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进了碧梧院,正巧碰到宁哥儿出来,他见郑泽骁去而复返,惊奇的问:“骁表哥,你刚才不是说有点急事儿要处理吗?怎么又回来啦?”
这问题直白的让郑泽骁的小脸一红:你这倒霉孩子!有你这么问问题的吗?我能说是因为你六姐回来了所以我才又跟过来的吗?
语嫣瞧出了他的尬歌,拍了宁哥儿一下:“哪有这么不礼貌的?骁表哥还不是为你,他忘记交代你一点事儿了,等骁表哥交代完,你赶紧写作业去,一会儿玉表哥要来检查的哦!”
郑泽骁这才想起自己的借口,赶紧说:“嗯,宁哥儿,我刚才有个招式的诀窍忘记告诉你了……”说着赶紧把宁哥儿拉到一旁,去说那他也不知道的什么诀窍去了。
语嫣在旁边说了一句:“骁表哥,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就转身找崔嬷嬷去了。
崔嬷嬷正在小厨房指挥婆子们准备明天早上的早餐,语嫣站在小厨房门口叫了声:“嬷嬷!”崔嬷嬷便和语嫣一起来到小厨房外面的一个花丛中说话。
“嬷嬷,我今天去国子监找玉表哥了……”语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嫣姐儿,你做出决定啦?不再考虑考虑了?我和骁哥儿过过几招,武品有时候能见一点人品呢,再加上这几天我细细的观察,这孩子沉着冷静,又颇知变通,是个好孩子。你确定以后不会后悔了?”崔嬷嬷看着语嫣说。
语嫣了解崔嬷嬷的意思,打个比方,当有两条路选择的时候,无论你选哪一条,只要将来一有些不顺当,你都会后悔,觉得另一条才是阳关大道。可是这回真的不会啊,她没法跟崔嬷嬷说郑泽骁于她来说,肯定确定以及一定是条死胡同的原因。只好说:“嬷嬷,你说的道理我懂。但那世界上好的人多着呢,还都能属于我……”
见崔嬷嬷还没有被彻底说服,她干脆把话彻底说开:“我知道骁表哥是个好的,可玉表哥也不错啊!我和他相识多年,彼此都了解相互的脾气秉性,很是相和。玉表哥和骁表哥相比,无非就是家世差些罢了。可家世不过是身外之物,过日子可不是和家世过,我又不是在意那些的人,我要选的只是合心意的罢了。”
她说到这里更不好意思了,真是,这里不流行表达情深似海,搞得她没法说“我和他目前情比金坚啊”之类的话,咦?当初看演唱会时,对着杰伦大叫“我爱你”时候的泼辣哪里去了?
崔嬷嬷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俩孩子都是知根知底的好孩子,其实语嫣选哪个都行,虽语嫣平时一向让她放心,但年青的小姑娘情窦初开时哪里能那么理智呢?骁哥儿又是那么个不叫人讨厌的小哥儿,崔嬷嬷是怕她被繁华迷了眼,来了一个郑泽骁立马忘了和苏子玉之间过去的情分,郑泽骁恰巧是个好孩子,万一将来出现一个更有身份但品行却不怎样的呢?所以她才会为语嫣的恋旧情和理智欣慰不已。同时她也从语嫣的话里听出了她的决心,一旦做出选择,就无怨无悔。人生的选择何其多,只要能做到这点,无论怎么走,人生之路就会感到幸福许多。
崔嬷嬷柔声说:“你能这样想,嬷嬷就放心了。”
“可是,嬷嬷……”语嫣愁眉苦脸的说,“我和骁表哥也不熟,怎么和他说明白呢?你觉得我躲这几天是不是已经算是表明态度了?唉!这事儿真是难啊!”语嫣有些烦恼的把一颗石子儿踢的老远。
崔嬷嬷摸了摸她的头,鼓励道:“嫣姐儿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法子的!骁哥儿是至亲之人,一定要做到既表达了意思,又不伤了亲戚之间的情分。嬷嬷相信你能做好!”
见语嫣还是面有郁,她想了想说:“我觉得骁哥儿应该是还有盼头。你一会儿回院子里,如果他已经回家了,就表明他已经明白了你的拒绝之意,那你就不用再说了。但如果他还没有走,还在等你,你就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说了?去吧!加油!”崔嬷嬷还做了一个语嫣常做的握紧拳头,用力一挥!还别说,做着还真是蛮带劲儿的!
语嫣只好磨磨蹭蹭不情愿的去了,她本来是来找崔嬷嬷给她出主意的,结果,嬷嬷还是一如既往让她自己搞定!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喽!
语嫣进了碧梧院,一问冬灵——郑泽骁和宁哥儿在书房。
语嫣暗暗叫苦,按照嬷嬷的说法,这是要和郑泽骁好好“聊聊”了!
