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错了吗?”
客厅的地板上用盐堆绘制一个圆圈,而萩原研二跪坐在里面对我的审问。
“我做的很好唉!瞳酱当时你手抖的跟筛子一样,我不得已才附身上去进行拆弹。”萩原研二理直气壮的反驳着,明明都是大人了还鼓起脸颊装无辜。
“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你后面说的话!”
“欸?我明明模仿的很像瞳酱啊。”
一般只有强大凶恶的鬼魂才能附身,但不知怎么的,身为普通幽灵的他无师自通学会了附身,凭依在我的身上还夺走了身体控制权。
幸好萩原研二并非恶灵,只是拆了个弹又说了一些话。
但问题就出在后面的话上。
“什么是‘我是天才’啊,就算我平时在怎么厚脸皮也说不出这话吧,还是在目暮警部面前,丢死人了……”
附身时我的意识都还在,就像是灵魂被挤出来一样,身为一个旁观者在观看自己的身体说出不要脸的话,简直不忍直视。
今天上班后遇到白鸟和美和子他们都一脸揶揄地说着“天才来了啊。”,羞耻的我当场逃走。
“而且啊,你那个朋友松田,他今天可是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还邀请我晚上去喝酒,一看就是想套话,幸好我机智找理由跑了……”
“但我真的没说多余的话啊,”萩原研二努力地回忆着,“小阵平以前洞察力挺差的……也只有直觉好一点,瞳酱就随便说说糊弄他吧,小阵平很好忽悠的!”
“咱俩说的是一个人吗?”糊弄的话我早就说过了,什么夏威夷学的,老师教的好我学的快之类的,但松田直接了当的提出要交流一下拆弹的心得。我能有什么心得,那四句顺口溜吗?
“干脆这两天我从新教瞳酱如何拆弹吧。”萩原提出新的建议,被我直接否决。
“我对机械不在行,打游戏玩电脑是我最大程度了解,其他的都不行,免谈!”夏威夷学习驾驶还是死记硬背凭借身体记忆学会的,但是拆弹这种精细的活还是饶了我吧,脑容量已经不够用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跟松田说,‘萩原研二的灵魂在这里’,他会怎么做?”我试着从另一个角度解决,如果对方是灵异爱好者的好就好办了。
“大概……会帮你打119去精神科挂号吧。”萩原不确定地回答。
“就是啊,一般人谁会相信有鬼魂存在啊……”希望松田好奇心不要太强烈,毕竟编纂室后面的水太深,就算是我知道的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前世玩的剧情早就忘掉了,但为了保证自己的小命,我一直都踏踏实实地充当毫不知情的工具人干活,在现有的平衡下如履薄冰。
“真是的,当个打工人怎么这么艰难。”我抱怨着,抓起起沙发上的玉桂狗抱枕把脸埋在里面,呜呜呜,社会好黑暗,好想回到过去。
头上传来异样的寒冷感,抬起头,只见萩原研二笑眯眯地伸手做摸头状,透明的手从我的身体穿过,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温柔地说道:“放心吧瞳酱,我会保护好你的,就算是遇到了大boss——”他停顿了一秒,“到时候还是一起逃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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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恼就让未来的自己烦恼吧,现在我需要的是美食安慰。
又一次谢绝了松田的喝酒邀请,我在下班的路上排队等候购买网红蛋糕,顺带着遛一遛显现时间越来越长的幽灵。
“小阵平果然还是没有女人缘啊,邀请女性怎么能那么说,‘喂,下班之后去喝酒吧’,又不是大叔们的酒会。”萩原研二愤愤不平的吐槽,“要是我就不会这么说。”
“欸?你说说,看看我动心吗。”排队的时候太过于无聊,我干脆带上手机耳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与萩原聊天。
“可爱的小姐,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萩原研二微微躬身向着我伸出手,过分明亮的下垂眼中透露出淡淡地笑意,然后轻眨左眼,用充满了磁性的声音轻声说道,“就只有你~和~我。”
……这家伙,干嘛去做警察啊,这条件去当个爱抖露模特牛郎什么,也不至于这么早死了。
我压制住内心的一丝萌动,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一般般吧,太油腻了。”
“欸??”萩原研二带着不服气的表情一样凑近观察我,“不可能!瞳酱绝对心动了吧。”
“呵,”我二十多年的表情控制能力岂能是你看破的?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我扯开话题,“研二你以前很受女性欢迎吧。”
“那是,我可比小阵平受欢迎好几倍呢。”萩原研二骄傲的挺胸抬头,鼻子都要翘到天上。
“但是啊,太过于花心可不好……”我微微抬头,指向街对过的露天咖啡厅。
在我们对面的露天咖啡厅中,坐着一名打扮时尚的男性。精心打理过发型,时尚合体的衣服,衬托出帅气的淡妆,再加上恰到好处的奢侈品装饰,只是坐在那里就引起周围几名女生的偷偷打量。
“玩弄感情可是会遭受报应的。”
透过眼镜框外看到,这人的身边缠绕着一名女性外形的怨灵。长长的舌头缠绕在男人身上,充满怨念的眼睛狠毒地瞪着每一位对他抱有兴趣的女性。
【不能看!】【滚远点!】【x君是属于我的!】
“诺,就像那样。”我收回目光,看回萩原研二来洗洗眼睛。
“欸——??会那样吗??”萩原研二惊讶的叫出声来。
“灵只会根据本能缠绕属性相符的人,那种恶灵要么是因为他玩弄的女人而产生,要么是因为他的气质所吸引来的,总之都是活该啦活该!”
