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
还是热水澡吗?
不愧是水神啊,真奢侈。
小猪猪两只蹄子各举着一把枯树枝,伪装成簇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他,贪婪的上下扫视着。
谢天:“……”
他要不要告诉她,已经暴露了?
苏云河是一只粉皮的三花小猪,深深的夜幕不仅没能成为伪装,还像黑人大哥在黑暗中咧嘴微笑一样,牙齿亮得出奇。它鬼鬼祟祟一出现,就被发现了。
——云河。
——你在偷看什么。
灵识内突然荡起一丝波纹。小花猪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它赶紧扔掉手中的树枝,开溜。
谁知眼前一黑,它已经被谢天拉入了灵识领域。睁眼、闭眼,黑暗的空间内只有面前清凉的一潭幽水,还有……
没穿衣服的他。
“啊啊啊!”
怎么又被他拉入领域了?
苏云河用小蹄子捂住自己的双眼,漏出两道缝儿看着谢天。
呼,还好。他没露的太多,下身穿着湿哒哒的白色亵衣,上身虽然光着,但两侧黑亮柔顺的发丝遮挡着关键部位,就露出腹部的肌肉和发达的前胸肌肉……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男生的躯体,脸色发红,不由得喉咙滚了一下。
谢天:“过来帮我擦一下背。”
小花猪浑身通红,颤颤巍巍的将小蹄子拿下来。垂眸,不敢和他的视线对视,嘴里嘟嘟囔囔的。
“我、我……”结结巴巴,她觉得自己偷看谢天洗澡,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她怎么就任由自己不耻、肮脏得像痴汉一样的想法占据了脑袋呢?如今被正主发现了,这要是在现代社会自己就是女流氓一枚,是要被行政拘留处分的。
呜呜呜,她……她就是一时色胆包天,而且帝江不是出卖了他们家上神吗?都怪帝江,是的都怪帝江。
苏云河脑子乱糟糟,恨不得用蹄子刨一个洞钻下去。但这里是灵识领域,是谢天的神之领域。就算她挖出一个美国到中国的通道,恐怕他也会一脸淡定的挥挥手拿土给填上。
都是无用功啊,qaq。
她:“干嘛。”
鼓起勇气,脸红如血。苏云河小蹄子叉腰,后腿保持站立的姿势,结结巴巴的开口,故意装出一副很嚣张的样子。
“一猪做事,一猪当。我偷看你洗澡了,又怎么样?你的身体有我的一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既是如此,我看你洗澡就是看我自己洗澡。我看我自己洗澡怎么了。”
真是诡辩,但好像还有几分道理。
苏云河一开始还说的结结巴巴,后来就越说越来劲儿。语气越发嚣张起来:“干嘛这么瞅着我,看自己洗澡犯天条了。”
她得意,蹦跶着小蹄子走来走去。挑衅地靠近谢天,拱了拱他的光脚丫。
湿哒哒的白色亵衣虽然遮挡着一切,无法窥伺。但还是能透过衣服褶皱看出隐藏其中的肉身。
小花猪抬头的一瞬间,整只猪都傻了。
赶紧“咣咣咣”后退了好几步,离他至少两丈远——明明自己才是加害者,却变成了受害者。他太卑鄙,使用了美色攻击!
谢天平静的伸手,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一样,轻轻摇晃一下。灵识领域内瞬间四季变化、春暖花开,仿佛仙境一般。蓬松柔软的绿草地,五彩缤纷的花朵盛放,还有斑斓的鸟儿鸣叫。好多棵桃树,上面长了鲜嫩欲滴的粉色果实。
“如果,我现在拿回另一半身体,将你融入灵魂□□……确实会触犯天条。可如今仅意识交融,你就受不了了?”
谢天说着话,身上滴滴答答落着水珠。一步一个湿漉漉的脚印走过来。他薄唇轻启,嘴角上扬,双眸带着笑意:“啧,仙妖殊途。若我们的事被天界知道,那帮老家伙一定会将你我绑在诫雷池上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他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
——
什么?