她总不能直接说:“郑泽骁,你稀罕我不?你要是稀罕我的话,就打住吧,我是不可能稀罕你的,你趁早去找会稀罕你的人去吧!”真是!咋说呢?她一边烦着一边走进书房。
郑泽骁见她进来,眼一亮,刚要说话,就见语嫣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又指了指外面,示意他们出去说话。
等郑泽骁出了门,语嫣歉意的说:“玉表哥很严格的,要是一会儿宁哥儿的功课写的不好,玉表哥会狠狠批评他的,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宁哥儿好了。”
郑泽骁见她说起苏子玉那家伙时一副熟稔亲切的模样,心里黯了黯,随即又打起精神安慰自己:这是因为苏子玉那家伙早来缘故,没准等六表妹和自己熟悉了就好了!
语嫣故意处处提起苏子玉就是为了让郑泽骁知难而退,没想到郑泽骁居然假装没有听懂,还是笑着和她来到了院子。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不是说古人讲究点到为止的吗?自己都已经用上“一阳指”了,点的还不够到位吗?怎么这郑泽骁还是一副啥样不懂的模样?
“六表妹,听说你选了武艺课,你对武艺很感兴趣吗?”见语嫣闷闷不乐,郑泽骁只好找话题。
“不是,只是觉得学武艺的话,将来和‘某些人’万一意见不合,打架胜算大一点。”语嫣故意别着说,她想没有人愿意喜欢整天想着和夫君“打架”的姑娘吧!
“六表妹真风趣!你将来要是打架打不赢的话,来找我,我帮你打!”郑泽骁还是装傻,假装听不懂“某些人”的特指,然后继续找话题。
“六表妹学武艺都学些什么?我听说你主要休息的是拳法。那你修的是内家拳还是外家拳?外家拳讲究刚猛有力,太过鲁直强硬,而且大多以打熬筋骨的训练方法为主,太辛苦了,更适合男子。内拳功温和一些,讲究以柔克刚,像太极,训练时以修练内功为主,很多时候更像是修身养性,比较适合女孩子学……”郑泽骁继续喋喋不休的分析。
“都不是,我主要学一些花拳绣腿,就是中看不中用的那种!”语嫣打断他,颇有些赌气的说。
“哈哈!六表妹你太会开玩笑了,我猜你那花拳绣腿定是和舞蹈一样好看!”郑泽骁笑得见牙不见眼。
见他笑得灿烂,语嫣心里更烦闷了:喂!郑泽骁,你是学过相声吗?那么会捧哏?笑笑笑,小心笑掉你的大牙!她恨不得把现代的那句经典的“你稀罕我哪儿,我改还不行吗”给说出来,郑泽骁这样一直装傻,分明就是表明自己不愿意放弃啊!
这样不行,得主动出击!我不相信我还搞不定你一个小屁孩了?
“骁表哥,郑家世代行伍,家传的功夫是内家拳还是外家拳呢?”语嫣问道。
“哦,这个啊,说来有意思,我们郑家以内家拳为主,其他行伍世家倒是以外家拳居多,毕竟,行军打仗更适合用外家拳一些。”
“那为啥郑家不练外家功呢?”语嫣佯装不知,接着问道。
“据说那是因为郑家先祖是以内家功起家的,后来也有叔伯觉得外家拳更适合行伍,也有机会学习,但因为习惯,叔伯们商量再三,还是没有改,我们就一直练外家拳了。”郑泽骁不明白语嫣因何如此问,她应该知道啊!舅舅平时应该和她说过一些亲戚家的掌故吧!
语嫣等的就是这句,郑泽骁的话刚一落,她就接着说道:“你看,骁表哥,人的习惯就是这么有意思,一旦开始有了某种习惯,即便是后来有了更好的选择,我们依然选择会坚持以前的习惯。大概是旧情难忘吧!毕竟“有始有终”的习惯值得延续,你说是吗?”说完,她真诚的看着他:这下,话已经够明白了吧!
郑泽骁的心一沉:六表妹这是明白的拒绝他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就穿了一个讨厌的声音:“六妹妹,我来了!”
这苏子玉真会挑时候!
语嫣便不再管郑泽骁了,反正她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剩下的就看郑泽骁的了。“骁表哥,不好意思,我要和玉表哥一起去检查宁哥儿的功课了。”她微笑着向他施了一礼,然后扬声向远处回廊上的冬灵道:“冬灵,你招呼一下表少爷!”
说完便笑吟吟的朝苏子玉走去。苏子玉朝着郑泽骁微微一点头,便和迎过去的语嫣一起有说有笑的往书房走去。
院子里只留下郑泽骁黑着脸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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