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有谁注意过，这是主播第几次提到“谭无音”这个名字的？】
【应该是第二次。不过谭无音是谁？教导主任？教导主任不是男的么？怎么取了个这么女性化的名字？】
【虽然取名自由，但你们一个个眼睛瞎了吗！现在的教导主任哪里还有男人的样子！这曲线，这小裙子，纯纯的女人啊！】
【一看前面的就没看过隔壁三铁美人直播的，三铁美人就是个男人，但是妖娆美艳起来，没几个女人没比得上。】
【……但我觉得谭无音应该不是男扮女。】
直播间里为谭无音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仿佛这样就能够转移他们过于紧张的心情。
只是在看见谭无音赤红着一双眼睛看向方无徊时，直播间骤然沉默。
这一瞬间，观众们仿佛与谭无音对上了视线，她眼底的疯狂、偏执、暴虐和血腥，如狂风席卷每个观众的神经。
直播间飞速掉将的观众人数，不是因为观众觉得没意思弃播，而是他们生命的陨落被直播间端口检测到了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方无徊直播间里的观众顿时流失了一部分，可同时更多不怕死的星际观众得到消息后快速涌入直播间。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观众人数不减反增。
而这一切，都不曾影响方无徊半分。
谭无音这一眼就能将直播间观众看死的威力，以超过三倍的可怕压力降临在直面谭无音的方无徊身上！
照理说，如今才是第一个正式副本的方无徊是绝对没可能在谭无音这一眼之下全身而退的。
可她缓缓放下手，面色红润，甚至最近嗪着一抹浅笑，竟是毫发无伤！
观众惊呆，谭无音更是无法相信。
“你——”
谭无音口中的怒吼才刚发出一个音节，突然脸色大变，无数条猩红狰狞的触手从她的脸上炸开，眨眼之间充斥了整个镜头，宛若全魔乱舞。
这个时候，即便是触手爱好者也只有头皮发麻以及强烈的生理不适，甚至因为这一幕失去了对触手的喜爱。
这些疯狂舞动的触手仿佛可以直接接触众人的身体。
方无徊微微后仰，躲开了一条擦着她面庞过去的触手，又将手里的素描纸拿起，直接对着离她最近的一条触手按了下去。
“滋啦——”
犹如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令人牙根发酸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但进了油锅的，是从谭无音脸上飞舞出来的触手。
【……我一直开着感官同步，这一刻，我闻到了无比诱人的香味，这是烤鱿鱼吧！】
【饿了，已经让管家去烤鱿鱼了。】
【槽点有点多。所以，主播的素描纸究竟画了什么？】
【刚才一闪而逝的画面，我看向看到了一团没有规整外形的东西，像是一团云？又像是烟……依照主播之前的特质，是速写了哪个npc？德馨高中有那个npc是这样的么？出现过么？】
【这样的npc是没见过，但是这样的东西见过——德馨高中不是常年都被白雾笼罩么？白雾不就十分符合像云又像烟的描述？等等！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白雾是！！】
也不知道这个观众猜中了什么，竟然直接被直播间和谐掉了。
方无徊见到直播间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十分不给面子的戳穿，她语速极快，用只有直播间观众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们猜得不错，白雾也是npc，就是方小小。”
【！！！】
【竟然真的是方小小！我应该是知道事情的整个脉络了，当年就是】
【……直播间你不是人！为什么屏蔽我的发言！！！！（标红）100】
满屏的飘红，可见这一位观众的愤怒。
方无徊唇畔的笑意一闪而逝：“不急，过一会儿就会真相大白。”
仿佛是为了印证方无徊的话，谭无音忽然尖叫了一声，脸上被炸熟了的触手一个个断裂、掉落，与此同时她飞快地拉开了和方无徊的距离。
才刚站定，原先妖娆勾人的一张脸只剩下了坑坑洼洼，只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完好无损。
尖利的吼叫从她的口中发出：“方小小，我能杀了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吼——！”
绕在周围的黑气倏然爆发惊人的怒吼，眨眼之间就包围过来，粘稠如黑脓，眨眼之间就将谭无音彻底的淹没。
校长立牌也在这时突袭而至，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戒尺，一脸阴沉地抽向黑脓。
眼看着戒尺就要落在黑脓上，黑脓忽的炸开，满脸红黑触手的谭无音毫无防备地冲了出来，像是迎着戒尺一般，直直地撞在了戒尺上。
“啊——”
惨叫声从触手之中传入，尖锐刺耳，近距离之下叫人耳膜升腾。
后面才刚冲进校长大楼的老师们被这声波攻击，一个个惨叫着化成了一滩烂泥。
离得最近的孙五六瞬间炸成了粉尘状，虽然下一瞬又聚拢，却再难成人形。
其次是校长立牌，他不愧是方无徊目前遇到过的最大boss，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能再给谭无音一拳。
方无徊在旁边瞧着，见谭无音的声音弱了下去之后，才将耳朵里的纸抽出来。
这是普通手帕纸，可展开之后，上面也有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雾状的图案，也不知道方无徊是在什么时候画下的。
方无徊随手就将团得不成样子的手帕纸塞进口袋里，视线落在了惨叫连连的谭无音身上：“要不你告诉我们，怎么破坏剩下几根柱子的办法，我就让校长不揍你了？”
校长立牌忙中抽空地瞥了方无徊一眼。
这一眼透着无尽的冷意和杀气，若不是他此时的仇恨值锁定在了谭无音身上，一定不会介意让方无徊先死一死。
恰在此时踩着烂泥们跳进来的火炮女被这杀气一激，浑身一寒，竟是连火炮都没能抓住，“咚”的一下砸在了地上。
动静吸引了方无徊的注意。
惊讶在她的眼底一闪而逝：火炮女居然没有离开，甚至还跑了过来？
火炮女头一次这样腿软！
她惨白着一张脸，在方无徊看过来时，才挺起胸膛捡起火炮，快步跑向方无徊。
