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地处洛阳以北,此次出手的世家豪族并不多,内部力量依旧稳固;西北是并州、北面是冀州、东面又是兖州,乃兵家必争之地。”
“此刻主公若守此地,得不偿失;而吕布手持重兵,却苦于无容身之地,主公不如将此地送给吕布!”
“送给吕布!?”周野一惊。
“不错。”
郭嘉坐了下来,点了一筒烟:“冀州韩馥,无用之人,虽和主公有约在先,但依他的能力,是决计守不住冀州这块地盘的。”
“卢植刘虞虽在幽州,但幽州重在防守恢复,此刻分兵夺冀州,一在道义上站不住脚,第二亦自身空虚,易攻而难守。”
“吕布入河内,必虎视冀州;而冀州之地,一向被袁绍视为后院,到时候……”
“到时候让吕布跟袁绍去争,袁绍又多了一个强敌!”周野道。
郭嘉含笑点头。
“那要是吕布认袁绍做义父呢?”貂蝉忽然道。
郭嘉正猛地吸了一口烟,一听这话猛地咳嗽起来。
“无妨。”周野一笑,道:“吕布为天下所忌,袁绍为曹刘孙等人所忌,这两人走到一块,到是遂了我的意。”
不怕你做大,就怕你做不大。
“古语言欲先息之,必先张之。”郭嘉也点头,道:“吕布三背其主,性格反复无常;袁绍胸无大志,这两人要是走到一块,不攻自破。”
周野打定主意,即刻让何后拟旨,夸赞吕布为先帝赏识之臣,封他为朝歌侯,领河内全郡之地,拱卫司隶。
“世家豪族,先让他们等着,到齐了一块见!”
“我得赶紧把事办了,好回去收了张辽。”
周野大笑道。
吕布撤军回河东,走到野王地界的时候,心也甚是担忧。
周野在长安,距离河东太近了,自己要是去了河东,他会不会来捶自己?
但不去河东,其他地方又被人占了。
“天下之大,竟无容我之处么!?”吕布仰天长叹,眼中有不甘色。
“将军有盖天下之勇,何惧周云天?不若将兵长安,将其击破,再成太师未成之功。”有人道。
吕布一脚就把说这话的人给踹飞了。
开玩笑,我捶得过周云天至于混到这一步?
“报!”
恰好,信至。
“冠军侯提议,表您为朝歌侯,领河内全郡,太后允之。”
“什么!”
吕布大步而来,拿过懿旨翻来覆去的看,欣喜若狂:“我与他有仇,为何竟赐此地予我?”
“将军,只怕是要用您对付其他人。”高顺道。
“不管如何,河内富裕之地,他能许给我,自是极好的!”
吕布哈哈大笑,道:“天下皆知我和他有仇,如今他主动示好,到是给了我和他重修关系的机会。”
“若能和冠军侯握手言和,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吕布大喜,又道:“他是冠军侯,名震天下,如今又迎回了太后,和那袁绍南北对峙,竟还能照看我吕布,实是天大人情!”
高顺听到这也点了点头:“他虽击败主公,却是仰仗手下能将众多,但主公无敌之名,天下皆知。或许,他有招揽之心?”
“极有可能!”
吕布立刻写下回信,让人快马送给周野。
周野接到来信,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夫君,你怎么了?”貂蝉赶紧给他擦水。
“你自己看。”
貂蝉打开一看,也傻眼了。
“如若不嫌,布愿拜冠军侯为义父,拜公主等人为义母!”
周野不怕做吕布的敌人,但要做他义父,确实没那个胆子,自然婉拒。
但他给出了一个条件:舍弃张辽,再送吕布粮草十万石。
周野想过直接交换张辽,可这样张辽未必会答应,毕竟明摆着自己被算计了。
可他被吕布抛弃了就不一样了,无处归去,漂泊在外,自己顺手收了,再好不过。
吕布答应了!
张辽兵陷庐江,未必能安然撤回,拿来换了地盘和粮草,再好不过。
即刻传信于张辽,让他暂且不要撤兵,等自己发兵来策应。
张辽得信,感动落泪:“我道奉先为人无义,倒是我误会你了!”
稳住吕布之后,周野开始着手处理世家豪族之事。
“各家之人,可都到齐了?”
“还差三个。”郭嘉道。
听此言,周野眉头一皱:“路远?”
“除河东卫家之外,另外两家为富平李家、蓝田张家,皆在长安附近。”郭嘉又道。
周野再问:“什么背景?”
“家中有为官之人,但主要是经商致富,当年花钱在张让他们那拿了不少好处。”
“靠的这么近,那就是故意来迟了?”
“这几家态度颇为坚定,亦是司隶巨富之家,在外关系复杂,昔日董卓来都没多做得罪。”郭嘉点头。
张李二家,据传家中包括老少一块,足有万人;金钱不可计数,粮草可吃几十年,富可敌国。
“看来那就是刺头了。”周野冷冷一笑,道:“正想着如何跟这些人谈判,这三人就送上门来了。”
“让张郃高览过来,再修书一封,送去洛阳!”
“是!”
又两日,蓝天张家之主张兴、富平李家之主李望才姗姗来迟。
他们不但来了,还带了三千多个随从,就驻在霸陵和高陵一带,可以说是相当高调。
周野于长安城内,会见了这三十来个世家豪族之主。
“见过冠军侯!”
见周野挂剑而入,诸家主纷纷起身,满眼复杂的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年不过二十出头,历经风霜,以至于那双眼比起相同年纪的人,多出许多沧桑之色。
屡次用兵,死在他手中的人,亦有几十万,可谓当朝第一杀神。
封狼居胥,名震内外。
但那张脸上,却不见丝毫杀气,反而挂满了和煦的笑容。
这让众人心头一缓:看来他并没有众人口中那么不上道,还是看中了世家的潜力,要以拉拢为主的。
“诸位请坐。”
周野开口,众人皆坐了下来,司马防也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今日请诸位来此之意,诸位可知?”周野笑问道。
“愿闻其详。”
装傻。
周野不生气,笑着丢出了一个问题:“太后与弘农王遭董卓挟持,困于山内,幸本侯赶到,将其救出。”
“可诸侯却兴兵二十余万,将本侯堵在番须口内,几要害死我和太后。”
“敢问诸位,此事可知?”
这傻没法装,司马防点头:“知也。”
河内司马家,天下望族之一,在世家中地位极高,财力亦不凡。
司马防历任洛阳令、京兆尹,也是宦海之中的人物。
“诸侯围攻太后,当如何论之?”周野再问道。
“反贼也。”
这事已经有所定论,众人也没敢洗白。
“不错,正是反贼!”
周野点头,离座而起:“反贼二十万,围山前后三月之久,这钱粮,是诸位送来的吧?”
众人手猛地一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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