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生变,蛾贼、袁绍自东、西、北三面合围而来,蛾贼有‘霹雳车’相助,关卡城墙实则难以作为阻碍,冀州一役,蛾贼东出井陉关,十三日下七城,迅捷如风。”

    骆俊眉头微蹙,放下了手中的帛书,他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丝担忧。

    “局势恶化至此,许安和袁绍两人定然是早就暗中勾连。”

    “关中董卓败亡,蛾贼如今不知以何法迅速占据了关中,许安领兵出函谷关攻取了洛阳已是事实。”

    “许安多半并不会止住于洛阳,想要在洛阳站稳脚跟,那么必然就要将洛阳八关掌握于手中。”

    “一旦许安占据八关,南可望荆州,东可望兖豫,马肥兵壮,便可以出关掠地,退步亦可据关自守坐观中原纷争。”

    荀彧和蒯越还有王朗三人皆是眉头紧锁,盯视着案桌上的帛书。

    骆俊所说的话并没有错漏,如今的局势大为不妙,许安绝对不会因为攻下了洛阳便止步。

    骆俊面色肃然,沉声言道。

    “届时许安控制了河南之地,兵锋可以威胁兖、豫、荆三州之地,我军需要数倍于其的兵力来用于防守。”

    “东郡之战,本就是伯仲之间,不分上下多时,鏖战数月,将士用命,浴血奋战方有些许优势,我军精锐部曲如今尽在东郡、徐州、扬州三地……”

    骆俊停止了言语,虽然现在情况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如果不做出反应,局势很快便会急转直下。

    如今许安攻克洛阳,兵临八关。

    而他们的主力军队在此时却都被困在东郡和徐州、扬州三地,没有半分移动。

    “蛾贼军中有投石器名为‘霹雳’,以战马拖拽,于器械之下安装车轮,可以快速转进,威力巨大,催城破关只在须臾……”

    骆俊目光闪动,叹息道。

    “只以寻常之法守关,只怕八关必失。”

    “若是想要对抗蛾贼,还是需要野战之兵。”

    荀彧的双眉紧蹙,他知道骆俊说的正确。

    依靠关隘,能够以少量的军兵抵御大量的敌军,但是现在黄巾军中的那所谓的霹雳车,却是让所有的城墙都成为了无用之物。

    真定城高大,但是也没有能抵御黄巾军那恐怖的霹雳车连番的轰击。

    漳水之役,黄巾军中那种可移动的快速的小型抛石机,给了骁勇善战的西园禁军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若不是因为那抛石机的打击,恐怕漳水之役,胜负或许将会就此逆转。

    黄巾军就算最后能够走脱,也必定是损失惨重,难以为继。

    荀彧眉头紧锁,他记起来此前收到的情报,黄巾军中似乎有一种新式器械——“弩车”。

    弩车的原理很简单,将原本作为固定的床弩放置于四轮马车的之上,将原本四轮马车用于装载货物的车厢改成了防治床弩的底盘。

    作为弹药的弩枪直接就放于马车之上,军卒也全部都呆在马车之上。

    两军接战,驾车的军卒到达指定地点,然后停下马车,操纵放于四轮马车之上的床弩。

    早在之前黄巾军就制作出了一种新式的四轮马车,解决了转向的难题,用于军事运输和商业之间的运输。

    不过那种四轮马车对于地形的要求还有工艺的要求颇高。

    那种四轮马车有用于商用的马车存在,并不完全是作为军用,保密自然是无法和霹雳车等战争兵器相提并论。

    花费了数个月的时间,绣衣使者得知了四轮马车的图形,并开始起了仿制四轮马车的计划。

    如今行驶从陈都往东郡官道之上的汉军后勤部曲,已经开始使用起了黄巾军中发明的四轮马车。

    不过仿制的四轮马车和黄巾军中经过了多次实验、测试最终才投入生产之中的四轮马车仍然有不少的距离。

    华夏大地从来不缺乏能工巧匠,他们做出了许多巧夺天工,可以被称之为瑰宝,让人惊叹的事物。

    但是处于官府所管辖之下工匠,他们并不能因为自己卓越的工艺而收获大量的钱财。

    现在的这个时候,他们大部分的人只能勉强的维持温饱,甚至有一部分的工匠还必须忍受着饥饿的煎熬。

    他们浑浑噩噩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出头之日。

    他们不敢将自己独有的工艺与其他人分享,因为分享并不会使得他们获得尊重,也并不会使得他们获得钱财,让他们的生活过的更好。

    反而是因为失去了独有的工艺,使得收入再度下降,使得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所以没有哪一个工匠会将自己的私有的工艺传授给别人。

    很多工匠都是一直藏匿着自己独有的技艺,他们绝不会传给外人,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不会很快便传授,往往要等到快要去世的时候才将自己的技艺全盘托出。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叩门。

