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卫东话音落下,卧室门就被打开了,史母一脸不敢置信的站在门口,“拿来干嘛?真要把钱给她?这是我们史家的钱,是我儿子辛苦赚来的钱,不能给!”

    史卫东懒得理她,看到史任还没动,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还不快去!还是说你有办法把这件事快速摆平?我可跟你说,你那主任的位置,不少人在虎视眈眈,钱没了还能再赚,这次升不了职,你得再熬多少年!事情既然出了,就快点解决!”

    他也心疼钱,也舍不得。

    但,是他们先暴露弱点的,这件事传出去的确不好听,只能在影响最恶劣之前,赶紧摆平。

    之后他们还能说他们给宁凝补偿了不少钱,多少也能赚回点名声,只要升了主任,还怕没钱吗?

    史任进了原身之前反锁自己的卧室,把藏在书本里的存折拿了出来,之前他说过,书桌上的东西一律不许碰,宁凝害怕他不高兴,打扫卫生也从来没碰过,自然也不知道他把存折放在哪里。

    他看到上面不到150的钱,拿着存折的手忍不住捏紧了。

    还差150块。

    史卫东盯着还是面无表情的宁凝,又点了一根烟,“一会儿去银行取钱,你今天就搬走,从此之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那是自然,我一向说到做到。”宁凝面上说着,心里却在冷笑,钱是原身身为妻子应得的,原身的命,史任还没还呢。

    要不是原身去世了,她又怎么可能穿到书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史任,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史卫东冷不丁地又补充了句,面色有些不自然,“我们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教你这些话的人。”

    宁凝耸了耸肩,无所谓了,他们既然误会她背后有人教,那就一直误会好了,反正她只要钱。

    而这,在史卫东看来,的确是有人教她,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史任慢吞吞地出来,忍不住蹙眉道:“快点!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

    说着,他伸手要存折。

    史任脸色灰白地把存折给了史卫东,史卫东打开存折一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把存折拿的稍微远了点,眯着眼睛看上面的数字。

    完事儿他把存折推到宁凝面前,“这是他的存折,要不这样,你先拿着,下午你俩去把离婚证领了。”

    宁凝翻开存折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合上了存折,也没给他们,就放在桌上,手指在上面时不时点两下。

    “你们钓过鱼吗?鱼儿上钩之后,还会挂鱼饵吗?”

    言外之意,离婚证领了,剩下的钱还会给吗?史卫东摆明了就是想用这150块打发她。

    史母看她这样还不满意,亮亮也争着要出来,她干脆抱着亮亮出了卧室,音量拔高,“存折都给你了,你还不满意?难道真要我们砸锅卖铁?宁凝,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太狠了!”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我这么做就是在帮你儿子消报应,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还有!我说的够明白了,八个月的工资分一半给我,少一分都不行,史任,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宁凝眼神犀利的看向史任,史任自然是不愿意接话。

    “你不说也没事,我可以去问,我相信会有人愿意跟我说。”

    史任觉得自己一直在被宁凝牵着鼻子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有被威胁的份儿,垂在腿两边的手,握成了拳头。

    史卫东闻言,叹了口气,又看向史母,“去,把我们的存折也拿出来。”

    史母闻言,当场就哭了,刚准备要嚎,就被史卫东一个眼神杀住了。

    “哭什么!还嫌别人笑话没看够?”

    史母恶狠狠地冲着黄大妈那边喊了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你笑话我,指不定明天就轮到你家了!有些人听着,关好自己的事,少打听别人家的事!”

    说完,她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儿子的存款都不够,还要他们的,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不知道存折在哪儿,我不去,要拿你去拿!”她也耍起了无赖。

    宁凝觉得很无语,这老太婆自诩是城里人,看不起农村人,可自己不也开始耍无赖?倒是原身,虽然是农村人,可也没怎么样,反而被他们逼死了。

    只能说,哪里都有坏人。

    史任看着宁凝脸上的平静的表情,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凭什么她把他们家搅的天翻地覆,他们一个个都这么痛苦,她却像是胜利者?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宁凝,早就在提防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打人,在史任扑过来的同时,她利落的往旁边移了个位置。

    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适时亮出来,就在史任眼前,刀光一闪,史任脸色大变,这女人,敢藏刀!

