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佟老聊官脉的时候，我整个思绪便豁然开朗起来。
我还记得当初跟刘相国一起与南城官员们吃饭时的情景。
平日里非常意气风发的刘相国，跟那些官员在吃饭的时候，却如同一个仆人般被使唤过来使唤过去。
而且，有一个情景我记得非常清楚。
当时有一位非常特别的人，隐晦地说，他手中掌握着土地大权。
因为知道他喜欢喝矛台酒，便买了一箱矛台后，去了他指定的那个酒店。
当时还好奇他作为客人竟还还要指定酒店。
到了那家高档酒店之后，才知道就这家酒店里面有专门的矛台酒的真假鉴定师。
我们带去的那箱茅台，六瓶里面，竟然还真鉴定出了两瓶假酒。
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人。身为客人，竟然鉴定请客之人的酒。
当时刘相国直接找来我方的采购员质问，但是，对方却挥挥手说，能有四瓶是真酒已经很不错了……
那刻，我便感觉权力真是一件极其特别的东西。
现在想来，真正恐怖的是，我们当时前前后后请了那么多人，可是，安排这些人来与我们见面的背后大佬，却一直没有出现。
也不是不出现，而是当时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我们的档次还达不到跟他见面的资格。
费城向跟对方的上司联系，我们则与对方的下属联系。
当时，如果没有对方的批准与沟通，南城大区不可能那么快速批地并开发。
“我对这方面实在是缺乏……”我主动说：“包括之前在办小公司业务的时候，我遇到与政府打交道的事情都是让费雪去处理。之前在万顺的时候，虽然有跟一些要员交涉，但是，也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官员。”
“嗯，我都了解。”佟老说：“你年轻嘛……当初，费城向在南城刚混出模样的时候，就认识了我。那时候我还没有退休，感觉这个小伙子朴实上进。虽然他不是特别地聪明，但是，有一点很好，那就是这个费城向是个信得过的人。我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给他铺了不少路，才让他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不仅是他，我外面还有很多的学生，在我退休之后、在费城向慢慢起来之后，那些学生们也都成了独当一面的级别。”
“佟老，万顺当前的情况您也了解。徐年盛针对万顺的股票开始做文章，如果后期真让他得逞，万顺股票跌到退市重组的话，也是极有可能的。那时候官方肯定会出手。”
“呵……”佟老摆摆手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我是真的老了啊。”
“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主动递过烟去，“现在能救万顺于水火之中的人，就是您了。”
“关于股票这件事情，我虽然能帮助你。但是，想要培养自己的官脉，是件很漫长的事情。费城向死得太早也太快，当初的时候，他培养了一个魏正仁，带着魏正仁接触了自己很多的秘密官脉，也想着有朝一日他退休之后，让位给魏正仁。如果魏正仁还活着的话，哪儿还有现在这些麻烦？他若上位，那些官脉立刻能派上用场。可惜认同你认同得太晚，没时间让你知道那些最重要的关系啊。唉……
“还有，你知道吗？现在万顺的股份里面，还有很多大单是那些官人们的啊。到时候，万顺开盘，他们可能是最先退出的。但是，那是危险，同样也是契机。如果你能稳住他们的话，也算是能稳住半壁江山了。可是，他们只是知道你而已，并没有跟你有过接触。他们可是很狡猾的啊！没有长时间的接触和了解，他们不可能简简单单地相信你，更不会让你抓住他们什么把柄。”
我听后，心里顿时一股失望。
我承认自己确实年轻，但是，倘若没有那些人的支持，未来肯定难以扩大。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忽然就有些沉重了。
之前跟佟老联系的时候，佟老对我的态度是很好的。
从他知道我将费晓从国外接回来后，态度就很好了。
前些日子我将万顺净化，将队伍重组，销量猛增的这些事情，他也都看在了眼里。
现在的我，他是认同的。
但是，听到他说的这些话语之后，我却觉得自己的未来并不是光明一片。
当然，我的未来也不会太凄惨。
毕竟，就算是最后的万顺被合并、被重组，那么我也会从中得利非常多。
但我更希望将徐年盛击败……
这个徐年盛几乎与费鹏无异，善于利用各种条件，不择手段地发展自己。
利用费鹏对我的恨，利用费鹏对付司庭花，对付司庭花不行又转而对付费晓，为了让我担心竟还让国外的医院给费晓服用一些巨大副作用的药物！
我极度怀疑导致费晓不能生育的药物，就是在国外进行的！
想到他那些所作所为，我怎能放弃反击？
倘若让他将万顺合并，那么后面就算我手中有钱，又能拿他怎样？
说不定，他还会利用我对付费鹏的办法，将我搞到一无所有呢。
“那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我不能让他那么轻易就将万顺合并。”我说。
“其实，你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选择。”
佟老说着，眼神之中便释放出一股非常不情愿的神色，语重心长地说：
“但是，这条路，怎么说呢？非常…非常地危险，也非常不合你的心意，甚至会让你感到恶心。”
“我觉得最恶心的事情，莫过于万顺被徐年盛吞并。”我说。
佟老听后，轻轻熄掉烟，转身拿起自己的拐棍，来回踱步说：
“之前我觉得你是个假老实人，后来慢慢发现，你的本质并不坏，属于一个蜕变了的老实人。所以，你这种性格，很难在那条恶心的路上行走啊。你的本性，受不了那种刺激的。”
“我愿意走……”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虽然不是非善即恶的，但是，却拥有着正道与邪道之分。这个社会里有很多貌似中正的恶人，也有很多貌似混蛋的正直人事。而，最最丑恶的人，莫过于带着一副中正面孔手握重权的奸诈之人，因为他们的能力实在是太大，所造成的影响远远超过你所认知力的恶人……
“他们的周围充满了各种脏乱不堪的事情，也隐藏着无数人性堕落的秘密。你虽然无法快速获得一个正直之官的保护，但是，却可以用利益快速撬动那帮人的心门……
“只是，你要做的不是跟他们一起向上发展，而是要跟他们同流合污。他们压迫别人的时候，你要去压迫；他们玩女人的时候，你要跟着一起玩；他们在享受的时候，你要跟他们一起享受；他们要你和他们一起使坏的时候，你要毫不犹豫一起坏……
“如果你表现得跟他们不同，如果让他们发现你跟他们不是一类人，他们会果断地抛弃你。这样的一条路，你……确定要走？”
那刻，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忽然冒出了自己的情感问题。
我觉得，费晓似乎也将我推上了一条恶心的情感之路，一条让很多人所不齿的恶心之路。
“如果你要想走那条路的话，我可以给你引荐……但是，如果你走不下去的话，可不是简单的失败而已。你敢走那条路吗？”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