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身影就要离开,叶斯年终于开口:“如果…我说现在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带你离开金城去你想去的地方,你可还愿意?”他的心里带着一丝的不甘愿,可还想着争取机会,来之不易的机会。叶芷柔顿足,身子微侧,她笑着回答:“若是你在金玉满堂时,对我说这句话,我到还会不顾一切为了追求自由离开金城,不过现在…”她柔眉的看向腹部,她有了牵挂,不愿意就此放手离开,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牵挂。她拢了拢身上的外衣,看向那个曾经的少年,面目释然:“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以前想离开想逃离是因为我惧怕叶公馆里的昏暗、争权夺利,以及还有根本不会顾及我的父亲,还有一段自己都不愿接受的婚姻。但是现在我想为了我自己而活。”

    这时,叶斯年大踏步的走到她的面前,递给了她:“这是去北城的票,等到了北城你就可以乘坐船,彻底的离开郡国。”他的神情肃然,看着叶芷柔:“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金城。我已经打探过了今日厉乘风在万国俱乐部会有一场特别招待,来的都是他在生意场上最为看重的外洋富商他抽不开身。眼下我在教堂后藏了一辆汽车,在天黑之前定能赶到金城火车站。”叶斯年拿起她的手,将车票放置在她的手掌。

    叶芷柔的脸上掀起波澜,车票上写着金城火车站的大字。

    “多谢,可是我现在不能走了。”她看着他,回答。

    叶斯年有些不理解,问她:“为什么?”他看向她,不知都从何开始他渐渐的看不清楚她的心思。“金城越来越危险,我不想你再去趟这趟浑水。你也知道裴敬轩回来了,他势必会趁乱反扑,他在金城最大的仇敌就是厉乘风。而你呆在厉乘风的身边也只会更加危险。”

    “就因为他要回来了,我就更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叶芷柔回答他,眼神底露出危险的气息。她看向叶斯年,面上增添几许忧然,更多的是在打量她。

    “我母亲的事情,我不会放弃追查。”

    他深吸一口气,“裴敬轩是个难对付的人,你要去调查他或许会遇到很多麻烦。他这个人在外人看来温润和睦,实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你应付不了他的。”叶斯年将手掌微微收紧,看着她这副坚定的神情,以她的性格保不准会做些危及性命的事情…

    叶芷柔面色一沉:“我不怕!你若是想中途退出,现在就可以。”她倏的笑着:“实在对付不了他,我还有人拉着一起垫背。”

    叶斯年面色一怔:“看来,他是爱上你了。”他猜测。

    她笑着不回答。叶芷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厉乘风素日都冷着脸待人,就像是穿上防护甲胄的掌权者,不肯透露一丝的温存。但是叶芷柔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不一样的情绪,就像周小姐所说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看向她的眼神里都是带着细微的温暖,那种温存是他从未出现过的与亲情有别与友情相差毫厘。再而厉乘风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那份爱意,很早就开始酝酿起来。可能,就是从她嫁给他之后,她高烧昏迷的那一夜厉乘风前脚狠话一出,后脚就从商会赶回带着叶芷柔去金城医院治疗,从刘妈口中得知厉乘风守了她一夜,从天黑到天亮他都没合过眼,最后又亲自带着叶芷柔回到了厉公馆……亦或者是叶斯年的出现,让厉乘风生出了嫉妒心,他一次次的发怒却没有到失去理智的那一刻。

    叶斯年又问:“那你,爱上他了。”他的眼底不像表面那样的平淡,似乎极为看重叶芷柔的答复,又或者害怕她说出口。叶芷柔总以为他是对自己旧情难忘,淡淡道:“你似乎问的有些多。这件事并不在我们之间的合作范围内。”他看出来了叶芷柔有些生气,也许他太过唐突。叶斯年内心矛盾,考虑后终是开口道:“厉乘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或许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加的黑暗,”

    “黑暗?”叶芷柔轻笑一声,看着他。“或许厉乘风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恶劣,但是眼下却是一个极好的护盾。在他的庇护下我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叶芷柔看向叶斯年,他站在哪儿一动不动眼底露出一副惊愕的样子。“怎么了?觉得不认识我了。”

