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顿悟,神色严肃,“是,我这就吩咐去调查。”
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走了出去,门口处里传来轻轻的关门声。
偌大空旷的书房里,重新剩下傅修晏一个人。
他身躯高大,此刻背光而立,窗外即将落下的阳光撒在他的身上,为他周身增添了一丝金光。
这一束光勾勒出他西装下完美的身材,更把他衬得宛若神祗。
“晚晚,你瞒了我什么。”
他轻声呢喃,漆黑的瞳孔里满是花园里邱晚晚的身影,眉宇之间,多添了一丝落寞。
傅修晏对邱晚晚何等细心,从那天在车里就察觉出她情绪异于往常。
但她没有多说,他也没有多问,任由她行事,只在身后无声保护她。
这次约见时温月,她找了理由不让他跟随,他心中失望,但还是依着她。
但就在刚刚,他清楚的感觉到,她这次约见时温月,并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她看起来分明是要从时温月口中得到什么信息,才一句又一句的追问时温月。
邱晚晚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已经被人收入眼中,注意力还在蜷缩在地上的时温月身上。
等待激动的情绪过后,她突然有些可怜时温月。
这样的一个人,整天被人忽悠,蒙蔽在别人的圈套里,剩下的半辈子还要为一件错事买单,甚至直到现在还自我欺骗,为时温星找理由开脱。
可悲又可恨。
她俯下身,轻轻拉起时温月的胳膊,
“起来坐着吧,地上凉。”
时温月哭的浑身都没了力气,顺着她站起身,抽泣着起身,跟随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此刻正值黄昏,金黄色阳光透过长亭缝隙洒落下来,照在两人身上,让时温月的情绪放松了一些,逐渐停下哭泣。
她眼眶通红,许久没有说话,只发呆似的坐着,双眼涣散。
邱晚晚知道,她在和自己做最后的心里建设,也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惬意凉爽的晚风吹过来,时温月才恍然回神。
或许是情绪正是脆弱的时候,经不起别人的安慰,又或许是心底里放的事太久,终于藏不住,她开口了。
可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邱晚晚,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
邱晚晚面色未变,反问她,“你嫉妒我什么呢,你明明身世背景样样都比我强,父亲也宠爱你,我有什么值得你嫉妒的呢。”
她以前从来都不明白,像时温月这样生活在金字塔顶尖的人,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
如果是她,她根本不屑于那么做。
“我曾经也认为你哪里都不如我,我有足够骄傲的资本,可现在才发现不是这样,”时温月轻轻摇头,“有一样东西,我永远都没有。”
邱晚晚猜到时温月想要说什么,果然,她下一句话说的就是,
“修晏哥的爱,这辈子我都得不到。”
时温月眼眶红的像要溢出来血泪,声音却超乎往常的平静,“有兴趣听听我和修晏哥的故事吗?”
邱晚晚她已经憋了很久,知道这个情况下,任由她说出口才是正确的选择,开口道,“说吧。”
此时正是时温月情绪脆弱的时候,或许说完这些,她就能顺带着说出时温星的下落。
时温月想起自己的过去,无奈的笑了一声,沉默了半分钟,才缓缓叙述出口,
“我因为家族的原因,从小就和修晏哥接触,好像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与其说这是她和傅修晏的故事,不如说这是她长达二十多年的暗恋史。
她仿佛回忆到了温暖的过往,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笑意,连眼角的泪都变得清澈,“妈妈说我刚学会走的时候,第一个追的人,就是他。”
“我做事总是三分钟热度,但从懂事起就有一个从没改变的目标,我想嫁给修晏哥,为了这一个目标,我二十多年都在奋斗。”
“爸也曾经和我说起过,我这样名贵的身份,将来一定是傅夫人的第一人选,于是我从小到大都天真的把自己代入到傅夫人的位置,把修晏哥身边所有的女人都驱逐开,霸道的霸占着修晏哥。”
“我以为这样时间长了,我就可以梦想成真,但感情这件事,从不是以时间为单位计算的。”
邱晚晚静静地听着时温月对过往的叙述,仿佛生出了一种共情能力,感受到了她内心的苍白无力。
曾经有多么期待,现在就有多难受。
时温月越说声音就越小,“他小时候还会对我保持礼貌,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或许是他在十几岁的时候消失一段时间之后,他突然就和我保持了距离,而且对我冷眼相待。”
时温月说完这话,转过头看向邱晚晚,“他那段时间是遇见你了,对吗?”
这件事,是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这几天想到的,现在想问一个结果。
“嗯。”邱晚晚回忆过往,轻轻的应了一声。
按照时间推算,傅修晏的确是那个时候遇到的她。
“怪不得呢,原来这么多年了,我才是那个小丑,”时温月沾染了哭腔,却倔强的仰头止住泪水,
“从那以后,程衍和路星沉都说他有了心上人,可我还自欺欺人的不相信,以为他们在骗我,心中还依旧自己当成傅夫人。”
邱晚晚心情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可悲居多。
这段没由来的感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了整整二十多年,偏偏要等到受过伤之后才明白。
人总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时温月还沉浸在回忆中,“后来,他猝不及防的昭告整个s国说要娶你,我用所有的方法阻拦过,包括让我爸去和傅老爷子说情,以及亲自去求修晏哥,但没有用,”
“婚礼那天,我坐在台下的席位,望着台上的你们,心里羡慕又嫉妒,我姐安慰我说,你们只是逢场作戏,你没有背景又没有能力,傅夫人的位置她迟早帮我争取过来,”
“我很想相信她的话,再继续自我欺骗,把自己当成傅夫人,可我分明看到那天修晏哥笑的那么高兴,”
“你敢相信吗,二十多年了,我从没有见过那样开心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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