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周承寅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早晨,他起床去跑步,以过大的运动量使身体产生物理疲倦。累了也许还能睡会,他希望以最佳的精神面貌去见卿清。

    跑步回来,洗了个澡,周承寅平躺着,耳边回荡着海绵宝宝的曲调,一遍又一遍的单曲循环。不一会儿,周承寅果真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似乎把这一周的缺觉都补了回来,周承寅再次醒来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他简单的吃了点,出发林苑。

    路上拨了通电话,本意是打探情况,没想到卿正带着尚鈺去了公司,说是临时有项目加班,而且家里现在只有卿清一人。周承寅不禁感慨,卿正为了追人当真是煞费苦心。

    跟卿正比,他岂止稍逊一筹。

    他不由想起自己的处境。

    是不是,也许,可以尝试跟随心声,往前迈一步。

    抵达林苑,周承寅轻车熟路的敲门。

    卿清:“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承寅:“是我”。

    “啊,是周承寅吗”?卿清趴在门眼往外看。

    周承寅:“对,是我”。

    “你……你怎么现在就来了”?卿清低头扫视身上的睡衣,她都还没洗漱呢,没脸见人啊!

    周承寅:“过来带你吃午餐”。

    卿清央求:“你可不可以等我五分钟”?

    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卿清侧耳贴着门板,仔细听着门外的风吹草动。

    五秒后,她投降:“我还穿着睡衣,你等我一会,我去换个衣服,立刻给你开门”。

    周承寅这次回答的利索:“我等你,不用着急”。

    卿清转头跑向卧室,绞尽脑汁思考周承寅的行为,他为什么这个时间点来了?带她一起吃午餐?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他纠缠不清,她今天得问清楚!

    她打开衣柜,挑了件打底白色羊毛打底衫,周承寅穿的黑色呢绒大衣,她也有一件,等会她也要穿这件同色系的。

    套上呢绒大衣,卿清重整旗鼓,慢吞吞的走向门边,握着门把的手纠结了两秒钟,而后一鼓作气打开门。

    男人正懒散的倚着门框,一双狭长的眼睫微微上扬,双手抄进大衣口袋,脖子稍微缩着,精神状态比昨天好很多,几乎妖冶的清俊容颜带着难见的无助可怜。

    外面确实很冷,上周已经立冬,一夜之间气温骤降了五六度,卿清拉着他进屋,嘴里不禁发着牢骚:“你怎么都不知道带个围巾”。

    周承寅任由她拉扯,顺从的跟着进屋:“我没有围巾”。

    卿清责问:“不知道买一个吗”?

    周承寅抚了下脖子,倒抽一口气,惺惺作态:“不知道哪里有卖”。

    卿清转身去厨房拿了个杯子,接了杯温水丢给他,语气有些拙劣:“那么大个人,不知道照顾自己吗”?

    周承寅打量着手中的杯子,抿唇而笑。

    他竟还笑的出口。

    周承寅喝了两口,评价:“好喝”。

    卿清自顾自的往沙发上一坐,他们之间还是维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还有,白开水好喝,他是不是生病了啊?

    周承寅睨着卿清的大衣与内搭,眼睫下垂,对比自己的白衬衫和黑色呢绒大衣,暗中庆幸。小姑娘微卷的长发自然垂落,浓密的黑发将她白玉的肤色衬的更加细腻明亮,透着绮丽的绯艳。

    周承寅顺势坐在卿清旁边,指尖放在膝盖处,若有似无的上下敲动,似乎唯有如此,才可稍稍缓解内心的焦灼。

    卿清余光盯着旁边的男人,四周笼罩着言不明的涟漪,周承寅坐的很近,呼出的男性气息萦绕在鼻翼和耳际。他们像是强壮的藤条,紧紧缠绕着她,她无力摆脱,也甘愿被降服。剪不断的思绪,理不清的燥热。他还压住了她的大衣衣摆,一切的心跳狂热似乎顺着衣摆浸湿每一滴血液,无所遁形。她哪敢动,整个人如坐针毡。

    想质责的话语递到嘴边,却化为乌有。

    她是既怂,又没出息。

    周承寅:“去吃饭吧”?

