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怎么回事?

    安知珺才坐到榻上,安知珑便一把将她攥住了:“二堂姐,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八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安知珺安慰着,问,“听奴婢说你昨夜便没休憩好,是被龙舟赛上的事吓坏了?”

    安知珑哭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让身边的奴婢退出了房门,抽噎了好久,才凑到了安知珺耳边,颤道:“是,是六姐姐的事。”

    “安知瑶她怎么了?”安知珑生病,果然跟安知瑶有关?安知珑是跟着大婶婶一起去看龙舟赛的,怕是见着了安知瑶不慎摔下河道的事魇着了。

    安知珑泪眼看着安知珺,欲言又止。

    “知珑?”

    “我想回家,回彭城。”

    安知珺一愣,“知珑,三婶婶不是说要在京城给你相看……”

    安知珑使劲摇头,“不,我不要继续呆在京城,我要回家。”

    “好,你要回彭城,那也得等过一阵地,你病好了才能启程……”

    “我没病,离开京城,我的病才能好。”安知珑坚持。

    龙舟赛上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安知珑这般惊惶,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安知珺心里困惑,“不等大婶婶了?”

    安知珑点点头。

    “也不等我婚宴过后再走?”

    提到这茬,安知珑忽而有点忏愧,却还是坚持道:“二堂姐,我马上给你添妆,你给我安排护卫,镖队也行,送我回彭城好不好?”

    安知珺无奈,忽然想起昨日裴三爷说,会派人去彭城安府的看顾祖母的,心里当下有了主意,“那你能暂且等着,我去替你找可靠的人,送你回彭城。”

    安知珑这才破涕为笑。

    安知珺原本想让柳梅着秋阳跑护国公府一趟找裴彬说这事的,后来想想,这事牵涉到如今裴三爷在查的案子,不便让外人知晓,只得自己跑一趟了。

    便不知道大婚当前,那明惠郡主允不允自己出门。

    安知珺去积香囿寻明惠郡主以去探望姐姐安知珂的借口外出,没想到那明惠郡主竟是笑盈盈应下了,“也是,眼看着你就要嫁进护国公府,你们姊妹好好聊聊。”

    安知珺当时并未多想,应着谢过这位继母。

    御史台院里的裴彬听闻李信派来报信的小厮说,那安尚书府的人到了护国公府上寻他,见着小厮送过来的墨玉扳指便怔住了。

    这墨玉扳指是他给蓁蓁做定情信物的,是蓁蓁有事到护国公府上找他?不会是急事吧?

    裴彬抓过墨玉扳指便疾步离开归彤轩,牵来骏马,跃身骑上便纵马于街市,很快驰骋回了护国公府门前,远远见着停靠在府门前的马车,便跳下马,将缰绳给了护院后,大步走到了马车前,唤了一句:“蓁蓁?”

    “三爷!”

    马车里传出那个甜糯的声音,让裴彬淡然一笑。

    真是蓁蓁!

    这还是娘子第一次主动寻他!难得!

    裴彬迈着一双修长的大腿登上了马车,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帘子弯腰钻了进去,里头,便是他那未过门的自家娘子。

    裴彬抿了抿嘴角,浅浅地笑着坐到了安知珺身侧,第一件事,便是先将她的柔夷拉过来,把墨玉扳指给她戴上,而后捏着她白皙的手便不放了,将娇娇人儿揽进了自己怀中:“来见我?是想我了?”声音透着无尽的愉悦。

    安知珺看着眼前的这位郎君。

    这人仿佛是有两张面孔一般,先前初见他时,虽则张着一副俊美无俦的脸,可因疏离寡情,便是笑,也带着高不可攀的冷漠凌厉,令人望而生畏;而此时她见着的郎君,虽还带几分倨傲,却透出难得的温和,气质倏然便萧雅起来。

    便连她一开始畏惧的那个骇人的隐秘,如今看来,反而给他平添了几分捉摸不透的魅惑之意。

    才这般想,她整个人便陷落到他怀中。“三爷!”

    裴彬坐在迎榻上,看着怀里的娘子,不期然地便想起了当初同样是在马车里将这扳指送与她的,那时她对自己还心怀怯怕,如今再看她眼里,分明消去恐惧,多几分柔情。

    这是不是说,蓁蓁对自己,更亲近了一些?

    等下个月迎过门,那蓁蓁能完全属于他的时候,但愿,她能比现下更亲近自己多一些。

    裴彬看着捏在手心的纤纤玉指,弓起手指,扣成了锁,视线自然地落到了腰肢上,忍不住伸手捻了捻,才要去寻些温存,却听娘子说:“三爷,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什么忙?”裴彬顿住了。

    难得娘子主动来寻他求助,自然是要听的。

    “那日你在灵佛寺也见过的,我三婶婶家的一位姑娘,近日才来了城,如今想返回彭城,昨儿三爷你不是答应了我要派人去彭城看护祖母吗?”安知珺问,“你的人,能捎带上她么?”

