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莱米被爸爸从医院用提篮提出来的时候, 小莱米的奶奶是这么说她爸爸的:“平时菜市场的门,朝东还是朝西都不知道的一个人,这会儿还真像常年挎着篮子去买菜的人, 提孩子提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小莱米到家的第一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到处瞧。
她的眼睛视网膜还没完全发育好, 看东西都是糊的, 人脸在她面前是重影。不过她知道,她家肯定特别大,光是她的婴儿房,就摆得下十几张婴儿床、十几张尿布台。
在莱米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她爸爸就找了法国顶有名的家居设计师, 为她设计了一个梦幻公主房。
她的眼睛还没发育好,但是她的耳朵在妈妈肚子里就已经锻炼的很精了。她能听得出哪个是爸爸,哪个是妈妈,哪个是爷爷奶奶, 哪个是姥姥姥爷。
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 爸爸最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就是:“小莱米, 不准你欺负你妈妈。她才几两肉啊, 全添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再让你妈妈吐,等你出来,爸爸可要收拾你的小pp了。”
然而事实是, 等她生出来了, 爸爸亲她的小pp还来不及呢。每回她拉臭臭,妈妈害怕的尖叫跳开,爸爸总是第一个冲到她面前来, 温柔地给她擦屁屁。哼, 坏妈妈有洁癖, 爸爸才是不嫌弃我,最爱我的人!~
妈妈最常对她说的是:“莱米啊,你爸爸真讨厌,又惹我生气了。你要是生出来像他那个臭样子,嘴坏心软的,可要吃亏呢。”
小莱米在她肚子里可是听的真真切切的:那哪儿是爸爸惹你生气呢!孕妇激素水平不稳定,情绪波动起伏大,有时候妈妈干坐着都能流下眼泪,可把爸爸给心疼坏了。妈妈才是大魔王,她最爱欺负爸爸!
奶奶的声音她也很熟悉,奶奶经常来家里找她妈妈,一进门就会说:“小进,今天我炖了新品种的汤。我听人说多喝椰子水对羊水好,就给你用椰子水炖了只乌鸡。”
小莱米最喜欢奶奶的厨艺,每回奶奶炖的汤她最爱喝。她在羊水里咕嘟咕嘟地尝着奶奶的独特味道,一喝就特有劲儿,爱在妈妈的肚子里蹬腿游泳。
妈妈“哎哟、哎哟”的叫,夸张地对奶奶说:“妈,你这汤里下了红牛啊?每回我一喝你炖的汤,小莱米就在肚子里疯狂地蹬我肚子,像是在抗议我喝得慢了,不够她尝!”
姥姥是最文艺的。她还没出生呢,在出版局工作的姥姥就已经把她五岁以前该读的书,每个月都安排上具体的书目。小莱米心想:姥姥年轻的时候一定有个作家梦,在我还是一个小胎儿的时候,她就总是给我温柔地念各种故事书。她从胎教抓起,想把我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大作家!
爷爷和姥爷两个小老头,小莱米太期待和他们见面了。她得早点出来摆平两个小老头斗嘴的场面啊!就连她的名字,两个老头都争着给起,差点儿摔桌子打起来。
爷爷说:“《诗经》有云:南山有台,北山有莱。我孙女在北京出生,就叫莱。”
姥爷一点不服气:“来什么来,大姑娘叫来多难听?我还来福呢!就叫小米,给取个接地气的俗名儿压一压,日后我孙女身体倍儿壮、倍儿健康。”
两个可爱的小老头为了争她的取名权,脖子也粗了、眼睛也红了,不过不怕,每回只要妈妈一开腔,他们就能立即熄火。小老头们在莱米妈妈面前,一点嚣张气焰都不敢有,他们可精着呢。
妈妈说:“争什么,就叫莱米,一人一半。”
莱米……肚子里的小莱米踢了妈妈一脚,觉得这个名字还挺好听。
小莱米从医院回到家里的第一天,因为换了新环境一直哭,一整宿不肯睡。
月嫂敲开莱米爸爸妈妈的房门说:“这孩子在医院里可乖了,怎么回到家哭成这样呢?”
小莱米嗅到爸爸妈妈的味道,一下子就不哭了。
月嫂愣神说:“鬼精的丫头,晚上不肯跟我睡呢!原来是想她的爸妈啊!”