    而在太平道之中,却并非再是如此。

    那些工匠很多在汉庭之时的经验已经不适用,在太平道的工坊之中,他们能够领取到颇为丰厚的酬劳。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每生产一件武器、一套盔甲,都可以领取一定量的金钱。

    除去生产的武备、工具等东西获得的钱财外,每一名在太平到工坊之中的工匠,都可以按照自己在太平道内评定的工匠等级获得相应的俸禄。

    太平道将工匠共分为十五级,依照工匠的技艺水平而划分。

    经历过了许安的改革,在太平道的工坊之中,贡献出自己的独有的技艺,不仅可以为自己带来大量的经济收入,还可以提高工匠评定的等级,增加每月领取的俸禄。

    起初许安刚刚改革之时,并没有人愿意献出自己的技艺,毕竟太平道虽然他们很好,但是毕竟是赖以维生的技艺,他们还是珍藏着自己的技艺。

    万事开头难,这样的情况直到有一名工匠献出自己的技艺之后,很快便得到了改观。

    当所有人看到那献出技艺的工匠被评定为十四级“巧匠”,领取着丰厚的俸禄,并获得了相应的地位之时,众人的心中便涌现出了一丝艳羡。

    随后,越来越多人的没有能够忍受住那样的诱惑。

    他们先后贡献出了自己独特的技艺,用来换取提高工匠评级,用来换取金钱和名望。

    工匠评级,一二三为初级铁匠,四五六为中级铁匠,七八九为高级铁匠,十、十一、十二为顶级铁匠。

    第十三级为‘能工’,十四级为‘巧匠’,十五级为‘名匠’。

    能工、巧匠、名匠……

    这样的称号只授予少数人,凡能够得此殊荣者,姓名都将会被铭刻入工坊的匠人堂中,记入工坊学堂的教科书中。

    一些工匠可能不会在乎那些钱财,在太平道的工坊之中他们能够生活的很好。

    但是罕有人能够抵挡的住青史留名,位列匠人堂中的诱惑。

    正因为如此的情况,现在太平道各地的武备工坊其工匠的技艺实际上已经超过了陈都朝廷以及袁绍,和其他势力麾下的工匠。

    而许安不仅改革了工匠的制度,还改革工坊原先的制度,制定了工坊系统化、标准化的发展。

    太平道的一些重要工坊,诸如最为出名的太行工坊,其中就设有秘密实验处。

    这个时代普遍的工匠,都是凭借着自身的经验铸造兵刃,打制器械,每一批铸造出来的兵刃和武备都无法统一质量,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差距,一些好的技艺在传授之时,多是生涩难懂,甚至有些技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而许安下令建立实验室,通过大量的实验,也就是多次重复的铸造过程,并记录下各项数据,也就是记录下锻打多少下,火焰的大小,所用的时间,这些所有的数字,最终选取最佳的结果,将其推行开来。

    太平道的工坊之中每一柄兵刃、每一套盔甲都需要刻上工匠的姓名,责任到人。

    系统化和标准化的推行,使得黄巾军的工匠技艺开始慢慢的和其他势力麾下的工匠拉开了差距。

    在收到华阴之战的线报之后,荀彧也是下令麾下的工匠仿制弩车,本来仿制的四轮马车就有很多的缺憾,因为减震等种种问题效果并不好,突然又命令仿制弩车。

    直到如今,才有一辆样车被推行了出来,效果并不如人意。

    野战,说的轻巧。

    荀彧将手中的帛书放了下来。

    如今许安麾下的黄巾军,可不是当初张角、张宝、张梁麾下的那群斩木为兵,揭竿为旗的黄巾军了。

    入并州、平凉州、破关中,黄巾军的声明越来越盛。

    冀州一战,天下为之侧目,再无人敢小瞧盘踞在北境的太平道。

    自从许安崛起于太行山以来,黄巾军便罕有败绩。

    小规模的交锋汉军取得过胜利,但是但凡是大规模的战役,无不以汉军战败而收场。

    韩遂、董卓两人,一人占据凉州,一人占据关中,麾下也算的上是兵强马壮,但是都被许安带领的黄巾军击破,最终饮恨沙场。

    钱塘侯朱儁、执金吾袁滂、尚书卢植、韩遂、马腾、董卓等人皆是败在了许安的手中。

    许安的名声,如今真的可以算是名满天下。

    比昔日皇甫嵩、朱儁的名声还要更盛数分。

    皇甫嵩……

    荀彧眼前微亮,一个计划瞬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如今我军主力在东郡与袁绍僵持,孙将军开始撤退后,袁绍必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定然会追击我军。”

    “而盘踞在洛阳的蛾贼,还有刚入驻泰山郡的青州兵,必然会在趁机进军。”

