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承寅一早去了会场聊合作,卿清没跟着去,正好睡了个懒觉。

    中午周承寅准时回来,带着她去了一家很火的网红餐厅,这家餐厅卿清在南城刷到过视频,火爆程度位居榜首,传遍祖国各个地区。里面的菜品摆盘,名称抛弃旧制,创意新颖,颇受大家的喜爱,味道更是别具一番风味。

    据说这家店需要提前一天预约,没有预约是无法当日就餐的。

    吃完卿清陪着周承寅休息了会,下午前往展会,今天虽是展会第二天,熙熙攘攘的人群占据每一个展馆,大家促膝而谈。

    傍晚与卿正,尚鈺汇合,四人从展会出发前往十六铺码头。

    上车后,周承寅连接蓝牙,密封的车厢响起熟悉的曲调。

    卿正拽着安全带,没好气的质问:“我说,老承,你怎么爱听这种调调的歌”?

    周承寅扣好安全带,扯开嘴角,启动车辆,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卿清打抱不平:“哥哥,这歌哪里惹到你了”,不等卿正回答,卿清问尚鈺:“尚鈺你说,你来评价这首歌”。

    尚鈺睨向侧着身子的卿正,随即收回视线看向卿清小声且认真道:“我觉得……其实还挺不错”。

    卿清嚣张的拍了下卿正的座椅:“听到了吗?尚鈺说不错”。

    尚鈺咕哝:“可能只是你哥他不喜欢而已”。

    卿清再次来了气焰,怀着一抹阴谋得逞的奸笑,又拍了下座椅,将卿正挑起的话锋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哥哥,你说这首歌好听吗”?

    卿正捏了捏脖子,转头盯着尚鈺,面不改色道:“听到这里,也还不错”。

    卿清才不会放过他,嘲讽的笑出声:“哥哥啊,你这老脸打得着实有些快啊”。

    卿正不但没气,好整以暇的纠正:“我不算老,这里最老的是老承”。

    卿清燃起的雄雄烈火顷刻间被浇灭,连火苗都不剩的那种,稳稳占领的上风,一念之间没了风向。

    周承寅透过后视镜捉见憋的满脸通红的小姑娘,不温不火的声线响起:“有个成语叫什么”?

    卿清快速抢答:“老当益壮”。

    卿正没忍住扑哧笑出声,连连拍掌叫好,语气狂得要命:“老当益壮,怎么听起来像个贬义词”?

    老当益壮就是个褒义词好吗!

    “哥哥,你也是老当益壮”,卿清气的咬牙切齿,瞅着一直未出声的尚鈺:“尚鈺,你说我哥也都快三十了,是不是跟这成语也挺符合的”。

    尚鈺用手背捂着脸,难为情的喊了声:“卿清”。

    卿清拿下尚鈺手背:“尚鈺,我们要说实话”。

    尚鈺挤了挤眉,中规中矩道:“如果非要按年龄算……那……似乎是符合的。如果不按年龄算,那他们俩都不符合”。

    话罢,前排的两个男人互相看了眼,无声的笑了,见好就收的卿清没有再随意张口,真怕哪一句话再惹着卿正。

    尚鈺确实有让卿正闭嘴的本事,卿清暗暗庆幸还好有尚鈺在,否则她肯定甘拜下风。

    车内恢复了半刻的安宁。

    五分钟后。

    卿正:“老承,我这边等撤展才能回去,到时我带着尚鈺一起,卿清还得跟你一块回去”。

    周承寅:“行”。

    卿正感慨:“今年展会办的是这几年最为成功的一次”。

    周承寅:“人流量,意向客户,还有参展商,我们这次来收获颇丰”。

    卿正:“海城展一结束,后面都是国外展了。对了,昨天我去宜市鑫豪企业,本想引荐下你们公司,结果他说明年打算跟你们公司走埃及展会。可以啊,你们公司谁拿下的”?

    周承寅挑了下眉,语气狂妄:“你猜”?

    卿正随口道:“纺织组组长,要么就是你喽。黄总做事向来谨慎,今年的展还是没有外贸员,劝动他真是一件稀罕事”。

    周承寅得意的耸耸肩:“可不是吗”!

