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群人打开麻袋,看到是她被绑着手、口中塞着破布,会不会将她救了呢?
但是又一想……
金大明和那个老四是一丘之鹤。
老四抓她不知是想干什么,金大明又怎么会轻易的饶过自己。
苏云河正发愁,就在这时麻布口袋外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
“啊啊啊!”
然后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喊声:“有什么东西跑进来了!”
“在你裙子下面!”
耳边响起“啊啊啊”不停的惊叫,还有男人的声音。
“在哪儿,看不着啊,到底什么东西?”
木棍和刀在“哗啦哗啦”的到处乱敲。
发生什么事了。
苏云河连忙撑起身子,眼睛贴着麻布口袋缝往外看。
原本规规整整的厨房被闹得一团糟。菜撒了一地,鸡蛋摔在地上,酱油翁摔成两半、黑色酱汁在地上流。大家手中拿着刀、拿着扫地的扫帚,还有擀面的木棍,高举着,神情紧张。似乎在防备着地上突然蹿出某样东西。
是老鼠吗?
厨房的地方容易招老鼠。
苏云河这样琢磨,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尖叫了。
一个女人惶恐的蹦了起来,她大喊:“来了!”
苏云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看。
一只小猪从高空,一跃而下!
四只小蹄子如同飞翔一般展开。两枚肥硕的蛋蛋,在它的后腿间摇晃。蛋蛋上张着白毛,毛茸茸的很可爱两枚,是小猪特有的粉嫩色泽。
它一跃而下,落在地上。
小猪哼唧了两声,视线透过麻布口袋和苏云河相对。她一开始还不确定,可当它看过来,并且眼中亮起紫色闪光的时候,她信了。
“谢天!”
苏云河沉入灵识领域,大声喊着。
——别怕,我来了。
“你的蛋蛋真可爱。”
苏云河气血上涌,心中兴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谢天沉默)
小公猪,四只蹄子撒开狂奔!
猪突猛进。
它一脚踩在扫地的扫帚上,抬起蹄子,就给了男人膝盖一下。穿着粗布麻鞋、声音粗犷的男人,“哎哟”一声就往后倒,坐在地上摔了一个大屁墩儿。
紧接着,小猪继续朝前冲锋。钻过了女人的裙子,女人“啊”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它根本没管,一路高歌猛进!
惹得周围的人尖叫连连,有的人拿刀丢它。有的拿擀面杖和盘子撇它,但是……“噼噼啪啪”物件和地面不停撞击,愣是没有一个丢中它的。
“真是邪门!”
“这猪怎么感觉通灵了似的。”
“如果不是这样,老娘杀了几十年的猪,你当我不敢收拾一只小猪崽吗?”
大家相互推诿,彼此指责。
小猪已经一路飞奔,来到了贴黄纸的酒坛前。
“吵什么吵!”
有个人大喊一声,突然冲过来。
苏云河原本透过麻布缝隙观察着小猪的情况,它也来到了酒坛前。只是,旁边视野盲区“咣当”一声落下来一把大砍刀。青蓝色的砍刀,像关公的青龙偃月刀一样,锋利且沉重!
“一只猪还能翻了天!”
男人重重的喘息声,刀刃直接对着小猪砍去!
刀从天而降,对准小猪挥了下来,苏云河紧张得发抖——却看到,小猪前蹄儿停顿,后蹄往地上用力踹了一下。它竟然在刀砍在地上的瞬间,后空翻三百六十度,直接跃过去,完美落地。
男人傻眼了:“我艹。”
“这也行?”
“都说了,不是普通的猪。”
女人声音沙哑:“快别惹它了!”
嘈杂声不绝于耳,一道白光亮了起来。
白光笼罩了半个室内,麻布口袋上绑着的绳索自动松脱。
她从口袋里飞出,被卷到天上。清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光芒隔绝了一切噪音,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四目相对,中间是白灼的内核。
风向吹动。很快,她变成了一只小花猪儿,谢天则拿回了身体,长身玉立。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小猪屁股,握在柔软温热的掌心中。
白光消失。原本嘈杂的室内一瞬间静了下来。
夕阳彻底落下,红灯笼发出来朦胧的光,整个房内都照得红彤彤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人凭空出现。
他怀中抱着一只三色小花猪,头上戴着一顶深蓝色乾坤帽,帽子边缘垂着两股流苏。穿了袭玄墨色黑衣。脖子上系着缠了几道飘飘似火的纤细红绸。他一出现,厨房里所有的人都看得呆了——
这个人好像会发光哎?
他单脚点地,飞天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大家才纷纷回过神来,大喊道:“神仙现世了!”