路过那家咖啡厅时,我可是听到了,那男人正在电话里勾搭女生,甜言蜜语的约了晚上再见,分明就是个人渣。
“所以,要是太风流花心的话,会招来那些东西哦。”
研二回想着自己残缺的记忆,摇摇头澄清自己,“我可不一样,虽然喜欢和女生们聊天,但可是从来没有玩弄过感情,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而且我都还没交过……”
“要一份蛋糕!”
排队正好轮到我,没听到他后面的话,那也不是重要的事,现在重要的是这网上一致好评草莓巧克力芝士蛋糕,虽然小贵但是外形看起来物有所值,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如果不好吃的话……我绝对会在各个网站留言给差评的!
美滋滋的拎着蛋糕转身离开,正好看到街对面的人渣也等到了他在等的人。
“哇!牛x!”我不由自主地感叹着。
来的是名漂亮女性,白色素雅的连衣裙衬着人纯洁又美丽,只不过……
她的背后有着数名男性的怨灵,年纪从青年到老头都有,纠结在她的身边,嘶吼着【喜欢】【爱你】【不要离开】等等的呓语。
简直天生一对,绝配啊!我衷心祝福这一对永远锁死,别再祸害其他人。
萩原研二大概是没见过这种,呆愣在原地几秒后才醒过来追上我的步伐。他的表情还不敢置信,不停地回头瞥向那二人,“明明那么优雅的女士……”
“你以为呢,人渣可是不分性别。”我语重心长的说着,想想近几年的报道,海王病娇跟踪狂的新闻不断增加,也导致相关的案件也多了起来,虽然大多数人都是活该自作自受。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类就是这么表里不一的生物啊。”
“放心吧,我对瞳酱可是真心的!”萩原研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开着半真半假的玩笑话。
我无视了他的话,指了指马路中央扶着老奶奶的青年。小哥虽然带着棒球帽又背着乐器箱,虽然看不清面貌,但凌乱的胡茬一看就是街头乐手桀骜不驯的风格。但就是这样一个看着与“扶老人过马路”完全无关的摇滚青年,不但帮助老奶奶过了马路,还帮助一旁的年轻妈妈将婴儿车抬上人行道,简直是我辈青年们的楷模。
“轻浮男在已经不流行了,喏,现在吃香的是那种暖男。”
我向萩原研二介绍着现代男人会做家务的必要性,期待着他万一哪一天能如同田螺先生一样帮我干家务,也算是我没有白养他这么久。
说了半天没有回音,回头一看他该呆愣在马路边上,直直地望着某个方向。
“怎么了?看见你女朋友了?”突然折回太过于突兀,我只能装作要去街头便利店买东西返回。
“我…好像…认识他…?”
我顺着萩原研二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刚才那位老奶奶缓慢地走着。“你认识的长辈?”
“不,是他,刚才那位戴帽子的男人。”
“你说那个街头乐手?”
说来也奇怪,我就走过7、8秒的时间,那小哥已经不见了,是急着去赶场吗。
“瞳!拜托你去那边看看!我好像认识他!”萩原研二一反平时的轻快,表情凝重的恳求我,毕竟他只能在我周围5米左右晃荡。
“真麻烦…”嘴上这么说着,我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向着老奶奶的方向走过去。
这边的街道边上只是围墙,没有可以进出的商店。我们已经走到了下一个路口,也没有看到带着乐器盒的背影。
看来小哥赶场很急啊,跑的这么快。
“你想起什么了吗?”
萩原研二还是一无所获,他纠结的眉头拧成一团,不确定的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他可能是认识的朋友。”
貌似他缺失的记忆要见到那个人才会想起来,但是在偌大的东京都内,再次遇到那个小哥的几率堪比混合池中抽到特定卡的概率。
我叹口气,看了眼因为刚才晃动稍微有点变形的蛋糕。
“有缘分总会再见的,先回去吧,可以分你一口蛋糕闻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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