    袁绍在东郡之战一直被压制着,但是终究还是有着不小的力量。

    如今孙坚虽然占据了优势,但是局势正在恶化,他所占据的优势正慢慢的变得无用了起来。

    洛阳和济北国、泰山郡,就在兖州的左右两面,而袁绍就再北面。

    如今兖州就像是被一个口袋兜住的橘子,而这个口袋马上便要缩紧。

    兖州已经不可守也……

    荀彧面色肃然,郑重其事道:“敌军呈三面合围兖州,兖州危险异常,不可不救。”

    “在下以为,陛下可以传召皇甫将军、元固公统领部曲作为后援,接应孙将军南撤,守卫兖州。”

    坐在席上的刘协眨了眨眼睛,他对于皇甫嵩和盖勋两人并不陌生。

    荀彧所说的元固公正是盖勋,盖勋字元固。

    盖勋长于军略,也是罕见的一个和刘宏相处融洽的大臣。

    刘宏昔日编连新军,设置西园八校尉,征召有军事才能的人入朝为官,盖勋当时便被任命为武都郡太守。

    出城之时,刘宏下发诏令大将军何进、上军校尉蹇硕到城外为其送行。

    盖勋还未至武都郡,又被征召为讨虏校尉,返回洛阳,足见刘宏对于盖勋的重视。

    刘协也因此认识了盖勋,在刘协的印象中,盖勋是一个有些古板的将军,做事行文皆是一板一眼。

    当初蹇硕在世的时候,也曾经对他提过盖勋的名字。

    至于皇甫嵩,刘协自然是更加印象深刻。

    蹇硕昔日曾经对他说过,虽然如今朝廷正值内忧外患之际,但是却有三人可以倚仗。

    尚书卢植、京兆尹盖勋、左将军皇甫嵩。

    “皇甫将军乃是当世名将,元固公长于军略。”

    刘协微微点头,随后看向了坐在下首的刘宠。

    “车骑将军以为如何?”

    刘宠听到刘协问话,挺直了身躯,恭敬道:“若有皇甫将军、元固公坐镇,定然可保豫、荆无忧。”

    “善。”

    刘协道了一声善,便停下了言语。

    他现在还没有到亲政的年龄,朝中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刘宠在负责。

    当没有办法理解的时候,就多听多看,这也是蹇硕教导他的知识。

    作为皇帝,有些事不需要亲历亲为,但是必须要知人善任。

    长于军略者,可以为将。

    精于算计者,可以为谋。

    善于政务者,可以为官。

    集议还在继续,时间紧急,他们必须要在短时间拿出一个可行的计划,来阻止局势的不断恶化。

    刘协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在身前不远处的挎着腰刀的王越,目光却是有些黯然。

    耳边的声音并没有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看着堂下面色肃然,讨论着的国家大事的众人,不安的感觉再度慢慢的爬上了刘协的心头。

    局势危急,国家动荡。

    刘协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刘宏其实也很少交流。

    他被蹇硕推上了皇位,踏着遍地的尸骸登上了天子的宝座。

    他最信任的人一共三个。

    一是他的祖母董太后,第二是蹇硕,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对于蹇硕有多么的信任。

    第三个人便是他的舅舅董重。

    只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舅舅竟然会杀了蹇硕。

    随后董卓入主京城,他不再是天子。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

    他虽然点头称赞了皇甫嵩和盖勋,但是实际上他对于如今那些在南阳郡的大臣心中却是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感情。

    刘协的记忆力很高,他仍然记得当初在洛阳之时所发生的一切。

    高大壮丽的大殿之中,他端坐于皇位之上,董卓身着华服,站在他的身前,倨傲无比。

    “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吾当以颈血溅之!”

    在李儒宣读诏书的时候,他听一声爆响。

    他看到了一名极为愤怒的官员,他认识那人。

    那是尚书台的尚书丁管,曾经蹇硕还活着的时候,他见过丁管和蹇硕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满朝文武,在大殿之上,他的太傅袁隗没有站出来,那些所谓铁骨铮铮的名士没有站出来。

    最后站出来的,只有一人,只有尚书丁管一人。

    只有那个昔日和蹇硕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怒声喝骂着的丁管一人。

    丁管被人推出了大殿,随后一名西凉武士提着染血的布袋走入了大殿。

    鲜血不断的从布袋之中渗透而出,滴在大殿之上。

    群臣寂声,再无人敢言。

    司徒丁宫主持废立仪式,他的太傅袁隗将刘协扶下皇座,解除玉玺印绶转交给刘辩。

    皇甫嵩那个时候没有站出来、盖勋也没有站出来,满朝百官只有丁管一人站了出来……

    不,严格来说,还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那个人正是袁绍。

    只是刘协至今都无法明白,为什么那个在万众噤声却依然敢挺身而出,拔剑与董卓对持,大喊出“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之言的袁绍,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番模样。

    而原先在洛阳皇宫之中,刘协遇到的那个看起来一脸不正经的虎贲中郎将袁术,却是和孙坚站在了一起。

    人心复杂……

    刘协突然感觉有些无助,蹇硕死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教导他了,他只能一点一滴的摸索着前行……

    “皇甫将军、元固公两人虽为良将,但是如今四州精锐尽在东郡,何来御敌之兵?”