    卿正促狭:“行了你,别卖关子了,知道你们公司厉害”。

    周承寅:“这个人就在我们车里”。

    卿正阴恻恻吐槽:“真的是,想让我夸你,直说,明白”?

    周承寅自诩:“不是我,明白”?

    卿正讥讽:“不是你,能是谁?承哥,你可真逗”。

    卿清往前坐了点,右手攀上卿正的座椅:“哥哥,还有我呢”!

    卿正瞪向她:“有你什么事”!

    卿清拉着尚鈺告状:“尚鈺,你看我哥脾气太臭了,你要离她远一点”。

    话音刚落,前排的卿正侧脸动了三分。

    周承寅语气坚决:“还真就关她的事,别轻易妄下定论”。

    卿清反瞪向卿正,语气揶揄:“就是,还真就关我的事,别妄下定论”!

    这次的卿正眼神流转,满脸的不可置信,语气却缓和了不少,他再三确认:“真跟卿清有关系?”,刚说了句好话,本性开始暴露:“我还真想不出臭丫头能发挥什么作用”!

    “那是你对她有偏见,卿清帮黄总翻译,因而黄总很赏识她,所以才说和我们合作”,像是已经猜到卿正会说什么,周承寅补充:“卿清翻译的准确无误,挑不出任何毛病”。

    卿正倨傲:“可以啊,多少有点我的基因”。

    卿清唇线拉直:“呵呵”。

    好在车子已经抵达码头,提前结束了这场无休止的辩论。

    踏上游轮,两岸繁华,两岸绚丽灯光尽收眼底。抬头便可仰望海城的风彩,层层高楼耸立云端,华灯初上,夜晚的海城是光的世界。一盏盏彩灯,一束束光线,像一条条会发光的丝带,轻而易举的点亮漆黑的夜晚。

    在这里不用顾忌是黑夜,它给了黑夜无法给予的明亮。置身于此,仿佛融入光明的黑夜。

    四人直奔餐厅就餐,里面流淌着轻缓的钢琴曲,因为是工作日,人流稀散。

    周承寅拉开里面的椅子,下巴微抬示意卿清坐,同时间,卿正已经拉开卿清对面的椅子,尚鈺落座。

    这次倒省事,四人表面工作都懒得做了。

    游轮上的食物相对价格比较高,周承寅和卿正顾虑两个小姑娘的口味,所以点菜任务就落在两人肩上了。

    尚鈺瞥了眼价格,竖起菜单遮住脸,朝卿清眨了眨眼,卿清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用手机编辑信息:【我哥不差钱,你不点的话,我就使劲点。】

    其实卿清也不知道谁买单,可能是周承寅呢,也可能是卿正。既然出来玩就不要瞻前顾后,尚鈺也鲜少有这样的机会,每次两人出去尚鈺总不愿意让她一人买单。她的生活除了奔波劳碌所剩无几,卿清真的很想让她体验生活的诗和远方,让她明白她值得每一个人爱。

    尚鈺并没有点几个菜,卿正拿回菜单,微微皱眉:“不喜欢吗”?

    尚鈺摇头:“不是的”。

    卿正似乎明白了:“今天很饿,这两天都没吃好,多点两个菜”,话罢,又加了好几个菜。

    卿清将菜单移到两人中间:“周承寅,你喜欢吃哪个,我来勾”?

    周承寅指尖指着覆盆子雪葩:“添个甜品吧”。

    卿清一直在点主食,忘记了自己最爱的甜品,覆盆子雪葩是今日供应的唯一甜品,菜单上一共有七种甜品,每天的供应各不相同。

    卿清:“好啊,还要其他的吗”?

