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那位副将在得到灵器轰天鼎的操纵权后,统合了医馆。
将一些不服从平溪王安排的医馆拔除。
然后换上了‘自己人’继续经营。
如是,把平溪王管辖范围内所有医馆统合之后,疫病确实节节败退。
平溪王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管用。
一方面是以丹药治愈那些已经染病的病人。
另一方面是将预防疫病的阵法传播下去,如此一来疫病自然就没有了几许存续下来的机会。
只是当疫病的存在下降到某一个微小的程度的时候,那位副将叛变了。
不再听从平溪王的命令。
从平溪王的身边离开了。
然后疫病便再次失去了控制。
那位翻盘的副将很聪明地藏在暗处操纵着灵器,将疫病的数量控制在一个刚刚好的程度。
他也并不是想将所有人都扼杀在疫病中。
他所寻求的是其他的,更加纯粹的东西。
至于他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姬轩觉得自己明天就能得到答案了。
今天他得到的玉简里面,正标示着一块地方。
那是在平溪的某处,那位寻不见踪迹的副将其实自始至终都存在于平溪王的眼皮子底下。
“唉……
希望这件事情不要耽误太长时间吧。
另一边好像也快出事了。
若是能提早过去的话我还能做些什么,到时候若是去晚了……”
他呢喃自语着。
那只手又不住地揉捏着光罩中小狐狸的尾巴。
的确是熟悉的触感。
只是小狐狸还没有睁开眼睛。
也没有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在姬轩的手落在小狐狸身上的时候,光罩中那些诡异的灰黑色灵气竟是如同见到了天敌一般消散。
那种如同是碾碎细小的小人一般、传来一阵尖锐嘈杂声响的感觉令姬轩越发觉得恶心。
但他手中却仍旧闪烁着淡蓝色的光华。
以他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安全地祛除对方身上的疫病。
连平溪王现在都处于昏迷的状态,更何况是一只小狐狸。
……
大清早。
就见素白慌张地闯入了庭院里。
见到姬轩的瞬间便惊呼道。
“大人,大事不好了!”
“何事慌张?”
姬轩一夜未睡。
正盘膝坐在地上。
但闻对方指着外边接着道。
“大人,昨天您不是吩咐我把一个丫鬟关起来。
刚才奴家去给她送饭的时候发现,那个丫鬟死了。
就、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死了?”
姬轩皱着眉头。
他昨天其实搜魂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那个丫鬟的确是在很久之前就对姬苌颇有微词。
在背地里也说了不少的坏话。
可以说昨天那一幕,完全是她自发的‘冲动’所造成的结果。
至于她说出来的那些话确实也有些古怪。
只是姬轩的确没能从对方的记忆里找到任何决定性的线索。
“带我去看看。”
姬轩刚要起身。
却觉得自己衣角被紧紧地扯住。
原来是那光罩中的小狐狸不知何时已经醒转,正咬着他的衣角。
姬轩见状,轻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这么躺着。
怎么。
想跟过来吗?”
“大人,她现在还不能出来!”
素白脸上闪过几分慌乱。
抬手要阻止姬轩。
姬轩摇了摇头,小心地将那小狐狸重新按了回去。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还不能出来。
而且你身上的疫病也有些麻烦。
我需要给你找到能治好你的丹药。”
小狐狸在光罩中瞪着姬轩。
好似在说什么。
只是现在的它不论想说什么姬轩都理解不了它的意思。
“走吧,我们去看看情况。”
“大人对她真好呀,奴家可是羡慕得紧呢。”
素白美眸中流露出几分羡艳的神情。
多看了那小狐狸一眼。
“是嘛。”
姬轩淡淡地回了一句。
“说起来,你何时改口叫我‘大人’了?”
“大人说笑了,您不一直都是我们王爷的副将吗?”
