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李观棋走到她面前，突然捏住她的脸颊，恶狠狠地道：
“许清如的命，你公爹一人可还不清。”
旁边有人惊呼一声，“许御史死了？”
“许御史可是个好官，难道是梁家下的毒手？”
“许御史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
看来许清如名声不错，还有几个姑娘掉了几滴眼泪。
李观棋暗自记下，顿了片刻对锦溪道：
“帮她赎身多少钱？”
教坊司的姑娘，大多是犯官家眷，终生无法脱离乐籍。
这是怕她们万一傍上什么大人物，帮自己家人翻案。
如此一来，坏人变好人，贪官变清官，会影响律法公正。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有钱，万事好商量。
锦溪在二人脸上审视一番，硬着头皮道：
“公子可能不知道我这群芳院的规矩，想要赎身需要姑娘自愿才行。”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愿？”
李观棋眼神里充满威胁之意，挑起赵文姬的下巴问道：
“做我的侍妾，你可愿意？”
当坏人的感觉，真特么爽……
“我，愿意。”
赵文姬无奈答应，只道他以往那副心地善良的傻小子模样都是作假，此刻终于暴露出本性。
又想到他以后说不定要怎么折磨自己，眼泪终于不听使唤地掉下来，正好滴在李观棋的手上。
天底下大多数女人，只能逆来顺受，就算她是术士也无济于事，毕竟只是八品。
看热闹的人终于明白了，这妖族少主为许清如出气是假，眼馋小寡妇才是真。
一个个愤愤不平，却也没谁想过为她出头。
正主都答应了，锦溪还能说什么。
妖族少主的身份可是万万不能得罪。
她很清楚其中利害关系。
说不准哪天一道圣旨下来，李观棋就会被封个侯爵或者国公。
哪怕有名无实，他买个青楼女子也和买头猪没多大区别。
“五千，五千两。”
锦溪狠狠地涨价，歉意的看了赵文姬一眼，她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人群中发出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嘶~五千两？”
“花魁如霜出阁才两千两”
“锦溪姑娘心善，为了一个寡妇得罪妖族少主，日后怕不是要遭殃。”
“他当真舍得花五千两，买一个小寡妇？”
“各有所爱嘛，兴许人家口味独特呢。”
李观棋咧嘴一笑，伸手一挥。
哐当一声，桌上多出六十根金条。
十两一根，整整六百两黄金，按官价兑换，五千两白银只多不少。
如果拿到黑市，差不多能兑换六千两。
锦溪蹙眉看着他，心说这妖族少主怎么突然变得傻乎乎的？
人傻，钱多。
李观棋不自觉地立住了这两样人设。
一路傻笑领着赵文姬走出群芳院。
有几个看热闹的跟出来。
门口早有一辆豪华双马马车等候，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陆珂陆鸣玉。
锁云卫唯一女千户亲自驾车护送，排面十足。
接下来几天，妖族少主必定成为云州老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五千两买个小寡妇，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进入马车之后，李观棋连忙解开赵文姬手上的锁链，抓着她的手腕，缓缓渡入真气。
片刻之间，红肿消失。
赵文姬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不仅痛感全无，反而舒服的想要呻吟出声。
凤凰血脉的特殊能力？
这人怎么变脸像翻书一样，他究竟什么意思？
赵文姬蜷缩在马车一角，低着头不说话，委屈的向个受气小媳妇，模样实在惹人心疼。
想来是想起了娘家人所以才如此委屈，李观棋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在魏水城外，她为了不连累娘家，甘愿回去等死，如今娘家人却对她不管不问。
这事换谁不伤心？
偏偏还不好安慰。
怎么说？说她娘家人不好，让她想开点？
万一以后人家和好了，自己反而落个里外不是人。
这种事需要她自己死心才行。
不多时，马车来到李园门口。
李观棋叹了口气，“这是我新买的宅院，你如果不愿意住在我这里，我可送你回娘家。”
赵文姬低头沉默片刻，轻声道：
“也好，婚后还不曾回去过，是该回去看看。”
“好什么好！”陆珂忽然掀开帘子，瞪了李观棋一眼，拉着赵文姬下车，一路拖进李园。
“赵姐姐你就住在这陪我，哪儿也不许去。”
留下李观棋一头雾水，孤零零的站在门口。
我说错话了？
寒酥院，书房。
书案上点着十几根蜡烛，李观棋打坐片刻之后，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
安顿好赵文姬在锥花院住下，陆珂怒气冲冲地闯进来。
“李观棋你是不是有毛病！结巴治好了却不会说人话，你那么说不是等于赶她走？”
抓起水壶狠狠灌了一口，继续道：
“还有，你不知道赵无眠什么德行？你觉得他会管自己女儿的死活？”
不回去看看，怎么能让她死心……李观棋闭嘴不说话，继续看书。
竖版没有标点符号的史书看着真无聊，不过那也比修练真气有意思。
陆珂又问道：“今晚可有什么发现。”
李观棋拿出一张纸递给她，上面写了几个姑娘的名字，还有几个不知道名字但是写着面部特征。
这些应该都和许清如关系不错。
至于怎么查，那就是陆珂的事了。
不过他心里觉得希望不大，可是眼下没有什么线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收起名单之后，陆珂神秘一笑，伸出三根手指：
“今晚一下抓住三个噬血宗门人，可惜都是小喽啰，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她能引导别人情绪，审问逼供这事很在行。
只要眼睛一瞪，一般人就吓得全招了。
“你的意思是，还真有一帮人聚在一起修练噬血术？”李观棋眉头一簇，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噬血术，吸人气血为己用。
噬血宗门人想要快速提升自身实力，自然是找术士下手最好。
如果真有许多噬血宗门人聚在一起，他们首先应该自相残杀才对。
“好像确实说不通。”陆珂也觉得不正常。
以前修练噬血术的人都是单打独斗，江湖上称呼他们为噬血宗门人，只是为了方便而已。
其实从来没有噬血宗这个势力。
无论是谁得到噬血术，那肯定都是躲起来偷偷修练，生怕被人发现。
最多传给至亲，怎么可能还有人想着发展宗门？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观棋忽然凑到陆珂身前，笑眯眯地问：
“你今晚要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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