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那张俊朗的脸上带着彻骨的寒意,“傅修晏,你应该还对我没有完全了解,我这么多年,除了想得到邱晚晚以外,另一个目的,就是弄死她。”
“如果你真的帮我解决了她,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我会谢谢你,我的---好弟弟。”
此话一出,全场一阵静默。
温清清楚的察觉到身旁男人喷涌而出的怒火,几乎要把他们都点燃。
显然,傅修晏动怒了。
这个江屿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在这个危急关头说出“好弟弟”这种称呼,他也不怕闪了舌头!
他更没有想象到,江屿竟然狠心至此,连自己的亲生母亲的生死都不在乎。
这还是人吗,有一点身为人的怜悯心与孝心吗?
唐竹呜咽声和挣扎彻底停止,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江屿。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承认她的确对江屿的教导太过严厉,她想做一个严母。
但一切都是想让他成为更厉害的人物。
为此,她不惜折费了许多人力物力,只为了能把他培养成金字塔尖的人物。
没想到,到头来他如她所愿,她却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成为牺牲品。
傅修晏眼底波涛汹涌,长臂一伸,“枪。”
温清立刻掏出别在腰间的英式短枪,恭敬的递给他。
江屿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傅修晏沉着脸利落的给枪上膛,在众人的注视中,猝不及防的给了唐竹一枪。
这一枪响彻天际,让庄园里被躲在角落里的佣人们被吓得颤抖一下。
“呜---呜呜呜---”唐竹伸长脖子哀叫出声。
因为无法正常说话,她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呜咽,看起来凄厉无比。
这一幕刚好被赶到的维托收入眼中,他瞳孔猛的一震,失声大喊,“夫人!!”
众人把目光转到维托身上,脸上神色各异,像旁观者一样望着他。
傅修晏阴沉着脸看着维托快步冲到唐竹面前,颤抖着扶她起身抱住她,再给她揭开嘴上的胶带,动作小心翼翼。
“疼不疼?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脸上止不住的愧疚,像是刚才那一枪是他打的。
傅修晏眸子半闭,目光打量维托。
蠢货,十余年还没看清楚这女人的为人,竟然还在心疼她。
也难怪这样一个男人能把家族资产让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
他懒得再看维托,森冷的目光重新和江屿对上,“这一枪打的只是腿,你说下一枪打哪,头还是心脏?”
这是他为数不多和人商量的时候,毕竟这是江屿的亲生母亲,这点选择权可以交给江屿。
江屿像个局外人,认真思考了一下,“心脏吧,给她个痛快。”
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认真的探讨学术,谁都不会想到他脱口而出的,是解决一条活生生的命。
傅修晏的握着枪的手都紧了紧。
二十多年了,江屿依旧没有变化,甚至比以前更加可恨。
还真是让人作呕。
维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把哽咽的唐竹护在怀中,转头怒斥江屿,
“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保护她!”
江屿平静的和他说,“父亲,有时候需要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才能获取自己想要的,这个道理,是她教给我的。”
在他心中,唐竹的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唐竹一死,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他。
或者说,原本就没有东西能威胁他,只不过别人总是想着唐竹和他的血缘关系,以为他会因此让步。
但这不可能,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唐竹忍住腿上的疼痛,轻轻推开维托,红着眼与江屿对望,眼中满是失望,
“我从没想到,你有朝一日,竟然能长成这样。”
她好像第一次了解这个儿子,面前的人分明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江屿,可她怎么就突然不认识了。
从前的江屿明明没有这么铁石心肠,明明他只是性格孤僻了一些。
江屿似笑非笑,“我是在你的培养下,一步一步长成这样的,这些年你不是有目共睹么,而且,这不是如你所愿么?”
“我那是想让你成器,你骨子里是个不肯服输的人,你不会允许比人低一头,这不是你也想做到的么?!”
“所以你培养我的办法,就是把我关在地下室几天,任由我自生自灭,”江屿眼中带着明显厌恶,“你不是在培养儿子,只是再培养一个机器,”
“还有,你不是为了我,你只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
“你”唐竹浑身颤抖,第一次流露出一个母亲的脆弱,“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想。”
她这么多年,好像第一次了解他真正的想法,却是在这个情况下,在傅修晏的面前。
多么可笑。
“呵。”江屿分明笑了一声,但眼中却一片冰冷。
傅修晏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旁观这一幕,看着他们狗咬狗,手中把玩着英式短枪。
一旁站的笔直的温清想不明白,刚才明明还是两个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母子当众控诉了。
他俯身到傅修晏身旁,小声提着建议,“傅总,不如我们现在把他们都”
“狗咬狗的场面并不多见,不想看看么,”傅修晏目光深沉,“等他们咬完了,再一网打尽也不迟。”
他今天见江屿,就没打算放过江屿,只不过是让江屿早晚见阎王的区别。
“是。”
维托还试图说服江屿,“江屿,你不知道这些年你的母亲为你做了多少,你也没有资格指责她,所有的一切等我们平安了,再好好探讨!”
江屿唇角笑意加深,没有理他后面的话,“哦?父亲,那你知道,我的母亲为sin做了多少么。”
唐竹脸色一白,她好想知道江屿想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的母亲从来没插手过sin的事务,她最多只是看看财务报表和股票情况!”
“事务没插手,那人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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