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军劝降之人的话,让城头伤的官兵一阵宣哗,一个个紧紧盯着那架上之人猛看,这个人就是川军总兵邓玘?邓玘兵败自杀?那南阳岂不是没救了?
一时间士气跌倒了谷底,上一次就差点被人家攻破,这一次没了援兵,没人相信他们能守住这城门。
“别听贼人一派胡言,巡抚大人已经将开封之贼人击败,不日将派兵援救我南阳,只要我们坚持住,必能击败城外贼军,还我南阳一个朗朗乾坤。”许士柔高声道。
许士柔之言说的也算是事实,朝廷不会眼睁睁看着南阳沦陷,只是文涛的嘴,骗人的鬼,谎话说的太多,到了关键时候,却已经没人能信任他。
没理会城头上许士柔安抚军心的动作,裴小二站在战阵最前列,举头望着远方的城墙,心有所动。
“裴德财的消息,开封府的李自成战败了,开封附近的官兵算是腾出了手来,咱们进攻南阳的脚步要加快了,要不然等到官兵大举南下,届时这个南阳可就不好打了。”裴小二望着城头说道。
“大将军,末将请战。”裴猪儿第一个站了出来,他一直呆在后军保护后军辎重老弱的安全,听说此次与川军大战,王道直竟犯下大错,被裴小二一撸到底,直接变成了一个小卒,在后军养伤,心有所动。
王道直下去了,他留下的勇武军提督的位置也就让了出来,让裴猪儿眼热不已,要论资历,论军功,他裴猪儿都是数一数二,要排也该排到他裴猪儿了,这次进攻南阳,裴猪儿更是一连三次主动申请,要充作攻城主力,为大将军效命。
裴小二对这个职位早有安排,这个人正是裴猪儿,要论起来这个职位除了裴猪儿也确实没有其他更合适之人,要不是上一次裴猪儿犯错,恐怕早就升到了这个地位,这一次裴猪儿主动申请,正要与裴小二一拍即合,就这样裴猪儿重新回到战争最前线。
“好,裴猪儿命你率领你部,立即进攻,给我拿下南阳城。”
“是,末将遵命。”裴猪儿兴奋答应,回到本阵,对身后将士们道:“儿郎们,咱们终于又回到前线,建功立业就在当下,随我冲啊!!!”
此次裴家军进攻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进攻方式更加有条理,攻城器械也更加丰富,结实耐用,并且兵员也换成一直在后方养精蓄锐的裴猪儿部,显然对于此次进攻势在必得。
“陈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守住城门,朝廷援军很快就到,到那时我给你请功。”战事开始,许士柔拉过陈呜珂许诺道。他是文官,自然要回到衙门内去运筹去了,君子不立围墙之下他懂得比谁都多,自然不会站在城墙这么危险的地方。
“是,末将必将拼死保护我南阳。”陈呜珂说的有些心气不足,能不能守住城门他自己同样没有十足把我,故而将拼死二字说的极重。
此时,城外裴家军的火炮开始发射,一发发炮弹打在城楼,让城上的文官着实体会了一番战场的场景,许士柔也不多话,重重拍了拍陈呜珂的手,“一切都交给陈将军了。”
随后便领着一众文官衙役等人匆匆离开了城头。
南阳城中,袁家。
时隔多日,袁楷终于再一次走进了赵京仕居住的小院,前来寻找赵京仕。
局势的变化着实出乎袁楷的预料,他本来一直在支持城外裴家军与做一个良民之见左右徘徊,上一次裴家军差点攻入南阳城之时,他便决定投靠城外裴家军。
谁料在他还未做出什么动作之时,城外援军忽至,裴家军被迫撤兵,袁楷闻得消息之后,立即变脸,将派出去的家丁收了回来,还差点将赵京仕送去见官。
幸好,赵京仕的姨妈吴氏乃是袁楷的妻子,得知消息之后,在家中施展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传统戏码,这才迫使袁楷放弃将赵京仕送官的想法,不过也不在见赵京仕。
没想到,城外裴家军在百重山附近全歼川兵,不仅如此裴家军再一次兵临城下,这一次恐怕再也没有援军能够支援南阳,南阳城破在即,袁楷的想法再一次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贤侄,我这也是没办法,我袁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身家性命全都系在我一人身上,我自然要慎之又慎。”袁楷苦着脸搬出全家性命当做借口,来为他再三横跳做解释。
