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沈大人尸体不祥!”

    “诈尸了!”

    “快,上镇尸牌!”

    “……”

    一众神捕顿时就乱了。

    沈炼可是内劲巅峰级别的强者,这要是诈尸,下面可就是一场恶战了。

    十大神捕联手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得两说。

    季成梁离着沈炼最近,反应也最快。

    啪叽!

    一块镇尸牌就贴沈炼脑门上。

    这是一块玉质的镇尸牌,上镌许多银色的符文,本质上属于镇尸符的一种,用法也是一模一样,但效果要强出去十倍不止,能镇僵尸。

    是各大神捕行走江湖必备用品,由焚尸堂六钱以上焚尸官制作。

    沈炼顿时不动了。

    众神捕大松一口气。

    好险!

    幸好出手果断。

    季成梁更是一抹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然而下一刻……还不等他们把这口气完全松出来,就又吸了回去。

    只见沈炼伸手捻住额头上的镇尸牌,啪叽一声,摘了下来。

    一众神捕惊的就跟触电似的往后弹,个个手握兵器。

    镇尸牌都镇不住沈大人金身!

    今天恶战一场在所难免!

    尸体异变的太快了,臭的也太快了,一百个不对劲。

    “季成梁你搞什么名堂?”

    下一瞬,沈大人开口了。

    众神捕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惊喜在脸上浮现,却不敢相信。

    屠百狩可是口口声声说的明白,沈大人归西了。

    屠百狩是什么人?

    一口唾沫一颗钉的飞鱼卫第二高手。

    寻常那张横肉脸上绝无半点笑意,说一不二。

    不可能开这种问玩笑。

    “沈大人,您……您没死?”铁锏宇文靖迟疑的问。

    沈炼看了看宇文靖季成梁等人,皱眉按了按自己的脖子。

    感觉浑身哪都疼,特别是喉咙,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捅过一样,又刺又痒。

    再看手,上面沾满了滑腻腻像是粘液一样的灰白色的东西,又腥又臭。

    “我昏睡了多久?”沈炼问。

    “大概一……一个时辰左右。”季成梁道。

    “一个时辰?”沈炼眸中染上了一丝莫名。

    “大人……您真的没死?”宇文靖不敢相信,其余一众神捕也是面露激动。

    “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我死了?”沈炼又问,这短短这一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

    “屠……屠千户刚才来了,他说您归西了。”宇文靖道。

    “屠百狩?”沈炼眸中莫名之色更浓了,看向季成梁等人。

    众人皆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确认宇文靖的话。

    沈炼顿时感觉很乱,一时又想不通,看了看自己黏糊糊的一身,道:“准备准备,我洗漱一下。”

    一众人急忙拥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飞鱼卫衙署浴堂,沈炼看着自己身上一道道的鞭痕,彻底陷入了沉思。

    ……

    东城焚尸所。

    秦河哼着歌,快乐的给阿奇哥净尸。

    尸体这玩意,还得外面打野打回来的才香,兵马司那边送过来的,现在已经是没滋没味了。

    大王八也很兴奋,这么牛逼一个人你说,闹的整个大黎朝都在慑慑发抖,就这么躺下来让自己烧。

    想想就激动。

    什么叫事业巅峰,这就是了。

    尸体烧多了会变态,一大一小两个牲口,大的已经变态,小的也快了。

    阿奇哥乍一看没什么伤口,然而等秦河检查到他的裆下才发现,好家伙,黏糊糊的。

    这情况秦河熟。

    码头打架斗殴的,少不了就来两具被人踢了裆的。

    褪下裤子一看,嘛呀,又是缝又是补的,还崩开了,糊成了一团。

    “咦。”

    大王八看的一脸嫌弃。

    秦河无语摇头:“得切,没法儿修了。”

