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珂回道:“殿下的直觉从未错过。”
也就是说,晴川只凭借一张纸条,就断定云州蝗灾背后有人操纵。
“就一张纸条,这怎么查,你好歹给我逮个蚂蚱来呀。”李观棋有些牙疼,感觉自己好像接了个大麻烦。
“侯爷心思细腻,必定能发现端倪。”陆珂不冷不热的恭维道。
李观棋站起身,严肃的道:“以后不许叫我侯爷,否则大刑伺候。”
不给陆珂开口反驳的机会,他又拿出那两块写着“暗”字的乌木腰牌,一个挂在自己腰上,另一个丢给陆珂。
“上街溜一圈,看看有没有人找你搭讪。”
他让陆珂逛街,自己则直接前往赵宅,找赵无眠。
除了那个纸条之外,赵无眠是唯一一个发现蝗灾有古怪的人。
没想到这个老丈人居然深藏不露,想要破案多半还得指望他。
老赵的形象在李观棋眼中突然高大了许多。
“柳姨娘,我又来蹭饭啦!”
此时李观棋进赵家都不需要禀报,一到大门口就开始吼。
云州城有不少大户被抓,唯独赵家没事,所以老赵对这个新女婿非常满意。
柳夫人听见动静,立刻迎出来,笑容满面道:
“姑爷,怎么没带文姬来,莫不是小两口置气了?”
“没,没有,她身体有点不舒服,这几天不易出门。”
李观棋尴尬,昨天晚上赵文姬的叫声有点大,估计这几天她是没脸出门了。
“怀上了?”柳夫人惊喜道。
李观棋立刻摇头,坚定的道:“那没有,绝对怀不上。”
随意糊弄几句赶紧去后院书房找老赵,哪有女婿跟丈母娘聊这个的。
进入书房之后,他立刻做出一副大喜过望的表情:
“岳父,大喜啊!”
赵无眠一愣,“怀上了?”
“……”
李观棋再次否认,直言道:“晴川殿下要带您返京,说是给赵家一条财路。”
“什么财路?”
赵无眠有点懵,赵家和长公主差了不知道多少级,怎么好好的就给财路了?
“这个,殿下没说,咱也没敢问。”
什么财路,李观棋还没想好。
哪有那么容易发财的路子,他至今为止最大的财路就是坑了老赵五万两黄金。
“岳父,您答应了?这可是要去京都,几千里路呢。”
“我敢不答应?”赵无眠叹了口气,随即释然道:
“这是长公主为了拴住你,给咱家点甜头。我若不去,她怎会对你放心。”
常言道一个女婿半个儿,赵无眠这是彻底把他当亲儿子了。
李观棋心里有些感动,鼻子一酸,继续道:
“还有件事需要您帮忙。岳母加入魔教这事终归是个隐患,我自作主张跟殿下挑明了。
殿下答应我,只要我能找到操纵蝗灾的罪魁祸首,就不再追究岳母的事。”
“理应如此。”赵无眠老怀甚慰的点点头,随即惊讶道:“有人操纵蝗灾?”
李观棋也惊了,目瞪口呆道:“您不知道?”
一转念,想到那天的对话,赵无眠只说蝗灾有点不对劲,确实没说背后有人操纵。
“那您说蝗灾不对劲是指什么?”
“你在这等着。”赵无眠嘿嘿一笑,转身离开书房。
不多时,他又偷偷摸摸地回来,一手拎着一壶酒,另一手端着一盘黄灿灿的蝗虫。
“别声张,你姨娘不让喝酒。”
“岳父,群居的蝗虫有毒吧。”
“这点毒不碍事,放心吃。不然你以为我辛辛苦苦练到三品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吃点普通人不能吃的。”
“……”李观棋捏起一个蝗虫,放到嘴里。
味道不错,火候控制的恰到好处,可是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
赵无眠解释道:“今年的蝗虫比往年肉多,口感也好。”
不多时,一壶酒喝完,李观棋郁闷了,老赵说的蝗灾不对劲,竟然只是口感不对劲。
白费力气。
……
当晚,李观棋和陆珂前后脚回到寒酥院书房。
陆珂打着哈欠道:“我在街上转了一天,什么都没发现。”
李观棋也差不多,上午和老赵喝酒,下午找了几个灾民聊天。
得出一个结论,今年的蝗虫有两点不寻常的地方。
口感好。
规模大。
“难道说蝗灾真的没问题?”
陆珂觉得长公主不可能有错,可是又找不出什么疑点,有些丧气。
李观棋道:“不,蝗灾绝对有问题。”
蝗灾其实每隔几年就会爆发一次,云州接连三年大旱,爆发蝗灾的概率极高。
所以去年冬天官府组织过农民挖虫卵,这事没人会偷奸耍滑。
按说今年就算蝗灾爆发,也不至于席卷整个云州。
可是今年云州偏偏就是颗粒无收。
李观棋分析道:“假设蝗灾背后确实有人操纵,那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无非两点,异术和妖兽。”
异术自不必说,花里胡哨的,有人掌握控制蝗虫的异术,勉强说得过去。
毕竟术士没有边界,一切皆有可能。
再说妖兽,动物学会使用天地灵气之后,有灵智化身人姓的叫做妖精,妖精的后代就是现在的妖族。
而那些没有灵智的,就是妖兽。妖兽全凭本能行事,基本上出一个就被术士灭一个。
近几百年来天地灵气逐渐稀薄,妖兽和妖精几乎都绝种了。
陆珂攒眉道:“没听说过云州最近出现过妖兽,而且如果真是有人背后操纵蝗灾,此时他可未必还留在云州。”
李观棋道:“要我说就该直接回京把渝王抓起来严刑拷问,这多简单。”
陆珂不理会他的牢骚,渝王可是长公主的亲叔叔,哪能只凭段修远一句话就抓起来,更何况严刑拷打。
见李观棋愁的直挠头,她于心不忍,连忙安慰道:
“若天下有谁能查出罪魁祸首,那个人一定是侯爷你。”
“呵呵,我可没这么大本事,除非……除非找到写纸条的那个人。”
“那就找啊,你觉得会是谁?”陆珂一脸希冀的看着他,希望他说出一个怀疑对象。
可惜,李观棋没这个本事。
纸和墨用的都是普通货色,随处可见。
就连那区区五个字,都是雕版印刷出来的,所以说纸条上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李观棋忽然咧嘴一笑:“你刚才是不是又叫我“侯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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