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尸房外。
四个值班官差和一众焚尸匠走出房门,都好奇的看向七号房。
秦河制止了小牛犊子回了房以后,里面便再没了声音。
太奇怪了。
不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
秦河黑着脸,小牛犊子耸着头,一人一牛穿过人群往外走,谁都没搭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莫名,有心想问,但看秦河一副所有人欠他三百吊的表情,都没敢说话。
凌忠海肩膀碰了碰徐长寿,冲秦河努嘴。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要论关系,焚尸所就徐长寿和秦河关系好一些。
其他人要么是够不上,要么挨铲子挨嘴巴子。
徐长寿心里也是奇怪,便问:“秦河,马上开工了,去哪?”
“卖牛!”
秦河回了两个字,头也不回。
“俺就说咧,这牛迟早得卖掉,青牛大仙那就是闹着玩,牛不耕田,每天还得喂,赔本的买卖。”见秦河走远,李瘸子小声道。
“卖了好,这牛力气大的很,放在所里迟早要出事儿。”老梁头也道。
“吃肉多好,这条牛的肉肯定好吃。”刘三斤吸着嘴角的口说道。
众人齐齐看向他。
“私自杀牛犯法,懂不懂?”
凌忠海瞪了他一眼,对众人一挥手道:“行了,散了散了,一会儿尸体来了,准备接尸体,这鬼天气,尸体越来越多了。”
众焚尸匠散去。
……
秦河牵着牛来到苗记牛行门口,对小牛犊道:“一会儿我会跟牛行老板说,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住单间,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就是换个休息的地方,不亏待你。”
焚尸房就那么大,小牛犊体型又大,就算没今天这事,它迟早还是要搬出去。
焚尸所没有空位置,那就只能往外安排了,就牛行最合适。
苗永德是牛商,而且几代都是牛商,只要给足了钱,什么待遇都能买。
小牛犊子垂着头,显然并不愿意。
“其实牛行没啥不好,每隔几天就会有母牛送到这里来,说不得就有黄花小母牛哟。”秦河见状,只能循循善诱。
小牛犊听完抬起头,眼睛微微一亮,瞟了秦河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了。
秦河一看。
有戏。
于是一咬牙,把四分之一部《房中术》直接给小牛犊子拍了过去。
传道授业解惑术发动,一人一牛同时一个激灵,传道完成,耗费一千四百多功德。
之所以只给了四分之一,是秦河怕它飘了,万一哪天它觉的黄花小母牛不过瘾,跑到怡红院那就不叫牛犊子,叫完犊子。
飞鱼卫非得把它当成牛妖抓起来宰了不可。
小牛犊脑海瞬间多了许多奇怪的姿势,秦河口中的黄花小母牛,一下就变得有吸引力多了。
“咋样?”秦河问。
小牛犊明显动心,嘴上却道:“那您必须得答应我,您给我的好东西必须比那只王八多。”
“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多给你一颗。”秦河直接从腋下掏出一颗洗髓丹。
这东西洗精伐髓相当强悍,少说能给他加十五年道行。
小牛犊顿时开心了,二话不说一口把洗髓丹吞进了肚子,昂着脑袋自己就往牛行里面走,要是再来上一句‘姑娘们,牛爷来了’,那就更贴切了。
片刻之后,秦河见到了牛行掌柜苗永德。
苗永德一看是秦河和小牛犊,就差没拦门了,一脸戒备道:“客官有事儿?”
“想跟掌柜的做个买卖。”秦河开门见山。
苗永德看了小牛犊一眼,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这不收牛了,您去别处看看?”
上次这头牛算是把他亏惨了,他打定主意,哪怕秦河把价钱减四成他也不要。
把牛赔给秦河之后,他特地打听过这条牛,很是祸害了不少同行。
“不卖牛,就是想把牛暂时寄存在你这,你帮我养着。”秦河道。
“养不了。”苗永德继续摇头。
“养不了?”
“养不了!”
“唉~这样啊。”秦河一脸失望的样子,伸手从胳肢窝下面掏了掏,掏出来一个锭白花花的大银元宝,掂了掂道:“那我就只能找别人了。”
苗永德一看秦河手里的大银元宝,眼睛立时就直了,忙不迭的跑出来,转脸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别别别,开玩笑开玩笑,买卖这东西,没有绝对做不了的,好商量,好商量。”
“那你这是能做还是不能做,给个痛快话。”秦河斜眼看他。
“能,天下没有谈不拢的生意,只有谈不拢的价钱。”苗永德拍着胸脯道,说完看着秦河手里的大元宝,两眼那个亮。
官铸五十两雪花银,这是户部窖藏银,成色比世面上杂了铅的银子好的不是一点点。二十年前世道好的时候,户部采买还能看到这样的银子,现在已经基本绝迹。
“这还差不多。”秦河点点头。
“客官里面请。”苗永德立刻热情把秦河请进大堂,还对小二叫道:“阿贵,快给秦大官人上茶。”
“好嘞。”小二麻利的上了茶水。
主客落座,秦河直接把大元宝往桌上一放,道:“我这牛不同一般的牛,首先它的住单间,里面要干净、暖和,其次它不吃草,每顿给他备好新鲜的蔬菜和馒头,特别是馒头,得是白面儿的。还有你不能限制它的自由,隔三差五得给它弄点好的。”
苗永德听完脸色带上了一丝迟疑,这牛吃肉喝酒他都打听到了,并不觉的惊讶,白面馒头说贵不贵,说便宜不便宜,关键是量。
牛的肚子,可不容易喂饱。
五十两白银,一年估计就只能保本,再长就没了赚头。
结果还没等他开问呢,秦河直接将银元宝推向他:“这锭银子管到过年,能不能做?”
“能做,能做!”苗永德一听狂喜,抢也似的把银子抱进怀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年关到现在就剩两个多月。
五十两银子,别说馒头,牛都够买两头半了。
这位爷出手阔绰的吓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伺候的好明年还找你,伺候不好我就换人。”秦河说完起身,拍了拍小牛犊,径直离开了。
“秦大官人慢走。”
苗永德送走秦河,转过身激动的对小二道:“一会儿赶紧去准备香纸油蜡,再备一份贡品,明天我要去青牛仙人庙还愿,发财了,哈哈哈。”
“青牛仙人庙?”小二一脸莫名。
苗永德眉飞色舞道:“今天早上我看见北边那个小破庙改成了青牛仙人庙,听说听灵的,就去拜了拜,祈祷转运发财,结果你都看见了,这天还没翻过去呢,大生意就上门了,哈哈哈哈。”
“这么灵。”
小二眼睛咕噜一转,心道明天我也去拜拜。
“好些年没见过这种窖藏银了。”
苗永德抚摸着手里的大元宝,两眼放光,又道:“把后院那间偏房收拾干净,铺上干净的草,让这牛住里面。”
“您还真让它住房啊?”小二诧异道。
“不让它住房,这银子我拿的不踏实啊。”苗永德解释道。
“那倒也是。”
小二点点头,连忙去牵牛,带着小牛犊子穿堂而过,去往后院。
苗永德打量小牛犊,摇摇头道:“五十两银子放我这就养两个月,小黄牛啊小黄牛,你说你是有多招人嫌弃。”
小牛犊本来心里多少就有些不爽,一听这话,一甩头直接就把苗永德怼的直接从大堂滚到了院子外面,狠狠的摔了个狗啃泥。
“不好!”
“掌柜的,你没事吧?”
小二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搀扶。
苗永德疼的白眼直翻,颤颤巍巍道:“这回……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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