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俊林活的很滋润,前所未有的好,他留恋在高档场所尽显优雅,从不刻意的去想着家里困苦的父母。
自从上大学后,他已经三年没回家了,他的心前所未有的轻松欢畅,好像解开了某道枷锁,让他想飞想跳。
所以在苏落雨的母亲张晴第二次约他见面时,尤俊林一点都不担心,甚至还哼着家乡小调。
苏太太眼睛喷火的看着眼前恭敬有礼眼神却无比张狂的尤俊林,恨不能将这个泥腿子打进18层地狱。
尤俊林虽然不喜眼前的女人居高临下的态度,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虽然得到的回应是对方鼻子里毫无意义的“哼!”
苏太太张晴不耐烦的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扔给尤俊林,然后用施舍的眼神看着自己漂亮的指甲说道:
“100万,够你那个小儿麻痹的父亲和神经错乱的母亲挣几辈子了。”
尤俊林温文儒雅的仪态一瞬间狰狞而嗜血,他最不能忍受别人说他是瘸子的儿子,神经病的种,为此他偷着将蛇扔进别人家,或者用农药毒死别人家的鸡鸭。
听人在村子里唱歌一般的乱骂,小小的尤俊林蹲在墙根低下,脸上只有报复后的快感。
他不是因为别人骂了他的父母,而是生在这样的家庭是他一辈子的耻辱,他不想听见别人时时提醒自己。
此时尤俊林的镜片后面眼神怨毒,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您应该去问您的宝贝女儿,看她舍不舍得离开我。”
张晴烦躁的点着一根烟,吐出一个烟圈,用鼻音说道:“年轻人,不要太贪,你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失踪案成了陈年积案,在偌大的燕京城里,失踪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无关痛痒。”
尤俊林猛地灌了一口咖啡,身体向前侵虐性的说道:“哦,阿姨很自信啊!那我不妨让阿姨死心。”
尤俊林戏谑的看着从容的苏太太,打开手机,张晴听着手机里的,一霎那变换了脸色。
她一把夺过尤俊林的手机,等看见手机里是女儿和尤俊林疯狂的画面,如同弹簧一样的站起来,第一个想法就是毁掉手机。
“阿姨,这手机很贵的,再说这样的视频我有很多!您信不信,我前脚出事,后脚您女儿会名扬整个四九城,是不是很惊喜!”
张晴看着一副小人得志嘴脸的尤俊林,脸上神色变换不定,惶恐、愤怒、懊悔,最后平静。
“很好,太好了,还真是小看你了,将来你尤俊林要是不能出人头地,都对不起你这份心狠手辣,说吧,多少钱?”
“我不要钱!”
“少特么的得寸进尺,你以为睡了我姑娘就万事大吉了,一张膜300块钱的事情,所以还是劝你实际点的好!”
“苏落雨怀孕了!”
“什么……尤俊林,你很好!你!!”
张晴牙呲目裂的恨不得让眼前的混蛋彻底消失,她“啪”的一声将手机扣在桌子上,愤怒的转身离去。
尤俊林又恢复了他的温文儒雅,心疼的擦着手机:“说了,很贵的!”
张晴冷着脸冲进大姑子苏月香的家,在苏月香笑着还没问今天怎么有空来,弟媳的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大姑子脸上。
苏月香错愕的看着弟媳,周校长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不明白发生的了什么。
“大姐,我把女儿放心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毁了落雨对你有什么好处?”
看着嚎啕大哭的弟媳,苏月香半天没回过神来,周校长皱着眉头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总要说清楚!”
“落雨怀孕了,你们开心了,满意了吧!”张晴愤怒的大吼。
如此突然的消息如一颗炸雷在心头炸响,让周校长夫妻惊的外焦里嫩。
苏月香已经不计较弟媳打自己的一巴掌,她痛心疾首的问:“是谁的?”
张晴无脑的骂道:“少特么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引狼入室,落雨怎么会和尤俊林认识,让那个混蛋占了便宜,现在连身孕都有了,你让苏忠民如何见人,她是你侄女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害她!”
苏月香呆滞的看看老公,不敢置信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嘟囔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然后又侥幸的给苏落雨打电话,怒气冲冲的让她不管干什么,立刻来她家。
苏落雨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所以看见发疯的母亲和脸色难看的姑父和姑姑,显得很平静。
无论母亲如何撕打她,苏落雨都不吭声,默默的流泪忍受着。
苏落雨的不反驳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苏月香和老公无儿无女,一直把落雨当亲生女儿看待。
苏月香知道自己的父母对孙女寄予厚望,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现在出了这样的丑事,不要说落雨嫁入名门的希望落空,她的父母也会因此羞愤欲死,迁怒与她。
苏月香在一边呆滞的哭泣,另一边发疯的张晴没头没脑的怒打着自己女儿苏落雨,周校长难得的发飙:
“给我滚回家去教训你的女儿,自己没教好女儿,你们怎么有脸说别人的不是,以后我周家的门不许你们进来,给我滚!”
当了几十年的校长,该有的威严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家庭妇女能够面对的,张晴畏手畏脚的停止了打骂女儿,苏落雨听见待她如女儿一般的姑父让她滚,一时想不开,痛哭着冲出家门。
张晴怕女儿寻了短见,惊慌的立刻追出去。
周校长看着一辈子都在为苏家思谋的老妻,凄惨的嚎哭,厌烦的回了书房。
苏家的闺女定亲了,听说找了个没钱没势的凤凰男,该不是做下了丑事遮不过去,才匆匆将女儿发配了吧?
这是富贵圈子里最近畅聊的话题。
在尤俊林委曲求全的答应了很多不平等条约后,他如愿以偿的成了苏家的座上宾。
虽然说的不好听是上门女婿,但至少只要自己一结婚,就会有燕京户口,比起屈辱,实实在在的实惠到手,才是王道。
即使最坏结果是两人最后离婚,他尤俊林起码有了脚踏实地拼搏的跳板,起点都不一样。
尤俊林应该高兴,但他手里提着一瓶酒落魄的在马路上边喝边发泄。
请酒不允许自己的父母到场,这个尤俊林默认,谁让自己的父母上不了台面。
可是为什么自己永远不能去探望父母,因为张晴说了,从此以后,尤俊林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
宴席就开了两桌,没有尤俊林的位置,上菜到结束只有20分钟,苏落雨的爷爷奶奶没有到场,来的亲戚视尤俊林如无物,舅舅家当面指责苏落雨的父母眼睛不擦亮,这是让苏家和张家蒙羞。
尤俊林咬着后槽牙差点掀了桌子,他把每个人的嘴脸记在心上,发誓要让这些无耻小人付出代价。
尤俊林喝大了,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随意游荡,车子刹车的尖叫和司机的怒骂,都不能让尤俊林清醒一分。
等他走累了,坐在马路边,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一遍又一遍的嚎叫着:“我是燕京人了,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蠢货,哥也是燕京人,从此以后,谁敢小瞧我,我就杀了他,杀了他……”
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了他,尤俊林醉眼朦胧的转头看见刘青叶,就如同高三那次,她旷课跑回家偷她爸的裤子给他穿,在山坳里找到满眼是泪的尤俊林,笑着说:“俊林,别哭!有裤子哩!”
尤俊林落下两行清泪:“青叶,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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