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司庭花还是喝了酒。

    我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变红,看着她的喜悦上了眉梢。

    看着她轻松地忽而举起双手大笑,忽而又跑到我身边搂抱。

    她绝口不提爱你,却又时时刻刻都泛着爱的涟漪。

    但是,奇怪的是,我没有再感到那种排斥的力量……

    她将分寸拿捏得让人觉察不到压迫感。

    深一丝会越线,浅一丝则显生漠,让那些情感不深不浅地荡满了整个小包间。

    可,当她醉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却有种深深地亏欠感。

    我终是负了她,

    而她没有恨我。

    将她送回家后,扯过被子给她盖上,她趁机扯住我的衣领,将我拉下去索了一个吻。

    又,有些不舍地将我推开。

    “不是要回老家吗?快走吧……下雪路滑,慢点儿开车。”

    “嗯,好。”我应声后,转身便走。

    给她闭卧室门的时候,她躺在被窝里,脸色红润,带着泪花的美眸怔怔地凝视着我。

    那纯美的模样,

    我一生都忘不了。

    ——

    南城的雪落了地,被车压过后,一地的脏乱不堪。

    就像是司庭花说的那样,世间很多爱情变成婚姻之后,当那些情爱慢慢被柴米油盐化掉后,便只剩下一地鸡毛般的凌乱了。

    听到天气预报从小雪变成了大雪,我便决定开着费晓这辆劳斯莱斯回家。这辆车的安全性要高一些。

    童歌知道下雪,便给我打电话想要早点儿往回赶。

    我便直接开车去了她的出租房去接她。

    她一直挺省钱,租住的地方是个老旧小区。

    当她从破旧的小区门口拎着大包小包出来的时候,便觉得自己真是没她想得周到。来的时候竟然忘了买礼物。

    我赶忙下车帮她拎东西。

    “你的车吗?”她有些惊讶地问。

    “不是……”

    “谁的啊?”她问。

    “朋友的。”我说。因为考虑到她会问,我还特意将后视镜上的女式水晶挂链摘了下来。

    “厉害啊……”她笑着上车,在上车前还特意跺掉脚上的雪,上了车又拿卫生纸擦了擦,说:“这么好的车可别给人家弄脏了。”

    看着她那细心的样子,真感觉不到如此一个她,曾经竟还是夜场大姐大。

    但是,人总是会变的。或多或少而已。

    开着车上了高速,还好高速没有封。

    上了高速之后,她轻轻触摸着面前精美的车内饰,笑着说:“什么时候,我也能买上这样的车呀?”

    “很快啊……等你入股之后,一年能分红不少呢。而且,老年康养中心发展前景很不错,你要是坐稳了,还不得跟火箭似的窜上富豪榜啊?”

    “我不懂那些。就觉着现在这一切都挺神奇、挺不真实的。”她笑着,慢慢收回手去之后,看着前方的路,忽然安静了下来,半晌,兀自笑着说了句:“不过,我一定会、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我听后,没有应声,打开了音乐,继续行驶。

    ——

    当天回家没有通知我母亲和姐姐,下了高速之后,便直接开往童歌家。

    那刻的雪已经很厚,路上的车都小心翼翼地行驶着。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天都黑了下来。

    可是,他父母和他小叔一大家子都在等着我们。

    房子高了很多,但也不是很高。

    在农村街坊四邻平时其乐融融,但是,到了盖房子的时候,却经常会打架。不是因为占地而打架,而是因为谁家屋顶高了而打架。

    谁家的屋顶比自己高了,就跟矮人家一头似的。

    而童歌的父亲向来保守,觉得自己生了两个姑娘,也不好意思盖高,只是跟旁边的邻居持平。

    整个房子宽大了很多,还吊了个大大的水晶灯,屋内一片明亮。

    确实如童歌所言,这个房子盖起来不过十多万,对于现在的我和童歌来说不是大事,可是对于童歌父母而言,这是人生里的大事儿。

    她一家人像之前的那几次一样热情,推杯论盏,一直劝着我喝酒。

    但是,童歌的母亲今晚却一直没有怎么说话。迎上我的目光时,才会笑一笑,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叔,你别让韩飞喝了!都快喝醉了!”童歌说。

    “对,别喝醉了……”童歌母亲也说。

    她小叔当即回头看着嫂子说:“哎呦嫂子!人家媳妇向着老公是没差,但是,你咋还不让喝了来?这待客之礼滴,咱得陪好了啊!”

    “对,今儿我生日,多喝点儿!我给你倒……”童歌父亲说着,便给我倒酒。

    童歌母亲听后,脸上的表情就更不对了。

    我知道,她肯定是有什么心事儿。

    “再喝一杯没事儿吧?”童歌母亲看着我又倒上了第四杯白酒时,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儿。”我笑着说。

    “哦……那就好。”她母亲憨厚地将双手放在小腹处,一脸慈祥地看着我说。

    过生日,吃面条。

    童歌母亲擀的面条很好吃,童歌也说她母亲的手擀面是村里一绝。她母亲听后,在旁边有些害羞地微笑着低下了头,脸上虽有皱纹,却不会觉得难看,每一道褶子里都透着慈祥的味道。

    她见我吃完饭之后,当即问:“阿飞你吃饱了吗?”

    “刚饱刚饱滴啊!”我笑着用土话回应。

    她母亲当即笑着站起来,指了指西边的卧室说:“你过来看看这卧室咋样!”

    童歌父亲见状,当即笑着说:“哎呀哈哈,你瞧瞧这老太婆子,那些挂心事啊!哈哈!”

    “是我卧室吗?我也看看!”童歌站起来说。

    “你拾掇拾掇桌子,我带着阿飞看看……”她母亲回过头指了指桌子对童歌说:“快收拾收拾,收拾完泡上茶,这么大的闺女得懂事儿了。”

    “行啦,知道啦!”童歌赶忙开始收拾碗筷。

    进了卧室之后,她母亲轻轻掩上了门。

    整个卧室很漂亮,那种漂亮当然不是年轻人眼中的漂亮,而是老人眼中的喜庆。

    大红色的窗帘,红色的被褥,俨然一个要出嫁女人的闺房。

    “呵,您装扮得真漂亮啊。”我笑着转头看她母亲。

    她母亲却低着头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后,轻轻拍了拍一侧说:“你过来坐,我,我有话给你说。”

    我看着她那低落的神情,慢慢靠过去坐下。

    她那粗糙而又略显干枯的手,探过来抓住了我的手,低着头说:“我有个事儿,一直没有跟他们说。连童歌她爹都不知道。”

    “什…什么事儿啊?”

    她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到,是一张县医院里的检查报告。

    “晚期了……没治疗的必要了。我这些年看着那些得癌的,化疗过来化疗过去,受那些罪还治不好。我不治了。但是,我吃药,我买了些药,都换了瓶子在那放着。你可得给我保密啊。”她抓着我的手说。

    我看着那张化验报告,确实是肝癌晚期也已经大面积扩散。

    心里,当即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想着前几次来时,她那慈祥的样子,心里就受不了。

    而且,我知道这种病到了后期是非常非常疼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住那些疼,一声不吭的。

    “要不,咱还是去大医院治治吧……”我说。眼中不自觉就含上了泪,强忍着不掉下来。

    “不治了。治也是一个多月的活头,不治也是差不多时候,村里很多去外地治的都死外面了,我想死自己家里,阿飞啊……”

    她说着,很是紧张地攥着我的手,双眼之中透着一股直透心底的慈爱,说:

    “你说…你说我还能活着见你跟俺家妮子结婚不?我…我想活着看她出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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