小莱米哼哼两声,意思是:我待在妈妈肚子里足足九个月才落地,每晚我都听着我爸爸给我唱儿歌睡觉。晚上我才不跟你这个胖奶奶睡呢!你身上的味道不好闻,没有我妈妈香。
于是那个月子,纵使请了两个月嫂,小莱米还是一天到晚跟着她的爸爸妈妈睡觉。
她吃啊睡啊,无忧无虑,在月子里把自己吃成了一个胖公主。
妈妈对着她藕节一样的大粗腿儿发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瘦下来,太胖的孩子,上学的时候要被欺负。”
爸爸宽慰妈妈说:“胖点儿好,孩子长得结实。再说我的女儿,像她妈妈基因好,再胖都是美丽的小公主。”
小莱米是天生的游泳健将,几乎从她一出生开始,就有专业的金牌游泳教练训练她游泳。
其实游泳,也是因为妇产医院的医生说她的髋关节好像发育的不是很好。妈妈带她去做了个b超检查,说是髋关节的角度略微不太正常,平时得多蛙抱,多游泳,这样有利于髋关节正常发育。
医生这句话可捅天大篓子了,全家都急疯了。
莱米爸爸从医院回来的当天下午,就把家中花园里尘封已久的子母泳池全撬了。架上订制的玻璃房,改造成恒温泳池,并且在泳池底部贴上了由她月子照组成的马赛克瓷砖。
每周一三五,都会有游泳教练亲自上门,为小莱米指导游泳。
到了小莱米七八个月还不会走路,只会爬行的时候,她的爸爸铲平了花园里的一块草坪,给她建了一个小型游乐场。里面有滑滑梯、海洋球、跷跷板、秋千、还有沙堆。
莱米妈妈被花园里一天到晚的笃笃挖机声震得不耐烦,吐槽道:“单星回,你有病吧?一天到晚拆家,家里都成工地现场了。”
莱米爸爸嘿嘿一笑:“还没呢,等莱米再大点儿,会走路、会开玩具车了,我打算把另一边花园改造成卡丁车赛道。我去商场给莱米买衣服,看见有卖那种亲子的卡丁车,都是小男孩缠着他们爸爸买。我们莱米活泼好动,精力一点不比男孩差,到时候她肯定喜欢玩儿。我在家里建个卡丁车赛道,到时候就载着她一圈一圈地遛。”
随着家里大大小小的工期顺利结束,莱米的家,从外观上来看,已经变成了莱米的私人儿童乐园。
路过的人看到都会惊叹一句:谁啊?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投胎到这户人家!
小莱米长到三岁,因为一家子人把她疼的心肝肉一样,便很有些山大王的样子。小区里的狗,见了她都撒腿跑的那种。
小莱米的语言天赋很高,三岁的年纪吐字已经异常清晰,且说话特别有逻辑。
保姆阿姨带着小莱米去小区里遛弯,小区的人工湖里有两只天鹅在游泳,小莱米无师自通,能对景吟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保姆阿姨回家把这事跟沈岁进一说,沈岁进激动坏了,慌忙给单星回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单星回,了不得了,你女儿实在太厉害了!”
单星回以为小莱米又在小区里作威作福了,依旧那副我闺女我罩着的语气:“又薅了小区里哪家狗的毛?还是把谁家孩子玩具抢回家了?没事儿,霸道些好,总比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我心疼好。我回家的时候买点水果给人送去,亲自登门道歉。”
沈岁进说:“不是不是,今天没闯祸,而是你闺女居然有自己的自洽逻辑了!才三岁啊!别的孩子看见天鹅,只会指着说“鹅、鹅、鹅”,天鹅两个字都说不利索呢。谁都没教她,不是那种教出来的条件反射,今天她居然能自己对景吟诗,鹅鹅鹅后面,跟的是曲项向天歌……”
单星回臭屁极了:“那是,也不瞧瞧是谁的女儿。随你或者随我,智商都得上一百六。”
沈岁进失笑道:“怎么,你是想有人把你单家的物理衣钵继承下去啊?不行不行,成天呆实验室得把人闷成什么样儿,我还是更喜欢莱米以后去搞艺术。无论音乐或者画画,都比搞实验强。还有,你别那么霸道,谁家孩子都是宝,莱米在外面吃点亏没什么。”
沈岁进很看不惯他那套:人前大度,人后霸道的教育法则。她总是觉得孩子吃点亏没什么,年少吃亏是一种福。
单星回却说:“闺女就得宠,吃什么亏?谁叫我闺女吃亏,老子揍他!”
