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正看见厉乘风的脸。

    叶芷柔没主动开口,而是注意到了他面上的表情,冷漠的,似乎还夹杂着余怒。

    “进来吧。”厉乘风的眼神还朝着楼梯口看了一眼,似乎还有一些未处理的事情一般,最后将眼神递在她的身上。

    进了书房后,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就连那书桌上都一片干净,台灯也被砸烂。

    起初还有些怔然,叶芷柔很快的反应过来,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事吗?”眼神不着痕迹的从那些稀碎的地面移开。

    厉乘风埋头走去了座椅,丝毫没有顾及地上的东西,整个身子坐在上面,就像是一只颓然潜伏的猛兽。似乎在等叶芷柔说下一句话,但是等了一会儿丝毫不见她有再问下去的迹象。厉乘风莫名的又躁然许多,一把扯过间的领带。

    叶芷柔就站在原地,一点都不搭理他,而是在等厉乘风说话。

    她有的是耐心,但见厉乘风仔细的盯着手中的文件,概是遇上什么麻烦事。

    这麽多年,叶芷柔进他书房的次数也就只有几次,书房的橱柜里照旧摆放着书籍。她一眼就看到了书橱里的书,有外文的传记还有史书,但是叶芷柔也从未见他拿那些书出来过,还上了锁。恐怕里面早已经落灰。

    “你看这些东西,倒是比看我都耐心。”厉乘风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再一次的响起。

    叶芷柔正准备打开书橱,手指刚附上去,在听到厉乘风说话后,又怔然收回。刚转身,

    厉乘风的一只手搂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她又是一惊,眼神猛然。他的面颊正对着她,像是在审视,又像是仔细打量。想要从她的眼里、面颊上,看出另一种神情。

    叶芷柔已经习惯了,厉乘风突如其来的举止。以往,他会在发脾气的时候这样,或是故意这样想要让自己难堪,或是想要近距离的观察她的神情用一种想要把她参透的表情看着她。有时是一副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像是窥视,像是与平常夫妻之间的打趣一般。但…她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子。正视着面前的黑眸,勾起唇角:“你说什么呢,不是有事找我吗,到底是什么事?”

    厉乘风低垂眸子,眼皮之下一副波澜不惊,臂弯微的收紧,将眼见的人揽入怀里,力道极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终于懈怠下得深吸一口气。喃喃道:“你总是这样…”一句话都不说,淡漠的面孔对着他,让他无所适从。叶芷柔得脸颊枕在他的胸前,似乎是他衣服得扣子硌在她的脸上,硌得生疼。她没有听到他继续说下去,也不知道厉乘风是在抱怨何事。半晌,她有些不自在想要挣脱。皱眉道:“说话就说话,突然抱我做什么?”手掌抵在两人之间,就像是一个‘阻拦’物,她在拒绝。可她越是拒绝身上的人却抱得更紧,就像是一对分别已久的夫妻,念念不舍、舍不得也放不下。可他和厉乘风又怎会这样?他们二人本就是一段错误的交织,被绑在一根绳子上的风筝,缠得久了就只能将整个风筝线给毁掉,或是…直接一剪子给剪断还干净了事。

    不到一会儿,厉乘风终于放开了她,面色淡然道:“有时候,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视而不见。”他的手掌划过她的肩膀,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绣着一只飞舞的蝴蝶,他的眼神落在那只蝴蝶上,眸子深然几许。叶芷柔微侧着脸,嘴角扯了扯。又回到了一副淡漠的模子。

    厉乘风看她躲着目光,还将脸颊别开,心里下意识的也就没了下文,眼底添了些许的嘲讽。胳膊一松,将叶芷柔放开,随后转身走去了书桌。拿出来了一个木匣子,没什么雕工,又走到了叶芷柔的身边,将木匣子递给了她。叶芷柔看向他,接了过来。就听见厉乘风说:“打开看看,看看…你喜不喜欢。”话罢,眉角一挑示意她打开。叶芷柔顿了片刻,余光朝一旁睨了睨。这个木匣子跟以往他送给自己的那些珠宝首饰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多了一把小小的铜锁。铜锁是开的,她拧开了锁,将木匣子打开。赫然一把□□,她看着那枪刹那的惊慌流转在眼间。努力的保持镇定,这时她心底倒是开始猜测,厉乘风送给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厉乘风没说其他,竟然开始教她使用这把□□,如何去握枪如何瞄准目标。