    史母看到水果刀,惊慌地赶紧捂着亮亮的眼睛,“你,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蛇蝎女人,你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想打我?史任,你真是烂透了!”宁凝盯着史任,一字一句地说道。

    被她这么说,史任脸一阵红一阵白,盯着水果刀的眼神一狠,刚想把刀抢走,宁凝又把刀往前送了点,“刀不长眼,我劝你好好想想,是站回去,还是继续。”

    史卫东这时沉着声音喊了句,“史任,回来!”

    要是打了也就算了,第一步就慢了,已经落在下风。

    史任脸色极其难看,他被宁凝盯着,慢慢从沙发上站起,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站着。

    而史母则是第一时间松开史亮,赶紧走到史任身边,“儿子,怎么样?没伤着哪儿吧?”

    说完她又恶狠狠地看着宁凝,“你真狠的心啊,连刀子都敢使,幸好是没伤着!”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只看到我要动刀,却没看到你儿子想打我,要不是这把刀,你现在只怕是在拍手叫好!”

    宁凝把水果刀放在袖子上来回擦了擦,慢悠悠地说道。

    真是双标啊。

    史卫东这时又问了史任一句,“你确定想好了,要离婚吗?”

    史任虽然也舍不得钱,但是他铁了心要离婚,要娶杨青青,“妈,你帮我吧,等我跟青青结了婚,她是城镇户口,又是知青,好找工作,我们两口子一起赚钱孝敬你!

    而且妈,我跟杨青青离婚时,她一分钱都没要,还说要把钱留着好好照顾亮亮,她跟这贱人不一样,她不贪财,妈,你听爸的吧,再说,她是你选的,你得负责把她送走。”

    宁凝听的觉得好笑,杨青青是为什么要回来求复合来着?

    她记得书中好像是说杨青青迫不及待的返城后,发现她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成婚了,而且被老婆管的死死的,她再也没望,而那些八大姑七大姨给她介绍的人,要么是二婚带孩子,要么是鳏夫,她怎么可能会去给人做后妈,这才又想起了自己的前夫。

    不知道史任要是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大备胎,会有什么感觉。

    她一边看着面前“晚八点肥皂剧”,一边想着之后要干什么。

    户口!原身虽然跟史任结婚了,但是户口依旧是农村户口,不能迁过来,她以后肯定是要留在城里的,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终于,耳根清净了,史母进屋去拿了存折,史任话说的挺好,可这是钱啊,史母还是舍不得,把存折递给史任之后,她捂着脸跑回了卧室,扑在床上开始哭。

    一直在旁边边看边吃糖葫芦的史亮,拿着吃完的竹签,扑上来要扎她,“坏女人,害我奶奶哭,你快滚,快滚!”

    宁凝直接站起来,伸手一把捏住他的胳膊,把竹签夺过来,指着史亮的脸说道:“你说这扎下去,疼的是你还是我!”

    被她的话吓到,史亮开始挣扎,开始喊人,“爸!爷爷!坏女人要扎我!”

    正在看存折的史任抬头一看,表情不悦的说道:“宁凝,你这是做什么?快把亮亮松开,他还是个孩子!”

    史卫东也冲亮亮招手,“来爷爷这儿,她很快就不是你后妈了!”

    史亮闻言,眼睛一亮,“爷爷,是不是我妈要回来了!噢噢噢!坏女人被打跑了!”

    宁凝当着亮亮的面,单手把竹签掰断,“坏女人可以揍的你屁股开花,你信不信?”

    说完,她松开了史亮,把手里的竹签往桌上随便一扔。

    史亮被吓的哇哇大哭,史卫东哄了两句,没哄好,谴责的看了眼宁凝,把孩子送进他奶奶房间了,一老一小的哭声,被卧室门关在屋里。

    真是可笑。

    宁凝拍了拍手,看向对面的父子俩,“怎么样?钱够了吗?”

    “我一个月工资是75,你说应该给你多少。”史任莫名其妙地问了句。

    宁凝挑了挑眉梢,都到这一步了,他还觉得面前站的女人好欺负?

    很好!

    “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只要跟钱相关,我数学就特别好,既然你们准备好了300块,我去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去办离婚证!”

    史任的小九九落空,他本来想让宁凝自己少说点,这样他们也能少给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算的出来。

    这个女人今天的一切表现都太反常,都让他特别难受,就像是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处处都落下风。

    还是杨青青好,杨青青更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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