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的平静生活比不上昨晚的惊心动魄来的印象深刻,刺激是真刺激,浑身冒冷汗头皮发麻的刺激。
不过这种刺激不想经历第二遍了。
狄远恒给手机充了会电后,按捏着酸痛的小腿肌,给他大哥打了个电话。
“嘟嘟……”电话接通了。
“哥,在忙吗?”
“该忙的昨天已经忙完了,这两天收尾就行了。”大哥狄远赫察觉到弟弟话语中的疲惫,“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嘶啊。”狄远恒一不小心按到了胀酸的穴位,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昨天爸没打电话和你说吗?”
“他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他这两天要回b城上班,叫我不用在b城等他,直接开车去外公家。”
“估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事情还没发生。”狄远恒想想又摇头,开始叹气,“哥,你快点来吧,我一晚上没睡,你肯定猜不到昨晚我经历了些什么,我至少通宵走了十几公里。”
他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来外公家就是像去农家乐一样度假,但没想到会玩这么刺激。”
说着,狄远恒心里又有点后悔,“头一次见到狼,我带了手机居然忘了拍照片,早知道该把家里的单反带上,多难得的机会啊。”
“没受伤已经很幸运了,还想什么拍照。”狄远赫说。
“还是太可惜了,这两天我得叫家里的阿姨帮我把我的单反寄过来。”狄远恒说。
兄弟两聊了两句后挂了电话。
狄远赫收拾好一旁的专业书,最近他喜欢上做机械模具,地上尖嘴钳电钻烙铁等摆了一地,要做的器械也只做了大体的轮廓,接下来的工作就只能等假期结束回来再继续。
一旁巴掌大小的蝴蝶犬凑了过来,咬着扳手不松口,狄远赫想起来自己忘了和阿恒说这个假期他还要带多一只狗过去。
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外公家足足养了四只狗,多一只也无妨。
他的室友两只手指拎起幼犬的后颈皮,幼犬不得不松开扳手,悬空的四个爪爪在空中扑腾,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呜咽声。
室友对比着幼犬和手机上的图,“这应该不是纯种犬,是蝴蝶犬的串儿,我妹买的时候居然都没问清楚卖家,图它美貌就带回家了。”
说着开始动手动脚,把幼犬的脚掌按在自己的手心里,“它的爪居然是圆的!”
“长得有点像英国查理王小猎犬,毛都是有点卷的,天啊它太可爱了。”室友才照顾了几天,便自封为爹,“爸爸舍不得你离开你。”
狄远赫搭腔,“你妈还是不同意养它吗?”
“我妹下个学期就初三了,万一养着养着又呼吸道过敏耽误学习,我妈肯定不同意。”室友把幼犬放回方枕上,“估计要等她上高中才能养,可怜我儿要在外流浪一年。”
狄远赫翻了翻日历,两天后学校正式放假,他到时候开车去葡泸,只是没有给这小狗买宠物箱,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把它带上车。
他的目光转了几圈,停留在学校发的迷彩旅行包上。
等到身上的睡意散去,森芒睁开眼睛已经到了傍晚了。
晚霞绚烂多彩,从蓝色转为橙黄色,再变为铺天的红色,最后在夕阳沉落后只剩下燃烧后剩下的浓黑,像昨晚的火把燃烧到灰烬的颜色。
森芒抱着亚历山大趴在窗台边,看着夜色发呆,即使已经睡得很充分了,但还是觉得身上倦怠乏力,不想动弹。
“那当然了。”外公收拾了两件干净的衣服放到椅子的扶手上,“亚历山大压在你的身上睡了一个多小时,不累才稀奇。”
他递了杯水给自己的小孙儿,“原本让你洗完澡吃点东西再睡,结果你直接睡过去了,怎么喊都不醒,看这身邋遢的模样,赶紧来喝完去把自己洗干净。”
森芒揉着眼睛皱着脸把亚历山大推到一边,拿上衣服听话地走进了浴室。
外公看着毛塌乱的亚历山大,又看看在院子里玩闹的三只狗子,更是疲惫地揉了揉自己肩膀。
经过昨天一劫,洗狗的日子不得不提前了。
狗子x4,困难x4
想到家里雪花漫天飞,自己一身毛的模样,外公还没开始洗就已经累了,这次继续去镇上宠物店洗狗吧。
狄爸爸刚在外面抽完烟,身上还残留着烟味,他走向外公,“我明天就要回b城了,爸,我们谈谈吧。”
外公瞥了他一眼,答应了。
两人坐在阳台的椅子上,面向快消散的霞光,夜晚带走了白日的酷暑,蝉鸣声响得更聒噪了。
狄绍给自己的岳父倒了杯水,率先打破了僵局,“爸,从我和森可离婚之后到现在好多年了,我一直在反省,我知道我在这段婚姻中犯了很多错误,我对不起森可。”
外公嗤笑道,“原来你心里清楚啊。”
“在我心目中森可一直是我的妻子,我会补偿她和孩子的。”狄绍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银行卡,“这张是给森可的,这张是给芒芒的,每张卡里有四百万,算是我的诚心。”