“我就说那雪山狍子鹿不能吃吧,一定是仙人坐骑。”“活神仙啊!”
大家啧啧称奇。灶台上不知哪道菜糊了,散发出焦黑的气味,但是大家仍然一脸憧憬地看着天空。他们在心中祈求着阖家团圆,幸福安康。
——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如同橘黄色的星河一样在地上烁动着。
月亮无限拉大,一个人立于飞檐之上。
如漆墨发如同海藻一般,飘逸柔顺的散在夜风中。脖子上绑的几层红绸融在深深的夜幕中,像是几丝月老丢到人间的红线。深蓝色乾坤帽的两股流苏,斜着垂在胸前,映衬着他的脸更加的轮廓分明。流畅的下颚角,微扬。他似乎在笑着。
“谢天!”
苏云河这只小花猪被他抱在怀中,急切的嘟囔着:“是那边,那边!”焦躁的挥舞着小蹄子指着下方不远处的一个院落:“去那边!”
谢天没动。
小花猪不满,愤怒的用小猪鼻子拱他的胳膊内侧嫩肉,不停喊:“快点儿啦,那些小孩被拐卖来试药,快去救人!”
“救别人?”谢天清冷开口:“若不是那株蓬莱仙草吵闹着说联系不上你,催我赶来。你的下场,会如何?”
实际上是他自己心神不宁。
小公猪中午就从荒木山出发,四只小蹄子爬山涉水磨破出了血,仍不管不顾的赶路。直到傍晚才寻着气味,在城内找到了她。只是谢天脸皮薄,再加上心情不佳,随口找了“小萝”当借口。
“嗷……”
苏云河原本晃荡的小蹄子垂了下来。深感理亏——如果谢天没及时赶来,她估计会被那群人做成焖炉烤猪,端上桌被人拆骨吃肉!
哼哼唧唧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谢
天身躯一抖,看向它的目光似乎更冷了。
她:qaq?
(莫非撒娇不管用)
谢天冷冷道:“不敢吭声了?”
“切~”好猪不吃眼前亏,该闭嘴时就闭嘴!苏云河干脆闭上眼睛,躺在他怀中装死。身子一歪,吐出舌头,装死。
谢天一声闷笑,微凉的指尖掐了一下它的小猪鼻子。低头,双唇凑近它的小猪耳朵轻声呢喃:“云河。”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宠溺,也带着一丝阴狠,道:“如果你不把命当回事,我就把你拉入领域中支配,让你穿纱衣,跳剑舞。”
□□?
什么□□?!
苏云河猪躯一震,立马将竖了起来。
她一脸惊恐的看向谢天。对方一本正经,她倒是脸红得厉害,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听错了!
就在这时,谢天单脚点地从空中飞了下去,“咔哒”一声脚穿的木屐落在了地上。轻飘飘的托着它的小猪屁股,原地转了半圈儿。他今天没有穿那一双龙纹革履,深墨色玄衣配了一双露白脚趾的谢公屐。
“呸!”
苏云河赶忙从他的怀抱中蹦下来。
一落地,它就朝着墙角的木棚跑。
地上铺的青石瓦太潮湿,长了些青苔有点打滑。院内,炉灶里的炭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瓦罐里炖煮的药汁“咕嘟咕嘟”沸腾,飘出来的药腥味儿又呛又刺鼻。
苏云河没有管身边拿着蒲扇扇风的仆人,直接跑到了木棚里,对着那些孩子们喊:“跟我离开,我带你们回家。”
“妖怪!”
拿着蒲扇的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只猪开口说话了?”
片刻后,他尖叫着丢掉了扇子,朝着院外跑去。
“大惊小怪。”老管家手拿账册,纹丝不动,坐在荒木椅子上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仍旧用手指蘸了唾沫,一页一页的翻书纸。
苏云河想带孩子们离开。
然而……
她看到了一双双呆滞的面孔。
有一个孩子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露出了讥讽的笑容,道:“你是在戏弄我们吗?”
“咳咳咳!”
白天出现过的小男孩,捂着嘴正剧烈的咳嗽,手绢已经被血染透了。他也一脸麻木,无神的看向院子里用蹄子刨地的小花猪。
花猪急躁,它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一圈儿,嘶鸣。
“你们怎么了。是不是这个药里面掺了麻痹毒素,让你们一个个神志不清连逃跑的意志都没有了?”
“不是。”
男孩直接摇了摇头。
和小猪目光接触的那些孩子们,都露出了拒绝的神色。
苏云河诧异极了:“你们为什么都不走?”
孩子们沉默。
她一愣:“是你们不想走?”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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