小莱米三岁以前的教育,都是由爸爸妈妈和奶奶在家亲自教育完成。
三岁以后,小莱米就去上幼儿园了。
小莱米上幼儿园的那天,班里的保育员阿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抱进教室,在小莱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送她来学校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就全在眼前消失了。
在场的莱米亲人们都哭了,特别是莱米爸爸,一边眼里蓄着泪水,还一边怅然若失地绕去教室另外一边的玻璃上偷偷看里面的情况。
老师无情地把窗帘拉上了,这行为彻底击落了莱米爸爸的眼泪。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这样扒在幼儿园教室的窗户上,哭成狗。
教室外的园长不好意思极了,给莱米爸爸递纸巾:“单教授,过几天孩子适应了就好了。就是您作为家长也得适应啊!孩子咱们得学会放手,这种成长是双向的,孩子和家长都得接受成长路上的一步步分离。”
单教授第一次在人前怼话:“适应什么适应,这是我宝贝闺女,她在里面哭呢!你们旁人不懂我的心情。”
沈岁进猛一拍他的后背。这人真是横惯了,在园长面前都这么说话。
沈岁进尴尬地向园长致歉说:“他这人就这样,女儿比什么都重要。园长您别见怪,我姑娘从小就是她爸爸一手带过来的,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身边。有时候他做实验晚上回不了家,我都得带闺女去实验室让他瞅一眼,他才能安心。”
园长维持礼貌的笑容:“是啊,孩子带的越久,越有感情呢。我们幼儿园每年好些孩子入园,真的几乎没有看见爸爸哭的,哭成单教授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您们放心,孩子交给学校,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单星回想起来什么,板着脸反驳道:“不对,沈岁进你说的话不对。”
沈岁进快气死了,他这人今天发什么疯?!还想接着怼园长?孩子可在人家手里呢,还不把皮绷老实一点!
单星回郑重地指正:“你刚刚说的‘他这人就这样,女儿比什么都重要’,我不同意。我要更正一下,你比女儿重要。”
沈岁进的脸腾地红了,简直难为情死了。
这人还不如不说话呢。
园长脸上面对家长时,十年如一日的和蔼笑容实在绷不住了,促狭地说:“您家的孩子肯定教育得特别好!父母相爱,孩子才越能感知到爱,这样的孩子同理心特别强,自信心也特别强。莱米一定是个特别有爱的小姑娘!”
小莱米五岁了,因为出落得特别漂亮,成了幼儿园里最受欢迎的小姑娘。
在班里,不仅老师喜欢她,小男孩和小女孩们也都喜欢她。
长得漂亮的小朋友太像一尊粉嫩的瓷娃娃了。
莱米的漂亮,是那种能把普通小女孩降维打击的漂亮。
就连幼儿园的守门爷爷都说:“我在这看门十几年,还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小姑娘呢!”
漂亮的小莱米生,平第一次见到和颜值她旗鼓相当的小女孩,就是五岁那年,姨妈陆之瑶来家里探望她。
莱米长到五岁,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姨妈。
姥姥对她说:“这是姥姥的干闺女,也是你妈妈的干妹妹,你是得叫一声姨妈。你姨妈一直在美国呢,她公司要在中国开分公司,她带团队回来打江山。”
小莱米那一天被司机接回家,看见家里经常请的那个米其林主厨又来了,就知道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来的客人正是她的姨妈一家。
她的姨父居然是老外,金发碧眼模样还挺帅。不过看着年纪有点大,比姨妈应该大一轮左右。
姨妈和姨父生的小女孩比她小一岁,长得也太漂亮了!是那种小莱米看了,都情不自禁想咬一口她白嫩小脸蛋儿的漂亮。
姨妈特别大方,她给小莱米备了好多的见面礼。小莱米光是看见那一个个橙色盒子,就知道她的姨妈这次出手不俗。
有一阵儿她特别爱在纸箱里玩,把妈妈衣帽间的纸盒子一个个倒腾出来。小孩儿都喜欢艳丽的颜色,她最喜欢妈妈衣帽间里的那些橙色盒子。
她在盒子上面随性画画涂鸦,引得妈妈下班回来连声尖叫。
保姆阿姨护着她说:“还好画的只是盒子。小莱米,这牌子叫爱马仕,可贵呢。快跟你妈妈认错,说你下次不捣蛋了。”
那次被科普以后,小莱米就知道橙色盒子里的东西不好惹,轻易动不得。
姨妈给她买了好多橙色盒子装的小衣服和小鞋子,她的姨妈对她可真大方啊!
姨妈抱起她的时候,皱着眉毛逗她说:“怎么这点分量呢?小莱米你挑食儿吧?”
莱米马上不服气地说:“因为有保持良好的运动习惯呀,我一周游三次泳呢!我妈妈说女孩儿要做身材管理,我们的漂亮要给自己欣赏!”
陆之瑶笑了:“是啊,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就做身材管理,每天晨跑,刮风下雨不误呢。”
莱米:“我妈妈现在不晨跑了,她爱睡懒觉。特别一到周末,我爸爸早上起来都陪我吃完早饭,搭完一组乐高了,我妈妈还在床上赖着不肯起来。大懒虫妈妈,有时候下楼都得爸爸抱呢。”
陆之瑶被她逗得笑的喘不过气儿来,哈哈说:“你爸爸打年轻那会儿就特别爱惯着你妈妈,她不懒,她是被你爸爸惯懒的。”
小莱米不知道那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总之妈妈在送完客人之后,披上衣服就一个人去干妈家里了。
干妈薛岑和她家住一个小区,妈妈经常有事没事地上她家玩儿,走路七八分钟就能到。
那天晚上妈妈在干妈家里呆到很晚,她和爸爸在房间里等了很久都不见妈妈回来。
爸爸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莱米,今晚你和阿姨睡,我去接你妈妈回来。”
莱米揉揉困困的眼睛:“啊?今晚妈妈生气了吗?她什么时候生气的呀!真奇怪。”
每回妈妈生气就爱去干妈家里,还要爸爸去接她,小莱米觉得爸爸今晚表现挺好啊,一直给妈妈布菜倒酒呢,怎么妈妈还生气了?