    他整个身子抵在她的后背,将叶芷柔收入怀里,视线一只盯着手掌的那支枪。叶芷柔有些出神又有些无措。这时,厉乘风对着她的耳畔一语:“看目标,我只教你这一次。”她猛然回神,余光瞥了一眼厉乘风的脸,看不到任何。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明显失措许久。“我又没有想学,再说…我这些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处去使。”语气似在嗔然,还夹着嘲弄。一年多了,她连出个府门逛街都会有专门的下人跟随,就像是被监管起来的犯人一般。

    厉乘风朝着脸边的人看了一眼,随后手臂一挥,将目标直指对面的窗户。突然扳动□□,叶芷柔的身子猛然一颤,像是收到了巨大的惊吓,心都悬在嗓子眼儿里。眼睛猛然闭上,不敢直视前方。结果,这只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只是一个空壳子。厉乘风说:“没有子弹,吓成这个样子。”叶芷柔有点被吓到,直到他和自己说话时,才微虚眼睛试探的睁开。被吓了一跳,叶芷柔有些恼怒,将胳膊一弯,将身后的人给顶开。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厉乘风。只听见一声的闷哼,似乎是厉乘风在呼痛。叶芷柔背对着他,面色有些窘迫愤然。这时,叶芷柔看向自己的脚尖,微微一转径直走到厉乘风身边。厉乘风微弓着身子,一只手抚在胸膛处,面色极为隐忍着。他这装作受伤的样子,此刻倒不像是装的。叶芷柔抬眼打量,说了一句:“怎么?负伤了。”语气冷淡几分:“被报复了?”以往,她不是没有见过厉乘风这样脆弱的一面。他在外边做的事情,她不关注也不关心,涉及的任何事都跟她没有半分干系。做生意的人,明里干净,背地里却是如墨水一般浑浊不堪。厉乘风向她走来,步子里都带着风,极为冷厉的寒风。眸子里倏尔的怒火燃起,语气冷厉:“我的事,几时轮到你来过问!突然的关心也不见得你语气温顺,说些顺耳的话给我听。”说着,厉乘风的手指已经握住她的下巴,狠狠的攥着,仿佛是在强制性的警告。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她,叶芷柔有些滞然,但见厉乘风的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慢慢的抚住不让她挣脱。厉乘风冷然一笑:“说一句给我听听,就像…你和你的那位外国友人说话时一样的语调。”他细长的眼睛,细细的打量她的脸,从那细眉到淡然如水的冷眸,他看着她那张倔强的小嘴,怎么就不能对他笑上一笑,就连和他说话的语调都是带着伪装的面具,看不清楚也琢磨不透。叶芷柔不为所动,嘴角一勾:“你要是想听那些温顺又体贴的话,还是去找外面那些愿意给你说的人,我想那些人大概都是极为愿意的。”换言之,她不愿意,也不可能真心的对他说话,永远都不会!自从她被嫁入厉公馆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死了,现在就是一滩死水!毫无生机!厉乘风将手陡然收回,将叶芷柔推了个趔趄,眼神此刻聚集的都是冰冷和愤怒,他指着叶芷柔怒吼道:“你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毕竟我才是你的丈夫!你这辈子都逃不掉!”叶芷柔攥紧手中的枪,内心激烈愤怒,为什么还要死拖着她不放!她的眸光似刀,狠狠的盯着他。厉乘风咬紧牙关,正对着她那双眸子,就像是要将他拆骨抽筋一般。他说:“告诉你别盼着我死,就算我死了,也要从坟堆里爬出来,把你抽筋剥骨一起拖进坟堆里!”语调里都带着刀子一刀一刀的切进她的肌肤。

    她悠然一笑,像是无视又是淡漠,对于他的这些话自己的承受能力也慢慢变得足够强大,心里也练就的刀枪不入,心如玄铁。她回答:“无论怎样我都会好好的活着,亲眼看着你是如何遭报应,如何…下地狱!”眸光坚毅,像是带刺的玫瑰。扎的他眼睛生疼。厉乘风看着她,似乎觉察到了她眸光里的异样,气急反笑:“就算我死了,他也带不走你!”深意眸光在眼底流转。

    她不会回答,心中恼他也置若罔闻,但心里却燃起莫名。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他,他是知道些什么吗?或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她不敢去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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