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俊揉了揉酸麻的手臂,伸手将那小将拉了起来。那小将两个眼睛乌青,颧骨上肿了1块,嘴角有些撕裂,1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尽管如此,那小将的眼神中却依旧直直的盯着李国俊,带着1丝不甘,1丝倔强,1丝绝望。
“你叫什么名字?”李国俊问道。
谁料那小将只是将头1歪,看也不看李国俊。
“你不说,那我就只能找1个知道的人来说说了。”李国俊笑道。
李国俊道现在还记得当初攻成都的时候,城墙上的那个公鸭嗓子的声音。这个声音是李国俊听到最难听的声音,1个太监的声音。而成都城中能用太监的地方,除了蜀王府还能有谁?
“去将蜀王府的管事太监找过来1个。”随着李国俊的命令,身后亲兵迅速朝着监牢外跑去。
终于,那小将的眼中闪现出1丝慌乱。
李国俊也不理他,站在原地静静等待。半个时辰之后,1个太监在亲兵的带领下,急匆匆赶来。
“奴婢尹洗,见过将军。”
“别废话,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此人身份?”李国俊看着尹洗,指着那小将道。
尹洗看到那小将,有些意外,犹豫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既然不知道,那你也就没用了,拖出去砍了。”李国俊声音冷冽。
身边亲兵拖着尹洗,便朝外面走去。这阵仗,在蜀王府厮混了大半辈子的尹洗何曾见过,1言不合就杀人,果然是1群弑杀的莽夫,关键是就算被杀了,他到了阴曹地府都没地方喊冤。
当下,尹洗剧烈挣扎起来,口中大叫:“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将军饶命。”
亲兵将尹洗拉了过来。尹洗来不及喘气,慌忙诉说了起来。
说起来这也是蜀王府的1桩丑闻。现任蜀王朱至澍还是世子的时候,就曾以好色闻名,广纳妻妾更是数不胜数。但有句老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朱至澍就遇到1个令他偷不着,而日思夜想的那个女人。
只是这个女人的身份比较尴尬,她是朱至澍的亲弟弟,朱至汈的妃。弟媳妇,想想都刺激。
朋友妻,不客气。来到朱至澍这,就变成了兄弟妻,自己也不客气。后来,朱至汈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1日,朱至澍喝了点酒,正巧与朱至汈的妃邹氏相遇。
本来朱至澍此人就性格贪婪,看中的东西没有得不到手的,更何况还喝了点酒,自制力下降严重。当场便霸王硬上弓,将邹氏强暴。
邹氏小门小姓出身,怎敢与朱至澍相抗衡,受到屈辱之后,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平日里更是躲着朱至澍。
只是,朱至澍的欲望是无限的,有了第1次之后,更是3番5次寻找邹氏。日积月累下来,邹氏怀孕了。
朱至汈得知此事,如遭重击,浑浑噩噩3天之后,撒手人寰。邹氏羞愧自杀,后被朱至澍发现,以邹氏全族姓命为要挟,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从此,邹氏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十个月后,1名男婴诞生,就是这名小将,而邹氏也难产而死。
朱至澍对邹氏全部的感情,全都倾注到这名男婴身上。但,这件事毕竟是1桩丑闻,养在王府难免就会露出什么马脚。不得已,朱至澍只能将男婴养在府外,就连名字都虽他母亲,姓邹,命毓祚并派出王府护卫日夜守护,1直到了成年。
这件事在蜀王府已经成了1桩公开的秘密,而朱至澍的枕边人,王妃更是知道的1清2楚。王妃对于这个孽种大为不满,甚至屡次动用身边关系影响,想要除掉此人,只是在朱至澍的护卫下,没能得逞。这种环境,也造成了邹毓祚敏感,要强的性格。
李国俊听到邹毓祚的身世之后,暗道不愧是大户人家,就是乱。挥手让尹洗退下,李国俊来到邹毓祚身边,提了提他的小腿,道:“没想到你的身世还挺曲折。”
邹毓祚扭过头,没有答话。李国俊继续道:“我知道你必然在恨,恨你爹,恨你娘,恨那个王妃,恨朱平樻。你恨你爹怎么是个畜生,恨你娘为什么生下你,恨王妃、朱平樻,他们日后都能继承蜀王府,而你什么都得不到。
不过现在不1样了,现在裴家军来了,1切都有机会改变,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将他们踩在脚下,让他们仰仗你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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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1出,邹毓祚立时死死盯着李国俊。李国俊轻松道:“现在正是改朝换代之时,只要你能立下不世之功,说不定再新朝,新1任的蜀王就从你开始。”
邹毓祚终于开口:“裴小2?”
“正是。”李国俊说的理所当然,“再者说,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邹毓祚沉默,良久之后。“好,我答应你。”邹毓祚颤抖的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在李国俊身前跪下,“见过将军。”
李国俊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时,王象云也已经将挑选好的降官带了出来。李国俊大眼1扫,差不多十几号人的样子,大多数李国俊都不认识,不过他信任王象云,并没有说什么,点头道:“既然挑选好了,那边走吧。”
成都城突然陷落的消息,像1阵风,迅速传遍了4川的各个地方。乡野之中的义军流贼,受到感召,变得欢欣鼓舞。他们的气焰1下子高涨万倍。
无数已经起势,或者准备起势的野心之辈,1下子全都冒出头来,他们已经不满于在乡间劫掠1些乡绅百姓,转而开始围攻附近的州县,4川的形势
与之相对的则是大明的官员。他们震惊万分,如丧考妣,痛心疾首的同时,开始疲于应对层出不穷的各路义军。但与这些外在相比,更为重要的转变则是这些官员的心里。
原本这些官员对于流贼有着极强的心里优势,他们是官,而义军势贼。官兵抓贼,岂不是手到擒来。但是成都陷落之后,这种心里优势便不复存在。成都都已经陷落,那么过几天,他们是不是官,还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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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陷落,好似1切都没变,又好似1切都变了。
剑州。
‘啪啦’1声,王维章将手中的景德镇上好的瓷器摔在地上,砸得粉碎,口中骂道:“萧士玮,当初是谁幸事旦旦的像我保证,成都稳如泰山,绝对不可能破,劝我不用派遣大军守卫成都,可是现在你又怎么说?你该当何罪?”。
地上,剑州兵备道萧士玮将脑袋死死按在地上,任由破碎的瓷片在其额头上划出1道道伤痕,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听到王维章这般说,萧士玮道:“大人,卑职万万没想到成都守军竟然能蠢笨于斯,不关卑职的事。”
“不干你的事?”王维章好像听到了巨大的笑话,“不干你的事,难不成是本抚的责任么?全是推脱之言。天子圣明,天下沦落于斯,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所蒙蔽了。”
“大人,都是成都按察使徐良栋守城不利,这才导致”
“好了,好了,你不必说了。”王维章打断他,“徐大人已经壮烈殉国了,难道你讲责任全都推到他身上,朝廷就能相信你么?”
萧士玮1下子全都明白了,他的脸色1下子变得煞白,嘴唇颤抖,却1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士玮,你就停职待参吧!”王维章不屑的看了他1眼,对门外吩咐道:“来人,将萧大人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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