把女儿送去跟保姆睡,单星回从衣帽架上拣了件外套随便披上,就出了门。
路上吐槽:妈的,陆之瑶这事儿都十几年了还没翻篇呢!
到了薛岑家门口,视讯屏幕上薛岑明显喝了点酒,脸上两坨醉红的胭脂特别惹眼。
游一鸣把她的脸从屏幕中挤了出去,给单星回开门。
“你总算来了,我们俩还得早睡呢,快把你媳妇儿接回去哈。”
“急什么,你上我家上的少?下回你来接薛岑,你瞧我把你晾不晾门外。”
门自动打开,单星回那张黑臭的脸瞄准了沙发上那个漂亮的后脑勺。
“莱米一直哭,哭得都吐了,你不回去看一眼?”
沈岁进吓了一跳,马上从沙发上起来:“严重吗?天,怎么又把自己哭吐了,晚饭又白吃了。”
单星回唇角浮着一丝轻微的笑意,焦急地说:“快回吧。”
两人在路上往回走。
沈岁进怪他:“莱米吐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手机欠费了还是家里座机停机了?”
真是,吐了容易呛气管引发哮喘,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不知道他在犟个什么劲。
单星回闷闷的嗤笑了一声,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儿。
“当心脚下,你穿拖鞋。”
她看见他把她跟前的石子踹到一边的草丛去,又继续琢磨他刚刚那声笑是怎么回事。
“你骗我呢吧?”沈岁进说,“莱米肯定没吐。”
单星回:“没吐,骗你呢,我瞧瞧你到底回不回家。”
沈岁进把下巴往天上一横,“你管我回不回家呢!”
单星回把胳膊架到她肩膀上,她整个人落入他的怀中。
“你是我老婆,我不管你谁管你。陈坛老醋可真够酸啊沈老师,你这醋能吃的有点新花样吗?”
沈岁进努起嘴:“可恶,我还没说你呢。你自己老实交代,你今晚刚回家的时候看见陆之瑶是不是愣了一下。”
单星回:“是愣了啊!愣能代表什么,你又没跟我说今晚家里请的人是她。”
沈岁进:“你瞅瞅,那哪叫愣啊,那叫惊艳吧!陆之瑶变得漂亮多了,又性感又奔放,连老外都迷死她了。”
单星回停在路上,手腕勾住她的脖子不让她继续往前走,“你眼睛还挺尖,我回来什么反应你观察那么仔细。不过你说她漂亮我不同意,顶多不丑罢了。沈老师,你最近好像很闲?”
沈岁进:“不闲。”
单星回想起来一茬儿:“我还没说你呢,我早就不爽了。姓迟的为什么要参加你的节目访谈,有病吧他,上谁的节目不行,非要上你的。我不管,你也给我安排一个访谈,主持人就要你。”
沈岁进被他逗笑了:“人家迟柏霖正经上节目分享创业经,你上去分享什么?你说的那些专业物理名词,观众能感兴趣吗?”
单星回臭屁地说:“观众看我这张脸就够了。不开玩笑,你必须给我约一个访谈,凭什么姓迟的能上你节目,我不能?我还是你是老公呢,你胳膊肘往外拐啊!”
夜里的风有点凉,沈岁进搓起了胳膊。
单星回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两人还是吵,走着走着,吵着吵着,忽然都笑了。
沈岁进嘁了一声:“真幼稚,三十好几的人了。”
单星回:“你不幼稚吗?”
“真好。”沈岁进缩在他怀里感叹。
“嗯?”单星回的下巴顶在她的头发上。
“我们都还爱彼此。”
电视台里的男女八卦光怪陆离的,几乎每个人都笃定了一样:结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结局大多是离婚收场。以前或许老一辈的婚姻很传统很稳定,但近些年越来越少见到当初登对的一对白头偕老。
沈岁进从来不觉得那样的八卦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有时候像一条平缓的溪流、有时候又像一股猛烈热辣的激流。
爱意是涌动变化的,但每一天,她都在更加多爱对方一些,她相信他也是。
她微微仰头望着他,忽然感慨:岁月待他们真好,这么多年了,他们至今依然爱着彼此。
并且那份爱随着岁月的沉淀洗练,将越发纯粹、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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