“钱不必了。”外公没接银行卡,“当初你和森可离婚的时候,两家已经说得很清楚,财产分割和孩子抚养权的问题也列的明明白白。”
外公继续说,“你们离婚六年了,这六年两家都心怀芥蒂互不联系,你没看望过森芒,我们也没看望过远恒和远赫,我们都不必有愧疚。”
“孩子是无辜的。”狄绍看着手中的手机,想到了今早拍的小儿子的照片,“我想让森芒过得更好些。”
外公一点面子也没给前女婿留,“孩子改名了叫森芒,不叫狄远声了,我们对他负责,你不用。”
狄绍连续被杠,面子有点挂不住了,“爸,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我带着诚心来的,我原本以为森芒会像远赫远恒一样,但我没想到他不但没读幼儿园,现在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也没去。”
“你现在是在责备我了?”外公拍了两下桌子,提高了音量,“那你知道我们不送去的理由有多心痛吗?”
刚说完,外公立马停止对话,转头看向了浴室,里面灯还亮着,水声哗啦啦响,小孩在里面应该听不见他们的争吵。
接着,外公把声音压得更低,“你以为我不想,你以为我们不想吗?”
“他三岁的时候,请了保姆帮忙做饭带去幼儿园,结果有一天老师打电话说孩子在幼儿园不说话不和其他小朋友玩,午饭也吃得很少,建议家长送去医院看看。”
“那通电话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当时森可在外地出差没空,打电话叫我带去医院看看,医生说幸好就诊早,然后给孩子开了药,还约了下次就诊时间。”
“那时我的研究没做了,老婆子写到一半的书没写了,我们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外公抹掉眼角的泪光,“天天烧香拜佛,盼着他的病快点好,但他的病一直没有好转。”
“森芒一岁时能开口学说话,到了四岁还没能流畅地说出一句话,现在好不容易把他养好了,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时候来插手他的事情。”
外公越说越气,“狄绍,你当初没有负起你的责任,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你给再多的钱都是森芒应得的。”
“我会弥补的。”狄绍沉默一会后,又重复说了一次,“我会弥补的。”
“不需要。”外公没喝半口前女婿倒的水,伸手把水杯里温凉的水倒进旁边的小盆栽中,“你明天就走了,我祝你一路顺风。”
晚餐过后,狄绍拿出了自己的行李箱,秘书已经提醒过几次了,时不候人,他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回b城了。
狄远恒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老爸收拾着行李,从小到大总是聚少离多,这种情形他已经很习惯了。
东西并不多,很快收拾好了,狄爸爸少有地和自己儿子谈心,“阿恒,今天我和你外公聊了一下,他说我是个很失职的父亲,你也这样认为吗?”
“不是,爸你怎么会这么想。”狄远恒的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想到外公和老爸僵硬的关系,估摸着今天爸爸大概率被骂了,他安慰道,“你做的很棒了,况且我和哥两个男生,过的糙点就糙点,不需要像女生那样精心地照顾。”
为了让老父亲的心好受些,狄远恒举例对比,“我同学他爸在他高考那年出轨,还和他妈打官司闹离婚,一点也没顾及高考生的感受,原本他的志愿是a大,结果高考失利没去成,对比之下,爸你真的很不错了,至少对感情是忠诚的。”
“你和妈妈都是很好的人,只是错过了而已。”说着,狄远恒想起这两天听到的消息,“听外婆说,妈妈最近交了新男友,听说处的不错。”
狄爸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神色中带着难以置信和馁败,“不是……她前两天还打电话给我,没有提过她有对象这件事。”
狄远恒刷着手机上的新闻,没注意到自己老爸的失态,顺着话题往下说,“爸要是你想找新的,我和阿赫都不会反对。”
“别说胡话。”狄爸爸呵斥,说完把行李箱拉链拉上,“我去检查车的情况,顺便把行李放上车。”
说罢,还责怪狄远恒,“你已经成年了,别老是玩手机,玩物丧志。”
狄爸爸没等儿子回应便拉着行李箱下楼了,狄远恒觉得莫名其妙,继续刷了会新闻,余光瞥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去检查车怎么不带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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