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喊“爸”。

    这声爸喊出来的时候,是想要让他放心,也是想让他知道我会真心对待费晓的。

    ——

    当我在京城的医院里守着费城向时,米国那边也进入了白热化。

    幽哥的堂哥在米国是比较有地位的人,但是,徐年盛找的人也不弱。

    好在米国是金钱至上的国度,钱是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去冒险的东西。幽哥给他堂哥打过一千多万之后,堂哥的战斗力当即爆表。

    再次打过一千多万去,将包机和专业的医疗团队安排好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冲进医院,带走了费晓。

    我知道徐年盛肯定不肯善罢甘休,所以,在费晓被堂哥带走的同时,我直接给徐年盛打过了电话去。

    那刻,已经是傍晚六点,天色暗沉。

    “嘟……嘟……嘟……”

    我在电话未接通的时段里,走廊上的窗户反射着我的身影,看见自己两天没睡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可是,想到费晓,想到费城向对我的嘱托,我知道我不可以总是去依赖别人。

    在这种关键时刻,我的表态才是真正的亮剑。

    “喂,韩总。”徐年盛接起电话。

    “费晓我带走了……”我说。

    “哦?呵,带走了?呵……带走了也跟我没关系吧?”他显然是不知道米国那边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是,哪怕如此,他也知道我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他自然也会本能地逃避关系,不留嘴头上的把柄。

    “徐总,如果费晓在回国的途中、以及回国后发生任何的闪失,包括手术突然停电,发生车祸,或者医护人员消失不见等,我都会将这笔账扣在你徐年盛的头上。”

    “呵……有意思。”徐年盛冷笑一声。

    “我现在二十四小时跟着费鹏,如果费晓的手术需要费鹏来做些什么的话,我会亲自去请他过来。无需劳烦你做中间人。如果你想着利用费鹏来做文章的话,那我韩飞会让你和费鹏付出你们想象不到的代价……”

    “你在威胁我吗?韩飞……”徐年盛说:“没有我的帮助,你觉得你能知道费晓的这些事情吗?”

    “关于南城合作的新能源项目,以及我们合作的康养中心项目,我们万顺集团要撤资了。过几天会将具体的撤资理由和相关的撤资方案发给你们,我在这儿提前给你知会一声。”

    “……”徐年盛当即不语。似是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

    “咳,对了,”我轻咳一声,“徐总……鱼翅皇宫的饭菜虽说是好,不过也不要吃太多啊。还是早些回家吧。晚安。”

    话毕,直接挂断了电话。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也是在提醒他——我找人盯着他。

    如果费晓出现任何闪失,我这边也会做出疯狂的举动。

    但是,倘若他能稳住,我这边也不会主动找事儿。

    我们彼此盯着彼此,彼此监督着彼此,针锋相对时会给彼此一点儿颜色看看,但是,不可能对其一把手下死手。

    除非,不计后果地交出自己的下半生。

    ——

    第二天,七点四十分,包机抵达京城机场。

    马主任安排的救护车已经等候多时,费晓从飞机上下来之后,直接被安排上了救护车。

    医院这边的手术室门前,我静静等候着费晓的到来。

    费城向已经提前进去准备手术。造血干细胞的采集他已经无法完成,骨髓移植则还有一定希望,但是,对于他当前的情况无异于舍命救女。

    当然,他也愿意这么做。

    在自己生命的终点还能救自己女儿一命的话,他太愿意了。

    门“咔哒”一声,一个护士拿着手机走出来递给我:“费总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赶忙拿过手机,犹豫片刻,喊了声:“爸。”

    “嗯……”他轻轻应声,“我听说费晓已经往这边来了。不过,我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了。韩飞啊……我认你这个女婿了。费晓交给你,万顺也交给你,你都要照顾好。听到了吗?”

    “您放心,我一定会的。”我说。

    “司庭花……”他忽然提及司庭花的名字。

    当听到司庭花的名字时,我的内心里便泛出深深的愧疚感。

    不仅是对他有愧,更多的是对司庭花的亏欠。

    “你告诉司庭花,”费城向说:“她自由了……”

    话毕,一旁的电梯门忽然打开。

    当我看到躺在病床上那个虽然蒙着被,却仍旧能一眼认出来的费晓,赶忙对着电话说:“费晓来了,她来了。”

    “嘟”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门砰的一声打开之后,我还没来得及握费晓下手,她便被推着进去。

    她虽然虚弱,但是,在看到我的时候,她眼睛明显地亮了起来。

    “活着!”

    我在手术门要关闭的时候,冲着里面大喊一声。

    幽哥从我身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却也没有说话。

    他知道,手术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无济于事。

    “叮”的一声,

    一边的电梯门打开之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司庭花。

    她穿着长长的黄色风衣,那头卷发随着高跟鞋的踏进荡起风的波浪,她远远便看到了我,看向我的眼神里还带着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了解的情意。

    但是,我却选择不再表露出那种暧昧的情感。

    “费晓进去了?”她走到我面前问。

    “嗯……”

    “老费也进去了?”她又问。

    我轻轻点了点头,“手术已经开始了。”

    她听后,慢慢坐到一边的长椅上。

    幽哥见状,便说:“我先下去了。有事儿喊我。”

    我轻轻点头,见他进了电梯离开之后,我便慢慢坐到了长椅上,与她并排坐着。

    天气预报再次预报偏,原本的阴天,却飘起了雪花来。

    “老费会死吗?”她问。

    “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那会清醒的时候,他让我告诉你,你自由了。”

    司庭花听后,没有应声。

    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雪,慢慢的,两行热流轻轻滑落。

    我也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雪。

    零星地飘荡在空中,轻得让人想到了生命,也想到了漂泊。

    “自由……?”司庭花轻轻眨了眨眼,又是两颗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而后,慢慢转过头看着我,眼内带着一种无法读懂的情绪,略显激动地说:“我的自由是什么?没了你……我的自由就是永远在天上飘着。”

    “……”看着她的泪水,我内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种奇特的情绪,不是心疼,更像是该去负责的一种想法,于是,看着他的眼泪,轻声问:“如果飘累了,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她跟个孩子似的哭了。

    也像是夹杂着费城向的死亡阴影般,有些无助。丈夫也是亲人。费晓有我,可是她的往后余生,却没了亲人。

    “那就别飘着了。”我说。

    她听后,眨了眨眼睛,将眼泪眨淡之后,轻声问:“什么意思?不飘着的话,去哪儿落脚?你……我,我都要成寡妇了……”

    我颇为冷漠的脸庞,颇为冷厉地眼神盯着她,说:

    “我现在想要专心对付徐年盛,想要专心发展万顺,无暇顾及那么多复杂的情感问题,也不想在情爱的世界里乱糟糟的。所以……如果你真想挑战我的情感、真想要继续这种特殊感情的话,我会用最简单的方式处理你。”

    “处理我?算你狠……”司庭花的眼泪又一次落下。

    我更为冷漠的眼神看着她,说:“葬礼结束之后,你的自由就是我。”

    “你?”她的泪眼,忽然就成了我熟悉的月牙状,眨着晶莹的泪花问:“什么?什么意思?”

    “自己去理解……”我说。

    她见我冷冰冰的,便很是小心翼翼地扣了扣我撑在座椅上的手,问:“我理解啊……但是,真的假的啊?”。

    我收回手,坐直身子,很是严肃地说:“这种场合,安静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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