“宋祁说，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死亡的可能性太高了，但如果有人能够留下来帮你，两个人虽然不见得都能完好无损地离开副本，但一定的都不会死。”
火炮女的语速极快，她绕开了校长立牌和被打得毫无反抗之力的谭无音，快步来到方无徊跟前。
“我叫云云，技能是无限炮弹，炮弹可以升级。目前我每一个副本积攒使用一个魔法弹，在上一个副本里，我用这枚魔法弹重伤了boss，争取了我们脱离副本的时间。”
云云没说这一次她也一定可以用魔法弹争取脱离副本的时间，而是认真地道：“宋祁说，你在做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或许我们和你不是同一个立场的，但看在你救过我们的份上，我们可以帮你这一次。”
方无徊诧异：“你就这么相信宋祁？不怕跑回来送掉性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问这个？”云云不可置信，依照她的设想，方无徊不应该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立马让她用魔法弹攻击校长立牌或者其他什么，然后他们两个一起脱离副本么？怎么还这么不疾不徐地摆出一副要和她聊天的架势？
方无徊推了推眼镜，笑容似乎有些神秘：“不急。”
“不急什么不急！”云云急得嘴上都要起火泡。
“放心。”
方无徊拍了拍云云的肩头，越过她，蹲在了谭无音的脸边。
谭无音被校长立牌捶得爬不起来，可一双漆黑的眼睛还是死死地黏在校长立牌的身上，即便隔着镜头，也能看到她眼底对校长的痴迷和疯狂。
【莫名觉得有点儿可怕……】
【虽然我喜欢病娇和疯批，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想到刚才触手被炸熟了的画面和香味，就怎么都喜欢不起来了。】
【如果现实遇到疯批和病娇，一定快点逃！】
【主播究竟要做什么？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谭无音，到现在了你还不愿意说么？”方无徊叹了口气，“不过当年的事情也不都应该怪你，你只是杀害方小小的直接凶手，却不是唯一的凶手，他们居然可以和你一样毫无负担的、长久地活在这个空间里，真是太过分了，你说对么，宋喻为？”
最后一句时，方无徊忽然掀起眼皮瞥向了杀气腾腾的校长立牌。
校长立牌周身的杀气倏然僵住。
“你、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嘶哑难听，断句的地方更是让人无比难受，可谁都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此时的恐惧。
恐惧？
【德馨高中】中的大boss，居然也会恐惧？
恐惧什么？
恐惧方小小的死亡真相么？
“啧。”
方无徊抽出一张素描纸就往校长立牌身上拍去，校长立牌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在看清上面突然的瞬间猛地停住，任由素描纸落在了他的身上。
“噼里啪啦”的溅油声不绝于耳。
校长立牌却仿若未觉，一双眼睛失去了焦点，整个人摇摇欲坠。
方无徊并没有管校长立牌如何，而是再次蹲在了奄奄一息的谭无音跟前：“你看，我已经让校长不揍你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这剩下的几根柱子应该怎么破坏掉？”
【主播……她能够看见的东西是和我们不一样么？她口中的柱子在哪儿？又是什么样的？】
【主播肯定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上一次在测试副本也是一样，因为主播可以看见更深层次的东西，所以直接把那个副本搞到崩溃解体！这一次也是这样么？！】
【之前这里能看到的柱子被打掉之前，上面是有一些神秘图案的，我试图查阅了一些书籍，好像是用来封印什么东西的，大家可以大胆猜测，这些柱子封印的是什么。】
【是校长吧？那些柱子碎了之后，校长立牌的实力明显更为可怕，现在更是返老还童，长得还挺俊，怪不得谭无音会喜欢。】
谭无音不知道弹幕的内容，但她抬起漆黑的眸子落在方无徊身上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突然狞笑着呸出了一口夹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我死也不会告诉你！想放方小小出来？你做梦！她永远都只能被我镇压在身下，她——”
“谁告诉你，这下面压着的是方小小？”
方无徊打断谭无音的怒吼，一脸无害地说道：“你一直镇压的是宋喻为，你们日日夜夜地相伴在一起，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么？”
谭无音倏然瞪大了眼睛，漆黑无白的眼睛里泄露出不可置信，接着脸上就浮现了羞赧：“我、我压着的人是喻为？”
“是啊。”
方无徊再次问道：“所以，还是不打算说出怎么破坏这些柱子的办法么？”
这一次，谭无音犹豫了。
她的神色连连变化了几次，可就在观众们觉得她一定会松口说出办法的时候，她突然羞红着一张脸说着叫人胆寒的话来。
“还是不了。”谭无音的视线落在了一旁僵立不动的校长立牌身上，脸上的红晕越盛，声音也越发的柔情蜜意：“能这样和他不分你我地糅合在一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能让你坏了我的好事？”
方无徊一点儿都不意外谭无音的回答。
她站直了身体，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就只能靠我自己想办法了。”
云云：“……既然打算自己想办法，你又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谢谢你火炮女，我的嘴替。】
【所以主播为什么要问谭无音？有什么深意么？】
【我有注意到，主播刚才在和谭无音说话的时候，偷偷摸摸把她吐出来的血肉擦进了花盆里。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写出真正可用的校训时，就是用的这个花盆里的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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