    说着拿出刀一刀下去给切了个干净,又用木头雕了一副缝上去,用的少费的多。

    搞定尸身,搬尸上炉,燃煤引火,再请出火石,一切按部就班。

    新鲜的尸体烧起来就是快,不到两个时辰,尸体便烧化了。

    皮影演绎,秦河看到了阿奇哥的一生。

    怎么形容呢:一位被“人缘”耽搁了的战神。

    阿奇哥为老狄王之子,十分受宠,年少时期便已是能征善战。

    十四岁初领兵,便以区区一个牛录三百人大破黎军两千人,斩副将一名。

    十五岁随军南下打草谷,以两千骑兵七战七捷,斩黎将三人,破敌两万,克城两座,屠一座,俘虏人畜六万余。

    十六岁随军西征戎族,星夜兼程以四千骑兵奇袭,大破戎军本部,斩首过万,俘获牛羊马匹无数。

    十七岁先征广宁,再征宁远,为大军先锋,三战三捷,黎军被打的只能龟缩城内,不敢冒头。

    十九岁再次随军南下,克城七座,屠城两座,鲜有与之交锋者,俘获人畜二十余万。

    二十岁克宽城,斩黎将四人,破军万余,屠城,获大黎犒边饷银三百万两。

    就是这样兵进如龙,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狄族骄楚。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狄族王庭本质上是部落联盟,内部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互相都较着劲。

    阿奇哥自持老狄王宠爱,战功赫赫,脾性不免便骄狂起来,得罪了不少人,没得罪他的也看不惯他。

    而且他杀性太重,人见人怕。

    老狄王本有意立他为王,然各方势力却多不赞同,只得作罢。

    老狄王死后,阿奇哥被各方势力针对,逼杀其母。失去了老狄王庇佑,阿奇哥地位从此一落千丈,还被新任狄王猜忌。

    然赫赫战功在侧,新狄王就算再猜忌,也不能明着打压,只能暗戳戳的将阿奇哥调往东线,免其再立大功。

    东线是多山贫瘠的半岛王庭,典型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穷。

    狄虏其他将领都躲着走,那就不是个立功的好地方。

    但这也给了阿奇哥独自领军的机会。

    没有粮草,阿奇哥变卖家产,或买或借,兵源不够,阿奇哥便以俘虏充当。

    硬是靠着一股锐气,奇袭半岛,连夺三关,迫使狄族王庭投降。

    这一下,算是又立了一桩大功。

    半岛王庭虽然够不成什么威胁,但终究是处于狄虏腹心侧后,本身力量不够,却可以借道给大黎。

    半岛攻克后,这一威胁便消弭。

    从此狄族可以放心向南向西,再无忧患。

    更关键的是,时年狄虏俘获大量奴隶,加上连绵大战误了农时,粮食产出严重不足,物价腾贵。

    狄王下达了筹粮令,筹粮最多者,赐封郡王爵。

    阿奇哥于是开始在半岛刮地皮。

    好家伙,那地皮刮的,倍儿干净!

    一个冬天,半岛王族饿死了三分之一。

    没错,王族都被饿死了三分之一,半岛百姓有多惨,那就没法儿形容了。

    只要是能找到的粮食,阿奇哥一粒不剩的全都运了回去。

    于是阿奇哥再立大功,获封武英郡王爵。

    此后阿奇哥被明升暗降,被雪藏了三年。

    终于,狄王准备南下叩关,西侧需要一员猛将领军深入长城之南,接应主力入关。

    狄王左思右想,想到了阿奇哥,这位有勇有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是人缘差点的战神。

    事关国运,再猜忌也只能放下一边,留待以后再说。

    就这样,才有了阿奇哥这趟南下明面上打草谷,实际上暗藏灭黎大计的入关。

    可惜,他碰到一个几乎无解的变态,就此折戟。

    影灯摄魂,审判称重,黑袍人开金口:“虎骨狼心豹子胎,蛮帐位次近王台,杀孽缠身断气数,身在劫中难躲灾,一逢异人施妙术,连劫身死累三军。”

    奖励:真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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