在谢天说话的时候,一朵花盛放了。
仙人掌一样的植株,薄而苍翠硕大的叶片下方,裹着好几枚棕褐色的花苞。花苞微微敞口,像菊花丝一样的萼片拧成陀螺状,捆绑着里面的瓣蕊。洁白的花瓣一片片,比桃花纤长柔美,比梨花幽静温柔。
她静静看着。
他的领域内,长满了昙花。
大多数人都知道有个词语叫“昙花一现”,却不知道它还有下半句,叫“只为韦陀”。
也是个民间传说故事,有一个凡人和花神相爱。
天界知道后,大为震惊,认为花神不洁、与凡人私通扰乱天规秩序,将他们拆散。并且只允许昙花一年盛开一次,开完即败。
凡人看透红尘,决定出家,法号韦陀。花神情深似海,心中时时牵挂,就在每一年韦陀下山化缘的时候,在路边盛放。
韦陀潜心修佛,为躲避花神,刻意选择了黑夜下山。
那花神就星夜盛开,幽香四溢,只为韦陀回头看她一眼。
可韦陀身归佛祖,早就忘却前缘。你说他软弱也好,你说他放下也好,他终归没有回头。
昙花的故事很悲。苏云河不知为何,听着谢天的话,看着这一朵朵盛放的昙花,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尖锐刺痛着……好似她和谢天,也如同花神和韦陀。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我喜欢上谢天。是不是仙妖殊途,注定要遭天谴?如果谢天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她会选择维护荒木,大义灭亲?还是与他一起共沉沦。
……
苏云河心乱如麻,看着谢天赤脚走来。
他弯腰、蹲下,纤长白皙的手抬起小猪的下巴,用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肉。
“你舔了我两次。”谢天白皙俊秀的脸颊凑过来在小猪肥嘟嘟的肉上一下下蹭着。双唇猝不及防地亲了一下,声音清冽的在小猪的耳边细语。
“那现在,我还你一次。”
苏云河整个人都傻了。小蹄子捂着被亲到的地方,觉得像是被烫伤了一样。谢天的呼吸,苦涩的柑橘和雨后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强烈的蹿入脑海,让她像注射了神经性药物一样亢奋不已。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似乎还不能理解……
我、我被亲了!
苏云河浑身僵硬,恰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句呼唤。
“上神!”
“上神,你在哪啊。”
是帝江的声音,哭唧唧、软乎乎的:“您不是答应给我们洗澡的吗?”
灵识内,潭水剧烈波动。谢天呼吸吹拂在她脸上,很痒。虽然苏云河此时是一只小花猪的身体,可她也能感受到羞涩和暧昧。也会产生某些不可言喻的生理反应啊!
谢天,你丫给我下去。按着我的小蹄子,趴在我身上是想干嘛?
惑人的紫色光亮在他双眸中闪烁,湿漉漉的头发滴下冰冷的水珠。他两瓣妖娆濡湿的唇,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一下。
在她的猪鼻子上亲了一下。
他现在不嫌弃我脏了吗?苏云河可记得,最初相遇的时候他是用怎样冰冷的语气说——它脏的。
“上神!”
帝江的声音催促不停。
谢天终于停下,微喘气、静静看着她:“该走了。”
苏云河脸红如血,根本说不出来话。闭眼、睁眼间,他们从领域出来,回到了破庙里的小院子。
玄色的衣袍湿淋淋披在身上,他的头发简单用白玉簪扎着,垂着两条发带儿的白玉冠不知被丢到了哪儿,抿着唇、任由额角的水珠流下来,流到他的嘴边。
小花猪瑟瑟发抖,浑身通红,被他抱在怀里。
领域外,小变色龙用肉蒲爪子拽着小肥鸟。它们四只眼睛夸张的瞪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上神,你、你……”
谢天将小花猪放下来,提了一下身上的湿哒哒的衣服,用非常自然的语气开口:“帝江,过来把衣服吹干。”
“哦,好。”
小变色龙松开拉着小肥啾的手,腮帮子上两个圆圆的朱砂点变得通红。嘴巴一张,就喷出一股黑烟儿。“咳咳咳”呛得它自己直咳嗽,一边道歉,一边重新提气:“抱歉上神,落水后……哑火了。”
帝江习惯性照顾他,是在襁褓时就守在他身边的神兽。第二次张大嘴巴,喷出来的是剧烈燃烧的火焰!
腾地一下火苗就窜了出来,形状像一只小兽绕着谢天周身飞了几周,直到将玄色衣袍烘干,将他一袭长发烤干,这只火兽才缓缓消失。
“谢谢。”
谢天回了一个暖洋洋的笑容。
帝江泪花一瞬间就涌了出来,心道:这个笑容,简直像冰川融化一样。它冲上去抱住谢天的大腿,蹭着鼻子哭哭啼啼。
“上神,您会道谢了,这真的是我家上神吗。怎么突然间就长大了,让我这个老父亲感动得泪流满面啊。”
苏云河:……
谢天:……
青鸢:……
三个人的内心受到剧烈冲击!
谢天一头黑线:老父亲??
“骗子!”青鸢气得炸毛:“帝江,你不是说自己未曾婚配吗。为什么会有邪神这么大的儿子。好哇,你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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