    叶斯年怔愕片刻,眸光一沉,支了支鼻梁上的那副眼镜。“有一点。”他转念一想:“不过,你就是你还是叶芷柔。”

    听到叶斯年的话,她的眸光再一次的黯淡。

    许久,直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叶芷柔再一次的抬起眸子,看向叶斯年。叶斯年的反应看来,倒像是看见了什么人。叶芷柔也回过头,只见厉乘风为首带着几名属下将整个教堂给围着。

    “叶斯年,你三番五次,私底下会见我的女人。会让我想很多!”说着厉乘风就走了过来,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堂里。边走一手抽出腰间的枪,手臂一横正指着叶斯年。

    一眼都不给叶芷柔,就这么直接的走了过来。

    她顿时慌了:“厉乘风你做什么!”枪已经上了膛。话语到一般,厉乘风终于肯看她一眼,整张脸都透着冷意,一把将叶芷柔拽回身边。“怀着我的孩子,不在家里好好呆着。竟然跟外人呆在一起!叶芷柔你总是在挑战我的底线!”一手圈着她,将整个人揽入怀中,伏在她的耳畔一语。

    “厉会长误会了,我和芷柔是旧识。”叶斯年始终保持着镇定,一脸泰然处之。

    好似从不顾忌,正对着他的那把随时都可以要了他命的枪。

    听到芷柔二字,厉乘风的眉头直突突,他貌似是真的不怕死!

    “芷柔?你这麽称呼我的夫人,我到觉得你在欲盖弥彰。”厉乘风咬牙切齿道。

    叶斯年挺直脊背,淡淡道:“相信厉会长一开始就查清楚了,关于我的留洋情况。我和芷柔确实是在同一所大学留过学。只是,我受刘将军所托有意与厉会长结交,为了不节外生枝,所以才称与芷柔不相识。”说道此,他倒是没避讳厉乘风的眼神。

    叶芷柔一手撑在厉乘风的胸膛前,解释道:“我和他只是旧识,再无其他。”

    “当真?”厉乘风看着她,眼底掀起暗涌。他下意识地反应倒是不太相信,身边这个女人的话。他这才上下打量,眼底就像是被扎了一根刺。

    “为了私会,你倒是开始穿起你最不喜欢的衣服。”厉乘风地眼底冒着怒火。

    叶芷柔地脸色顿时憋红,愤然道:“你别胡说八道!”一手推开他,但是无论怎样反抗她都挣脱不出他的圈锢。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厉乘风给拦截下来,很是用力的攥着,一字一句道:“怎么?被人说出来还恼羞成怒起来了!”

    叶斯年攥紧手掌。

    “厉会长,何苦为难一个女人?我和厉夫人就只是朋友,没有你想象中的不堪。”他的眼底浮起一丝的阴戾。

    “你给我闭嘴!”厉乘风一手抬起枪,指着叶斯年,突然扳动。砰!的一声。

    这一枪,正将打在隔着叶斯年只有几步的长椅上。叶芷柔听到了枪声惊叫出来,身子快速的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耳朵,一脸震惊的望着厉乘风。那是畏惧,害怕。

    厉乘风又怒了,一手抓起叶芷柔,整个身子压迫性的拉着她,低头睨了她一眼:“你竟然还担心他!”适才,他竟然从这个女人的嘴里听到了叶斯年的名字。

    叶芷柔眼底满是惧然,瞪着他:“你差点杀了他!”她在嘶吼,似在控诉他的罪恶!

    叶斯年刚想说话,厉乘风的手下就蜂拥而上,愤愤举枪指着叶斯年,场面极度剑拔弩张。

    厉乘风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甚至是嫉妒与恨意。

    叶芷柔两眼浸润,“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和他人无关,你放他走吧。”

    她说这话时,厉乘风幽深的双眸更加的深邃。

    他对着她说:“我偏不!”话语夹杂着笑,倒像是嘲讽。

    说着,厉乘风的枪再一次的指向叶斯年。

    叶斯年再也沉不下气:“厉会长。我是西北军的人,你敢要我的命吗?”他在威胁试探。

    “哼!”厉乘风冷笑一声,眉头一挑:“都这个时候了,还装称自己是西北军的人。你的身份,恐怕就连西北军都没有料想到。你说我到时候把你的档案交给刘将军,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气的翘辫子?”

