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盏,你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言一禅的声音,余千盏赶紧放下裙摆走过去打开了门。
“一禅,怎么了?”
“千盏,明天你便结婚了,我想了想,咱们乞巧阁也不能太寒酸。这是我买的对联,可喜庆了,你看看贴哪副。”
余千盏偏过头,快速扫了眼言一禅手里捧着的一大堆对联,只道。
“都可以!”
“那,就这副吧!”
“行……”
余千盏话音未落,竹己突然窜了出来,指着另一副大声说。
“我觉得这副好,千盏,我们贴这副吧!”
余千盏一抬眼便看到竹己疯跑出汗的额头,她拿纸巾给她擦了擦道。
“都行!你以后别跑这么急,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竹己吐吐舌头。
“我本来就是孩子!”
“行行行,孩子,就贴你那副吧!”
说罢,言一禅拿着竹己挑中的那副下了楼,余千盏拉竹己坐下,两人唠起了嗑。
“竹己,以后我不在,遇事多跟一禅商量商量,还有沫沫那丫头,你俩性格都太风风火火的了。以后你可要起个好榜样,别带偏沫沫。还有小漾,他前几天被一个自称他师傅的人接走了,以后如果有什么大事可去找他帮忙。还有沫沫的婚事,君归虽然解了她跟那啥君智的婚约,但又给她订了一个叫什么君否的人,眼瞎了一只……”
余千盏不知不觉间,竟说了好些话,竹己听得直发毛躁,赶紧打断了她。
“停停停!千盏,你只是结个婚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千盏,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明天风风光光出嫁,不要再操心那么多了。”
余千盏微微垂眸,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说,便都说了。”
“千盏,你可一定要幸福。”
“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楼下,言一禅贴了半天对联也没搞好,不免有些暴躁。
“竹己,竹己……”
“一禅喊我了,千盏你先坐着等会,我去去就来。”
“好!”
竹己起身走至门口,余千盏攥紧手里的东西,犹豫再三,叫住了她。
“竹己!”
竹己回头。
“怎么了,千盏?”
“没事,就是想提醒你小心点。”
“知道了。”
待竹己下了楼,余千盏摊开了手,手心里是一根竹子状的珠钗。她打算送给竹己的,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算了,等婚礼结束再送给她吧!
余千盏仔细又小心的收起珠钗,然后起身出了房门,绕至乞巧阁后面一处荒凉狭小的屋子里去了。
这里阴暗狭窄,四周潮湿,里面似是发霉了般,一股霉味。
余千盏一路朝里走,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墙壁前也不停脚。下一秒,她便直接穿过墙壁来到最里面。
这里同外面一样阴暗潮湿,但又比外面亮堂、宽敞些许。正中间有一片黑泥沼,余千盏缓缓走至泥沼前才停脚。
她刚一停脚,平静的沼池上方溅起轻微的涟漪。慢慢的,连漪逐渐变大,沼池开始翻腾,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黑头黑脑,还有着庞大身躯的怪物自里面探出了头。
它睁着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余千盏,嘴里念念有词。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湫……”
余千盏紧盯着怪物,又离远了些,眼神里满是警惕。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出来吗?会伤害无辜吗?为什么最近我心里越来越不安了呢?”
说着说着,余千盏魔怔了般伸出了手,似是要触碰那满身污泥的怪物。
在离怪物只有一点点距离时,余千盏猛然回过神,她缩回了手,起身离开。后面那怪物仍对着余千盏的背影念叨着。
“吱吱……吱……吱,吱吱……知!”
且声音越来越大,余千盏听得有些慌乱,急忙抬手捂住耳朵,加快脚步,迅速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一辆豪华神秘还有些奇怪的跑车迅速穿过一条昏暗、灰黄的街,车身后溅起落叶纷飞,跑车驶出街道,朝着这城市最豪华的庄严奔驰而去。
烈日暖阳下,晴空万里。风柔掠花时,掀起百里飘香。一抹白逐渐靠近,她身着婚纱,洁白如霞,脖子里熠熠生辉的项链将她的锁骨衬托的如冰枝白玉,极具诱惑性感。
其腰间紧束,两旁百褶层次分明,随风摇曳。身前一道裙褂,带点古风古味,点缀得恰到好处。
后裙摆白纱飘逸,随风荡漾,发束高高盘起,带上皇冠,头纱轻抚。
余千盏这身打扮美轮美奂,衬得百花暗淡无光。
她父母已故,认了言一禅做哥哥。
高高看台上,言一禅拉着余千盏,缓缓朝中间走去,他将要亲手将此生挚爱交到别的男人手上。今天过后,这一世,他便永远只能以哥哥的身份守护她了。
茶未染自言一禅手里接过余千盏的手,言一禅来不及黯然神伤,独自回了嘉宾,和沫沫一起坐好。
沫沫脸色不太好,但心情挺好,她的姐姐今天便要嫁给自己最爱的人了,她从心里替余千盏感到高兴。
到了互换戒指这一步,茶未染一掏,发现竟然忘带了。他只得让余千盏等会,他回去拿。
余千盏点点头,倒也无伤大雅。竹己不高兴了,嘴里也没好话。
“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忘带戒指呢?你还想把千盏一个人扔这?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们拿。”
茶未染也不在意,温柔的笑笑,只道。
“等等,你找不到的,你在这儿陪着她,我去。”
未等回话,茶未染飞快的跑走了,竹己忍不住又抱怨了几句。嘉宾席上,一片哗然,言一禅的脸色明显不好。
他起身上前,想问问怎么回事,才走到看台楼梯下,像是有什么屏障,将他隔绝在外。他又往别处试了几下,也都进不去,便放弃了。
言一禅正纳闷时,茶未染自庄园入口走了进来。言一禅才想过去问清楚,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不仅他,貌似嘉宾席的人都动不了了。
沫沫脸色也变了,她紧盯着台上的余千盏,眼中满是担忧。
台上,竹己站得无聊便坐在台阶上,自顾自玩了起来。余千盏环顾四周,只觉得此情此景熟悉万分。
她定睛一看,仔细回想,突然想到之前在昆族的那个梦。此情此景,简直一模一样。
茶未染越走越快,没几步就到了这边。竹己大老远便看到了他。她没有意识到不对,赶紧起身朝余千盏大喊。
“千盏,他来了……”
竹子边说边想往前走,未等她说完,余千盏几乎是怒吼出声。
“竹己,别过来!”
“为什么?”
未等余千盏回答,茶未染已然走近。竹己才不管那么多,提着礼裙便往上跑。
余千盏瞳孔骤缩,她越想越慌,而此时茶未染已经到她跟前。
突然他手里多出了把刀,茶未染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刀对准了余千盏的心脏,然后刺了下去……
“千盏,躲开……”
“不,竹己……”
“姐……姐姐,竹己姐!”
随后,全场一片寂静,余千盏脑子嗡嗡的响,待回过神来也只来得及撕心裂肺喊了声。
“竹己!”
伴随着的是茶未染粗鲁的将刀从竹己脖梗处拔出。瞬间鲜血四溅,染红了还在阳光下白得耀眼的婚纱,随后,竹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茶未染眼神复杂的望了眼余千盏,最后伴随着竹己滚落,砸到楼梯上发出的巨大闷响声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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