    “不了”,卿清想也没想的说出,话罢,意识到情况微妙,她指着冰箱:“妈妈给留了很多菜,不吃浪费”。

    “饿吗”?

    卿清摇摇头。

    “说实话”。

    “有一点,不是特别的饿”。

    周承寅脱下呢绒大衣,放在卿清怀中:“我去看看有什么菜,再新做两个,我的外套帮我挂起来,不能褶皱”。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周承寅递了一抹会心的笑意,“这几日没吃好”,说完,他语气略重:“我很饿”。

    卿清嘟了嘟嘴,他怎么还卖惨装委屈啊,这几天她过的舒服吗?越想越气,她挟着火诘问:“我又吃好了吗”?

    周承寅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冰寒的触感一触即发,冰的卿清不由的往后退。周承寅微微捏了下,语气温柔:“我的错”。

    说完,男人转身进入厨房,留下卿清一个人傻傻的待在原地,他怎么还摸她的脸呢?

    这人怎么这样?

    不知道男女之间要保持距离吗?

    卿清的脑袋乱轰轰的,单单听着厨房的声音就让她方寸大乱,她控制不住的侧头,视线捕捉到周承寅的同时恰巧落进他纯墨色眼眸,男人额前的乌发斜飞在眉前,肤色冷白的眉骨隐约可见,莫名染上少年感。

    卿清下意识的舔了舔唇,从沙发溜进卧室。

    直到周承寅做好饭,去敲门,她才慢吞吞的出来。卿清出来时,周承寅已经盛好了米饭和汤。

    她刚坐下,周承寅的电话响起,他把屏幕转向卿清:“我接个电话”。

    屏幕上方显示鑫豪黄总,卿清指着房间:“你需要去房间接吗”?

    “不用”,周承寅走到沙发按下接听。

    卿清本想等他结束一起吃,奈何这通电话迟迟没有终结,中途周承寅过来示意先吃,卿清只好先吃。

    周承寅一直在介绍埃及展会,分析当地市场,很多专业术语卿清也不是听的很明白。等周承寅挂断电话,卿清已经吃饱,她发怂的跑进卧室,丢下一句话:“我还有个作业今天必须交,你吃好喊我”。

    周承寅凝视着她仓逃的背影,宠溺的笑了。

    他坐下,勉强吃了几口。来之前他吃的挺饱的,谁曾想一切准备就绪,一通未曾预料的电话打破了所有规划。

    他不想一个人吃饭。

    他是想和小姑娘一起吃饭。

    周承寅收拾好未吃完的饭菜,卿正的微信跳入:【周承寅,计划临时变动,下午我准备单独带尚鈺出去,我妹交给你了。】

    正合他心意,周承寅眉眼稍晚,含笑敲字:【正哥,色欲熏心呢。】

    卿正:【总比连什么欲都没有的你强吧。】

    卿正还在末尾添了两个极为挑衅男人自尊的傲慢鄙夷的表情。

    卿清哪里有什么作业,只是为了避免尴尬,她真心不知该如何同周承寅相处,感觉中间有无法跨越的沟渠,表白的事就像横在心中的一把刺,即使抽出来,也湮没不了疤痕。

    她埋在周承寅大衣里,衣身散着好闻的清香,只是烟味有些浓烈。卿清在屋里折腾了四十多分钟,化了个淡妆才徐徐走出门。

    听到动静的周承寅掐灭手机,径直走过去。

    卿清把大衣递给他:“穿上吧,很冷的”。

    周承寅似是而非的捏了捏青筋凸起的手臂:“手臂有些疼,帮下忙可以吗”?

    “怎么帮”?

    周承寅长腿微曲,保持半蹲的姿势,双臂向外延伸。卿清捏住衣领,从后帮他举着衣服,周承寅很配合的双手伸进袖口,卿清拉着衣领往上拽了拽。

    周承寅转身对着卿清,音色温润:“能再帮我弄下领子吗”?