素白娇笑一声。
他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没错,我的确是副将。”
……
两人来到王府的地牢里。
虽说是地牢。
但这里现在其实并不是关人的地方。
这一代平溪王将地牢改成了地窖,把这里当成了储存东西的角落。
每一间牢房都被拆了铁栅栏。
换成了建议的木门。
门上还贴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的标注。
地牢里也没有过于浓郁的阴气,处于正常的水平。
如今又关了人,算是回归了其原本的用途。
“大人,就在这里。
奴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摈退了所有人。
所以里面的一切都没有被人动过。”
“很好。”
姬轩颔首。
手里拿着灯烛深入昏暗的地牢。
当他推开关押那丫鬟的房间大门的时候。
却忽地眉头一皱。
便在刚才,他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阴气。
这股阴气就徘徊在这间房间里,却不是属于鬼魂的阴气,而是某种情绪。
负面的情绪。
非是怨怒、绝望。
而是贪婪。
这种阴气极为特殊,平常根本不会被人观测到。
哪怕是身为鬼师的他也有些困难,姬轩也只有在燕宁的时候才能清楚地观测过。
因为贪婪本身,其实介于‘阴阳’之间。
很难去判断这到底是阴气还是阳气。
但便是在这间小房间里,这种属于‘贪婪’的阴气却格外清晰地显化了出来。
姬轩有些难以想象,区区一个丫鬟居然存在如此‘浩瀚’的贪婪欲望。
甚至化作了阴气充斥整个房间。
“大人……”
“你去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姬轩说着便关上了门。
被关在外边的素白张口正要说些什么,见木门已经被关上。
愣了片刻后,摇着头转身走开。
而姬轩已经蹲在了那个丫鬟的尸体边上。
这丫鬟的死状并没有多么难堪。
被绑着蜷缩在角落里。
埋着头,整张脸都被头发埋住看不清面貌。
身上没有血腥气。
也没有明显的伤痕。
房间里堆砌着零散的杂物,看上去曾经是一个米仓,还剩下了一些米袋子。
地上也散落着些许稻米的米粒。
踩在地上每动一步,脚底下都会发出一阵声响。
姬轩没有发现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
房间四下封闭,他也没有感觉到此地空气中有什么特殊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丫鬟并不是死于毒杀。
那么……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心中的困惑更甚,姬轩取出长杖,将那丫鬟的头发撩起,便见那张惨白的脸埋入一张粉色的半透明面纱后边。
面纱?
这面纱他记得当初带走的时候丫鬟并没有穿戴。
虽说行走在外边需要带上纱巾,但平溪王府内自有阵法,根本不会受到那些雾气的影响。
所以在这里佩戴纱巾纯粹是多此一举。
当姬轩将一只手落在丫鬟天灵的瞬间,他终于是发现了最为诡异的一幕。
这丫鬟没有魂魄。
并非是因为死了便消散了的缘故。
若是生灵肉体死亡,魂魄便会被引入幽冥。
但这种过程会留下一些痕迹。
比如阴气。
但丫鬟的身上并不存在‘贪婪’以外的阴气。
她的魂魄就像是在某一刻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甚至她的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
想必再过一会儿她的身上才会浮现出死气。
但这并不是正常的顺序。
此事不合天道!
“有什么方法,能让一个生灵的魂魄悄无声息地消失吗?”姬轩皱着眉,心中麻烦的感觉越发地重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解决的啊。这平溪王自己倒好,昏过去了一了百了,倒是让我一番忙活,这件事情,得加钱。”
在他说到‘得加钱’的瞬间。
原本闭着眼睛的丫鬟突然双眸睁的浑圆。
那双赤红色的眼睛无光,却死死地盯着姬轩,让人打心底里涌现出一股寒意。
尸变?
不。
绝不可能。
这具尸体连死气都没有,哪有可能尸变。
“得……加钱?”
姬轩试探性地又说了一句。
但见那双眼睛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
与此同时,姬轩能感觉到,那种贪婪的阴气越发地浓郁了一些。
而其发散出来的源头,也被姬轩精确地感知到了。
他面色古怪地用长杖缓缓挑开了丫鬟脸上的面纱。
露出了那张已经白得不像样的脸。
在面纱脱落的瞬间,那具尸体上的气息瞬间发生了变化,一股浓郁的死气瞬间缠绕在尸体上。
与此同时。
原本睁开的眼睛也开始流出暗红色的血水。
微张的嘴巴上下颤抖着。
就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只是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丫鬟的魂魄已经消散,留下来的只有一具什么都不剩的躯壳。
这样一来,这具尸体就和普通的尸体一样了。
姬轩则是盯着长杖一端,那贪婪气息源头——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面纱。
这面纱上的确存在一种阵法。
但这种阵法已经比较高深,起码姬轩看不出任何名堂。
他只知道,自从平溪王将某个隔绝疫病的阵法传下去之后,这种面纱就只有藏雪宗才能制作。
藏雪宗?
在丫鬟的记忆里,姬轩并没有找到任何她与藏雪宗接触的画面。
念及至此。
姬轩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
当姬轩找来的时候。
姬苌正在床边照顾平溪王。
素白跟着过来后就站在边上,却是一动也不动。
看着少女忙前忙后的模样,素白不禁抬手道。
“小苌,还是我来吧?”
“不、不用了。”
少女倔强地摇了摇头。
开始给平溪王擦拭身体。
却笨手笨脚地打翻了一旁的水盆,温水撒了一地。
“唉,这孩子。
让大人见笑了,她总是这样。”
面对少女如此态度。
素白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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