航拉开椅子,把自己正在看的东西抱来,锁好门掏出智脑开始拍照。
“哎?!”
见到卓以航大胆的举动,她下意识地要去挡住智脑,伸长了手去捂,没料到重心偏移,身体猛地趴在桌子上,仿佛行了个大礼。
隋翊额头“咚”地磕在桌子上,两只手捧住卓以航的手腕,造型有点怪异。
怎么说呢?有点像用力过猛的花痴粉丝终于见到偶像的场景。
隋翊一点一点抽回手,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左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清清嗓子试图掩饰一点尴尬,又摸摸额头,继续默读着图片下方的报道。
“我把门锁好了,”卓以航也有点不自然,清清嗓子,“这里没有别人,而且我检查过了,更没有摄像头。”
他继续拍着照片,动作却比刚才缓慢且轻了许多。
过了漫长的一分钟,本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隋翊又听见了一句补充。
“下次我会提前报备的。”
两人继续着工作,密密麻麻的铅字随着时间变得模糊,看着有点费力,“教会成员和政府工作人员就小镇情况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并表示集会日之后的准备极大地促进了收获日的工作”
集会日之后是收获日,照日期来看,他们在这里的七天应该会撞上这个所谓的收获日。
今天是3月10号,昨天是集会日,那么后天就是收获日了。
想起教会和镇政府的合影,隋翊对卓以航低声建议,“看来,这个教会我们必须得去看看了。”
没料到,还没等他们去寻找教会,教会的请柬自动送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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