    “既是来了京城,为何不待我们的婚宴过后再回去?”裴彬想了想那日灵佛寺的事,实在对那些姑娘没有印象。

    “便是,发生了一些事,让她不得不先回彭城。”其实安知珺心里亦奇怪,知道与龙赛赛的事有关,只以为是与安知瑶出事有关,但安知珑一见自己就呼救,似乎又不太像,再见安知珑噤若寒蝉,也不好追问。“可以吗?三爷?”

    “是娘子托我的事,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是捎带一个孤身娘子罢了,他派去的人手,自是能护得住的。裴彬扣着安知珺的手晃了晃,松开后,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脸,带着矜傲问:“既我帮了忙,娘子是不是该有甚么表示才是?”

    安知珺看着快凑到鼻尖的这张脸,迎上那双如墨般的眼睛,避无可避,咬了咬唇,大着胆子道:“三爷是我未来的夫君,夫君为娘子办点事,也要表示么?怎地如此见外?”

    裴彬凝视着娘子的眼睛微微一弯,嘴角便抿了抿,翘了起来。

    呵!自家娘子倒是一日比一日敢说!

    只是,难得蓁蓁竟然承认自己是她夫君,甚好!

    他面上只微微笑着,心里却心花怒放,看着看娇嫩的粉唇上被咬出的月牙印,伸手触了触,“既然娘子这么说,那夫君我也不便见外了。”

    安知珺圆圆的杏眼也弯了弯,“谢谢三爷!”

    裴彬环忍不住扣着她的腰,问:“事情我答应给你办妥,急着回府吗?”

    安知珺点点头:“知珑妹妹还在府上等我的消息呢!”而且出嫁前,她作为新嫁娘,在外头呆久了,被人瞧见了也不好。

    “那我送你回去。”裴彬不舍地松开抚着唇的手指,拍拍车壁,示意外头的车夫起行,再坐回安知珺身旁时,俯下身去,双手扣住了她的腰,凑到她耳边呼了一口气,懒洋洋地笑,“回府这段路程,我们来干点什么好呢?”

    安知珺被他抱得紧紧,差点没喘过气来,挣了几下,却挣不开,那腰上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三爷,你……”安知珺粉面含羞,才要说什么,马车外却传来了李信的声音。

    “爷!”

    裴彬蹙眉,他从来不知道李信原来是个这般不识趣的奴婢,才要喝一句,却听李信惊惶声再起:“爷,安府出事了!”

    两人听得均是一愣,裴彬一下伸手撩开帘子:“你说甚么?”

    “方才,回府的小厮说,那安尚书府上,似乎是走水了!”

    安知珺一惊:“烧着哪儿了?”

    “便是不知道,事态紧急,三爷,安二姑娘,您们看……”

    “给我马上回安府!”裴彬脸色一变,“李信你找几个奴婢去帮着扑火!”

    “哎,奴婢先行一步。”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呢?安知珺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安,眉头跳了跳,不由得便伸手去抚了抚,不会烧到非花苑吧?

    等安知珺与裴彬回到安尚书府时,发现门前早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安知珺与裴彬下了马车时,见那滚滚浓烟却是从府后头冒出来的。

    这走水的地儿,看来是后院。安知珺心里突突直跳。

    李信跟带来救场的人,一见着裴彬便急了:“爷,您来得可好,这安府上的人忒不讲理,奴婢说了是护国公府的人,奉三爷的命前来扑火的,可这些狗奴才不信,硬是不让我们进府。”

    跟他们打过交道的刘总管也见着赶来的裴彬,苦笑着见礼后赔礼:“裴三爷见谅,裴三爷好意奴婢们心领了,可这毕竟是老爷府上,事有郡主处理,再说里头场面混乱,实在不宜让外人进入,裴三爷多多包涵。”

    “那本爷能进不能进?”裴彬脸色冷峻下来,淡淡地问。

    “裴三爷自是能进的,请。”

    安知珺与裴彬匆匆入得府,一路朝后院走去,见着那火烟正是从西厢那方向冒出的,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浓烈,但喘着气儿看着浓烟确实是从非花苑升起的时候,心都凉了,双腿一软,便要摔了下去。

    “蓁蓁!”裴彬一手揽着她的细腰稳住了,他何曾没看出来,那走水的院子,便是娘子住的非花苑呢?朗朗白日,竟有这等粗心的奴婢,让院子烧起来了?该死。

    非花苑因地处偏僻,离水源远,救火的人只能拿着木桶,铜盆等容器装着水来回跑着,等安知珺与裴彬走近时,才发现烧的不止是非花苑,连青翠园里也大火升腾。

    非花苑的奴婢神色惶恐,站在一旁看着那小厮跟仆妇救火,柳梅与木梅焦急还焦急地在一旁叫喊着让小厮先扑哪一处,手里跟脚下,都拿着满满的东西,怕是从院子里抢出的。

    见着回来的安知珺,柳梅一个箭步跑到了她跟前,哭着跪了下去:“姑娘,奴婢没用,那火太大,奴婢没办法将姑娘的东西搬出来,那青翠园也是。”

    安知珺来不及追问这火是如何烧起来的,看着烧塌的两个院子,想到的是里头的嫁妆,还有这个月来,辛辛苦苦缝制的绣鞋喜帕,为出嫁做的一切,都没了!

    她所有的一切,又一次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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