    叶斯年被他的这一番话试探的开始谨慎起来,“厉会长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阿帮手臂一挥,对着叶斯年的胸前猛击。叶斯年没有防身武器,对着阿帮他更掀不起什么风浪,也更不可能从这十几名各个带着武器的人手里逃脱。

    叶芷柔见此,眉头一缩。

    叶斯年疼的闷哼一声,一手扶着长椅,撑起身躯。

    手指支起鼻梁上歪斜的眼镜。笑吟吟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不上当也更多了一丝警惕。

    叶斯年刚说完,厉乘风已经拉动了保险,没有片刻的顾虑。

    叶芷柔知道此时厉乘风正在气头上,极易冲动。他的手掌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勒的叶芷柔的手腕轻疼。

    叶芷柔轻轻叫了一声厉乘风的人,脑袋里一阵眩晕,眼皮倏的合上。

    厉公馆。

    “查清了,人藏在金城码头…”

    电话那头回话:“回风哥。我派去的小弟阿三就住在码头巷子,那巷子小藏不住什么人,阿三也住在附近,一查就查出来了。”

    厉乘风嗯了一声,看着桌子上的一只钢笔。沉思片刻,他又说了一句:“具体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阿帮听此,还有些迟疑,“风哥,码头的小巷子没多少人住在那儿……消息也宣扬不出去,正处闹市要是解决一个人,也是轻松又掩人耳目的好机会。”

    若是真的放任那个人在小巷子,届时再重新与金城码头的人打了照面,恐怕那些个老将都会念及旧情,反过来闹事想要推选旧主上位,也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既要办的漂亮还不留痕迹。这件事情交给你我放心。”厉乘风回答。

    阿帮回了一声,就此将电话掐断。

    翌日。

    叶芷柔是在主卧醒来,没有任何人去打搅她,她睡了许久。一转眼,就见床头桌上放着药碗和毛巾。她收拾妥当后,转身就下楼,她看着书房的门紧闭着没有多想,抬步向楼梯拐角走去。她这才发现,拐角处放置的那尊鎏金雕刻的鹰,此时已经不在,转而替代的是一个盆栽。“你身子恢复好了?要是需要什么直接叫下人给你送到主卧。”身后传来声音。

    是厉乘风。

    叶芷柔还是免不得受了一惊,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就像是幽魂一般。

    “我就只是下个楼而已,你这麽大惊小怪干嘛?”叶芷柔身子微侧,但是心思全然不在厉乘风的话上,只是留意一下那盆花束。

    厉乘风站着,那双幽深的眼镜看着她,似在冷静思虑。

    只见他竟然不生气,反倒笑吟吟的说着:“你买回来的那些药包,我已经让佣人给收起来了,不过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想擅自做主对腹中的孩子做些什么,”他近身过来,一手早已经绕到她的后腰,拦腰抱住面前的人。厉乘风伸出手,一指抚在她的脸颊,看起来不似那样苍白,倒还恢复了些许的气色。他说:“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可以放下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但是你要是再狠心做出一些蠢事,我绝不会对你手软,也保不齐会不会拉上其他人给这个孩子陪葬…”他的眸光凌厉,带着一抹杀意与阴翳。厉乘风看着叶芷柔,一手抚上她的腹部,面色倏尔的变得柔和起来。

    叶芷柔一脸深然的望着他,当他的手触及自己的那一刻,她有些不适的向后退却一步,奈何自己被厉乘风拦腰抱,身后也没有余下的位置够自己后退。

    她依旧完美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自然是知道厉乘风口中所说的人。但是她最擅长的就是,装作一副不谙世事、不知所以的样子。在厉乘风的面前她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想轻易的暴露出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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