看着这张恬不知耻的老脸,赵京仕真想一巴掌糊在他的脸上,见小利而忘义,做大事而惜身,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事。
只是,眼下大事未成,他们赵家还需要策反这袁楷,让他配合裴家军拿下南阳,也好巩固赵家在裴家军内部的地位,是在不宜将袁楷得罪,这才强忍着恶心之意,与袁楷虚与委蛇。
“世叔的难处我也有耳闻,我自然不会怪罪世叔。”赵京仕昧着良心道。
“那就好,那就好,眼看城外裴将军就要攻入南阳,届时裴将军那里还望贤侄多多美言才是。”袁楷笑道。
“那时自然,只是世叔,眼下裴家军已经度过了最难时刻,眼看着破城在即,世叔这个时候再投过去,功劳自然没有哦前几天大了,还望世叔能有个心里准备。”赵京仕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这”袁楷脸色有些难看,“贤侄,这裴家军这不是还没有攻入南阳么,此时我就投靠裴家军岂能不算大功一件?有道是事在人为,这件事还要贤侄在裴家军面前好生劝劝,以贤侄与裴将军之间的关系,岂非易如反掌?”
赵京仕气极反笑,这老货不想雪中送炭,反而恬不知耻的想得到与雪中送炭一样的功劳,这世上岂能有如此好事?就算真有这样的好事,有岂能落到他袁家身上?
赵京仕站起身来,走到袁楷身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世叔赎罪,我自问在裴将军面前没这么大面子,办不到此事,还请世叔另请高明吧,另外,小侄的来意想来以世叔的聪明已经猜到了,只是现在裴家军破城已无悬念,我这趟算是白走了,我这就回去找裴家军谢罪,世叔好自为之吧!”
说完,赵京仕竟然转身就要离开。这要是让赵京仕离开了,一旦裴家军进城,他袁家不仅好处没有,反而就连现在的财富能不能保住也不一定,虽说他早就打听到裴家军做事极有章法,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刀把子在别人手中,别人一旦改变主意,那他袁家可能到了他这一代就要绝嗣了。
想到这,袁楷快步上前,拦住赵京仕,道:“贤侄,贤侄,以前是我不对,趁着裴家军还没进城这个空档,咱们可以将功折罪啊。”
赵京仕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世叔,这次你不在变了?”
“不变了,不变了”袁楷连声道。
“那就好,我裴家军自从入城再到占领南阳中间肯定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我们能在这段时间内拿下许士柔等一众文武,必能减少我裴家军攻城伤亡,缩短我军占领南阳的时间,也算是大功一件,不知世叔怎么想?”赵京仕道。
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这一次行动不仅没有成为增分项,反而大大失分,要是这样回去,估计会被自家老爹活活打死,所以他岂是那么容易就离开?只是这袁楷实在是太过于反复无常,要不行此下策,则又则能让袁楷下定决心?
“拿,拿下许士柔?不行,不行。”袁楷吓了一跳,在他心目中裴家军进攻南阳,他袁家在旁敲敲边鼓,鼓噪一下士气也就行了,这样一旦朝廷日后追究起来,他们也不是主犯,到时候使点银子就能让他们逃脱惩罚,而赵京仕的话则是让他们成为主力,这是万万不能。
“既然如此,世叔后会有期。”赵京仕不在废话,转身就走。
就在此时,一名家丁急匆匆跑来,对袁楷道:“老爷,咱们在城门口的人回报,说城外裴家军已经攻上了城头,眼看着就要拿下城门了。”
“什么?”袁楷吃了已经,看着已经走远的赵京仕,一咬牙,高呼:“贤侄,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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