    “有将无兵,如何当之?”

    徐州治中从事王朗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的言道。

    “徐州情势危急,已经是无可援之兵,只能勉强维持均势,青州兵南下至泰山郡、济北国,徐州已经无力再出兵援助,坚守本州恐怕都有些艰难。”

    王朗叹息了一声,前段时间臧霸攻势迅猛,徐州差点失陷。

    好险在最后的关头朱治赶到,击退了臧霸,这才解决了徐州之围。

    徐州的困局这才刚刚解开,西北接壤的泰山郡又出了状况,防守都有压力,又如何能够出兵。

    殿阁之中,心情最为沉重的便是王朗。

    “我来时,陶公曾言,自己所托非人,实在有愧于陛下,有愧于国家。”

    “徐州安定之后,陶公还想请陛下免去其徐州牧之位……”

    王朗语气沉重,垂下了头颅,取出了一封帛书,双手举过头顶。

    “这是陶公亲笔,上呈于陛下。”

    随侍在旁的小黄门犹豫了一下,想要上前去取。

    “不必呈上来。”

    刘协轻轻一挥手,止住了那小黄门的举动。

    “徐州本就情况复杂,陶公奉命于危难,此番不过是一时失察。”

    “若无陶公,恐怕徐州早已经如同青州被贼寇窃据,陶公何来愧疚一说?”

    刘协目光坚定,情真意切的说道。

    “还请将书信带回徐州,回禀陶公请勿再责怪自己。”

    最终王朗也没有将书信呈递上去,他收回书信,再三拜谢,此事才算作罢。

    荀彧看着坐在上首的天子,目光闪动。

    刘协虽然还没到足以亲政的年纪,却是气度不凡,能够妥善的处理一些政事和人事。

    天佑汉室,终于降下了一位英主。

    荀彧心中感怀,灵帝所做的一些事实在是有些荒唐。

    眼见着这个国家一步一步走入深渊,自己却无可奈何,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让人难受。

    “荆州南部宗贼虽然作乱,但是其恶首主力早已经被剿灭,可以临时征募一部分新兵作为补充,然后调集精锐北上,支援豫州。”

    “扬州匪患初平,除恶当除尽,以免再度复生,但是如今情况危急,不能如同常态行事,可以令扬州暂且放缓攻势,以维持稳定为主,如此可以抽调一支部曲北上援助徐州,保证徐州安全,策应豫州东部安危。”

    蒯越神色微变,蹙眉道。

    “荆州最多应该只能再出一万战兵,宗贼主力虽灭,但是其余党遁入丘陵山间,难以剿灭,其残党袭扰城邑,不得不防。”

    昔日孙坚依靠地方宗族统治荆南,刘表单骑入荆州,以雷霆手段收复荆州,但是也因此埋下了祸根。

    荆州地方宗贼作乱不休,盗匪横行,荆州军虽然强盛,叛军不能敌。

    但是荆州地形复杂,多丘陵山区,那些盗贼躲在深山之中,隐匿于山水林间还是给刘表造成了不少的困扰。

    黄忠这一次北上带走的数万荆州兵,差不多已经是荆州军可以被调动的大部分野战部曲了。

    “南阳人口众多,或许可以征募乡勇,协助守城……”

    荀彧眉头紧蹙,话到临头又停了下来。

    南阳郡受袁术管辖,其人数虽众,但是大部分的精锐都被袁术带走,实在是不堪一战。

    面对黄巾军必须要正规的军队,乡勇守城可以,但是城防如今对于黄巾军来说形同虚设。

    黄巾军以投石车破城之后,大量的精锐步兵直接通过倒塌的城墙涌入城池,直接进行巷战。

    城池的防御实际上是毫无用处,那些乡勇在巷战之中遭遇近身肉搏,往往会溃不成军。

    荆州只能再出一万战兵……

    而陈都只剩下了八千新编连的禁军,以及三千城防军,各地临时召集部曲,也不过只有五千余人,共计一万六千人。

    四关各有两千,豫州州治阳城有三千军卒。

    四关守军不能动,也就说,可以调动的部曲实际上只有不到两万人。

    而据情报所说,许安麾下光骑兵就有整整两万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就算是军神皇甫嵩,恐怕也无法以两万名军卒抵挡住数倍于己的敌军。

    他们似乎已经走到了绝境……

    (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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