    话音结束,男人已经半蹲下,卿清根本没有拒绝的空间和理由,她慢慢靠近,扯平微卷的衣领,因为肩膀处微微皱起,她摊开掌心由肩颈处向外滑动。掌心下方是男人骨骼分明的肩颈线,还有什么东西在碰碰跳动着,这个位置明明离心脏那么远!

    卿清视线始终保持下垂,抚平后立刻后退一步,将耳后别着的长发肆恣的扯下挡住无处逃窜的脸颊,越过周承寅,向前走了几步:“那个,我们出发吧”。

    周承寅:“好”。

    “等我一下”,卿清转身冲向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条围巾,一条灰色,一条乳白色。

    卿清把灰色的那条递给周承寅:“外面冷,你先围我的围巾吧”。

    周承寅没有接过灰色,而是拿过乳白色那条,动作轻柔的绕了两圈给卿清围上,卿清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把灰色围巾塞进他手里,呢喃:“走……走吧”。

    周承寅低头看着手里的围巾,嘴角勾起若隐若现的弧度,而后像给卿清围的一样,绕了两圈围好才出门。灰色的毛绒围巾软绵柔和,散着淡雅的茉莉清香。

    上车前,卿清说:“钥匙给我,你手臂不舒服,我来开车”。

    周承寅嘴角似有若无的动了下,极度听话的把钥匙掏出来。

    抵达商场,卿清拨了卿正和尚鈺的电话,均无人接听,困惑:“她们都没有接电话”。

    周承寅掩唇咳了声,漫不经心:“可能在忙,我们去西装店等吧”。

    “那也行”。

    他们去的西装店是高端定制店,周承寅和卿正的西服大多来自他家,因为是老顾客,熟知他的喜好。入店以后,店员拿了几件新款西服让其挑选。

    周承寅兴味索然,随意拿起件黑色双排扣西服:“卿清,你觉得哪款好看”。

    卿清仔细端详:“你黑色的衣服太多了”。

    周承寅放下黑色,扯下藏青色的那套在身上比划着:“这件呢”?

    卿清上下详察,直言道:“这个颜色挺衬你的,你的肤色冷白,除了黑色其他颜色穿起来也很帅的”。

    周承寅凑近,咬字重复:“很帅,那穿黑色不帅吗”?

    卿清耳根微热,后退半步,别开眼,语气凄凉:“帅又怎样?又不是我家的”。

    周承寅瞬间收起玩味的笑容,眉心微凸,声色哑了许多:“我去试试这件”,他从衣架上扯下裤子和衬衫,抬脚走向试衣间。

    卿清往试衣间的反方向走着,心里暗暗下决定,买好衣服,他们真的要减少接触,她必须克制住。得不到就得不到,得不到也别看到,也许还能好过一点。

    手机忽然震动了下,卿清以为是尚鈺和卿正来了,点开发现是周承寅:【帮我送下外套,忘记拿了。】

    怎么会呢,她明明看见周承寅拿着外套进去了啊,卿清折返回,衣架上挂着件孤伶伶的藏青色外套,所以他拿了裤子和衬衣进去了?

    这不像是周承寅能做出来的事!他向来严谨不苟。

    卿清抱着衣服停在试衣间门口:“怎么给你”?

    周承寅:“伸出手”。

    卿清按照他说的做,单手拿着衣服递到门缝处。

    周承寅打开试衣间的门,准确的握住卿清手腕,微微一拽,左手护住卿清脑袋往墙边压,右手同时锁上门,俯近她耳骨,低声道:“嘘”。

    卿清双手抵在他胸膛,推了推,担心被外面的人听到,压着音量:“你干什么”?

    周承拽掉隔在两人间的西服,随手往椅子上一扔,肌条分明的胸膛起伏波动着,音线喑哑不定:“我在追你,没看出来吗”?

    卿清惊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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