    周承寅:“不要了”。

    周承寅的行为无时无刻力证卿清的判断,他记得她爱吃甜品,会主动给她买奶油蛋糕,带她出去吃饭一定会点甜品,记得她爱听海绵宝宝,只要他开车路上一定播放这首歌。他的细节无微不至的照到每个角落。

    吃到中途,轻缓的钢琴曲调成了《婚礼进行曲》,一位男士双手捧着九十九朵红色玫瑰缓缓走向餐厅正中央,正中央的餐桌旁坐着一位优雅的姑娘,头顶的圆形灯光布成解不开的弧形灯罩,细碎的繁光将她包裹。诺大的餐厅,众人一眼便可捕捉到今晚的主角。

    男士在众人的见证下停在姑娘身前,单膝跪地,双手奉上怀中的玫瑰花。

    他哭颤着嗓音,似乎很激动:“遇见你我仿佛遇到了最灿烂的繁星,是你教会了我如何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是你教会了我这世间除了心酸还有太多值得停留庆祝的事情。我们相识于黑夜的游轮,所以在这里我想对我一生的挚爱求婚,芯宝,嫁给我好吗”?

    周围满是祝福的声音,甲板看夜景的很多人也进入餐厅见证浪漫的时刻。

    有人喊:“嫁给他”。

    紧接着,这股声音更加嘹亮高亢:“嫁给他”。

    姑娘眼睫沁满了泪水,潸然泪下,鼻尖红彤彤的,她蹲下身接过玫瑰,泣声道:“我愿意”。

    男士为她抚去泪水,两人紧紧相拥彼此,等女孩子情绪缓和不少,男士拥吻她的姑娘,准确来说,是他的未婚妻。

    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他们的幸福而鼓掌,周承寅,卿正也不例外。

    谁不羡慕双向奔赴的爱情呢。

    看到这场求婚卿清更加坚定表白这件事,她喜欢周承寅,她想永远陪着他,无论白昼还是黑夜。

    直到两人坐下用餐,围着的人群才逐渐疏离。而原本吃的尽兴的四人,各怀心思的瞥向身旁的人,谁也未主动打破僵局,似乎都怀揣心事。

    气氛俨然徒增紧张感。

    吃的差不多,卿正提议:“走,去顶层甲板吹吹海城的风”。

    周承寅:“都吃饱了吧”?

    卿清:“吃饱了”。

    尚鈺:“我也饱了”。

    踏上顶层犹如身临仙镜,顶层观景甲板四周挂着一颗又一颗黄灿灿的木灯,闪闪发光的光体随风摇曳生姿,无论摇晃的多么大,光线永不熄灭,像一块金光闪闪的顽石,横卧在海城。

    晚风拂过脸颊,吹起长发。顺江而下,眺望错落有致,风格迥异的建筑。然而一切的美景都激不起卿清的兴致,越笃定心里就越发慌。

    像是没有感情的丧尸,人置身于美景中,心却早已吹的七零八落。

    尚鈺站的有些累,卿正陪着她到船舱休息。

    耳边传来呼呼作响的风声,身后传来交谈甚欢的笑声,夹在两人之间的是无声的风和击乱的心跳声。

    周承寅从一望无际的黑夜收回视线:“不是有话跟我说”?

    卿清试探的追问:“想知道”?

    周承寅气定神闲的看向天边,浅浅的嗯了声。

    卿清轻声呢喃:“我想回到酒店再说”。

    周承寅:“好”。

    甲板的风猛烈又挟着秋天的冷意,卿清和周承寅吹了一会,也去了船舱休息。

    没多久,游轮停于码头。

    周承寅驱车先将卿正和尚鈺送回酒店,卿正叮嘱:“明天走时,检查好东西”。

    卿清:“好的,哥哥”。

    三分钟后,车子抵达他们住的酒店。

    卿清紧张的快要窒息,她指尖紧紧的掐着裤子边角,颤颤巍巍的开口:“周承寅,等下再上去,我想……我想在楼下给你说”。

    周承寅停好车子,转头:“好,要不要来前面”?

    “行”,卿清从副驾驶下来,转而进入副驾驶。

    周承寅解开安全带,声线柔和:“怎么了”?

    卿清抿着嘴,在做最后的挣扎,明明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打算,可真到这一刻又无比胆怯,她甚至想推门离开。

    但是不行,她不准许懦弱出现。

    卿清长长的舒了口气,左手指腹用劲的掐着右手指尖,哑然道:“周承寅,我……我……”。

    还没说出口,她的手心已经沾满汗液,后背也被浸湿,狭窄的车厢袭来满满的压迫感。

    她深呼吸,闭着眼睛:“我……我喜欢你,周承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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