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刘章,也是镇上有名的书生。
因为进过京,参加过科举,当初脸县太爷都亲自上刘家好生一顿夸奖,可谁知最后竟是连榜单都没上去过。
灰头土脸的回来,便一蹶不振了,偶尔帮着谢谢书信,或是买买字画,再不然收点小钱到那家子里去教教功课。
总之全然没有长进。
李家原本想看着两家以前的一些交集,提携一下,可是这刘家实在欺人太甚了,后来两家就渐渐的断了联系。
本想着也就这样了,可是这刘孙氏是个脸皮子厚的,三番两头的上门来,每回还非得拿点什么回去。
李家倒是不在乎着点小钱,拿也就拿了,全当是相识的帮助了。
只是这拿了钱又散布谣言的,实在恶心人。
李映冬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她已经快一年没见过刘章了,每回来人都是刘孙氏一个人,有时候带着儿媳。
“刘少爷。”
李映冬敷衍的蹲了蹲见礼,勉强维持着礼仪:“您母亲带着人到我们家门口来闹事,这岂不是欺人太甚了吗?她是长辈,可也没有颠倒黑白的道理来。”
刘章有些局促的搓着手,笑了笑,走到那年轻女子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李映冬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傅延辰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自己还是个齐腰的小娃娃,还知道保护人了。
李映冬心里不舒服稍微散了散,扶着傅延辰的肩膀把人往后带了带。
而刘家媳妇被打了也不说话,只捂着脸垂着头,在哪里哭。
刘章又把了刘孙氏拉到一边。
“娘你看什么?跑到人家门府前面来,丢人现眼。”
“儿啊,你不能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窍去,她是妖精,就是想让你家破人亡!”
刘孙氏指着李映冬,言语恶毒。
“她进不了我们刘家的门,也看不得别家良姑娘进来,处处想法子来害你,只想着叫人跟了她去,这是妖精法子,你不能糊涂了啊。”
说着激动起来,扑过来就要抓李映冬。
傅延辰时刻注意着,瞧着有那么点动静就赶紧护着李映冬。
李义弘也跑了过来,只是力量太小直接被撞倒了。
正诚和一旁的小厮为了上来,两三个人才把刘孙氏拦着,只是嘴里还不管不顾的骂着。
“你这个狐狸精,破坏人家家庭,你不得好死,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名声,怎么就来连累我们家,我儿子相貌才情样样好,收了呢做妾居然还不同意,你有什么不同意的,这镇上有谁想要你?以为家里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是吧?”
“闭嘴!”
李映冬回头看,李之明带着柳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映冬,过来。”
柳氏叫这人,李映冬听那语气就知道怕是生气了,带着两个小家伙过去了。
见李之明出来了,刘孙氏不敢太放肆,安静了下来,正诚几个这才慢慢把人放开。
“李老爷,这个不是我这胡闹”
“看热闹?”李之明看了眼周围围着的人,“官大爷呢?看见疯婆子闹事,不知道去衙门叫人吗?”
他冷眼看着下边的刘家人,“既然好言好语说不了,那就直接公堂上见,总比这边费口舌费力气要来的轻松。”
“已经叫了,应该快到了。”傅延辰捏了捏牵着自己的手,掌心湿润,想来面上不在意,可被人那么说,身为女子还是心里在意的吧。
叫官老爷?
刘孙氏有些急了,左看看又看看,理了理有些散开的头发:“李老爷,这点小事情惊动官老爷干什么,咱们两家私下说说不就好了?”
李家在乎名声,况且李家几个姑娘可都还没及笄的,就连最大的李大小姐李映冬,都要今年年底才到时候。
她之前就是仗着李映冬和刘章以前那点交情,加上李老爷又不是冷心的人,每回来闹闹,到最后拿点银子摆平,两方都好。
可是今天怎么就要惊动官老爷了》
她开始害怕了。
之前因为儿子要进京赶考的事,县太爷没少往家里拿东西,可是后来没上榜,县太爷老生气了,处处压着他们。
这要是见了面,还不知道是怎么办呢。
她想到可能会坐牢,可能会赔银子,脸上笑容真诚了几分:“李老爷,咱们进去慢慢说,这外边人多的,不方便”
她示意的做了做数钱的手势。
哪知李老爷压根没看她一眼,站在门口,只等着官府的人过来。
没多久,就看见之前被李映冬吩咐过去叫捕快的小厮过来了,身后跟着三四个捕快。
刘孙氏一下子慌了,知道李老爷这次是来真的,心里想着怎么离开,就看见人过来了。
“捕快大人。”
李映冬带着人往后退了退,半低着头。
“李老爷,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专门叫人来衙门叫人?”
捕快看了眼妆容狼狈的两位妇女,又看看周围围观的人群,心里多少有了较量。
“大人,是这样的,刘老夫人带着她家的儿媳,到我们李府家门口,欺负我们李家的姑娘。”
找不着怎么之前有人说过李刘两家除了门户上面不对头,其他都相配呢?
这事情在镇上还真是基本都有听说,也知道李家大小姐温顺谦逊,更是知道这刘家男儿没个作为。
捕快找了几个群众,了解几句,又问了李映冬几句话,就叫人把刘家人带到衙门去。
“官老爷,凭什么啊?”
刘孙氏被人架着了,也不服气。
“怎么就只听他们说的?我们还说是他们找人来陷害我们呢。”
“娘!别说了。”
刘章恨不得上前捂住刘孙氏的嘴巴,他都能听见周边人指指点点说着他们刘家,抬不起头来。
捕快看了眼说了一句话就不在说的刘章,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在家里耳朵软听老娘子,到外头又觉得丢人不能站出来。
这得非是落榜了,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官呢。
捕快姓李之明告辞,带着刘家三人离开了。
看戏的人也慢慢散了,不过接下来几天,只怕是又有其他的什么谣言出来了。
不过李映冬低头看着拽了拽自己手的傅延辰:“姐姐不难过,是他们跑上门来欺负你的。”
小孩子说话真好听。
李映冬弯着眼睛笑了笑:“嗯,姐姐不难过。”
傅延辰抓着手里的手,看着李映冬的笑,低下头,小幅度的点了点。
看完全程的正诚,有些心塞。
我的公子哟,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啊?
小孩儿是小孩儿,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吗?
第二天,李映冬就从翠菊嘴里听到了刘家人都消息。
说是带到衙门后,正好遇见县太爷,问了几句,直接全部关进了牢里去,没说几天,但是想来时间是不短的。
李映冬静静的听着,等翠菊出去了,才有些惆怅的叹口气。
她想不明白,当初怎么说也是野格翩翩少儿郎,怎么这才一年左右的时间,就成了这个样子。
昨天见到刘章的时候,仿佛已经三十多,瞧着像是街上无处可归的可怜人。
李映冬因为刘家这么一闹,接下来几天心情肉眼可见的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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