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在狗卷棘的邀请下,两个小孩连带两只猫科动物(平安和小可)蹦床蹦了半天,嘻嘻哈哈跳出了一身汗,才被狗卷荆赶去洗澡。
小红楼里有一个能媲美澡堂的日式浴室,足够三个未成年在里面玩耍外加一个成年人都不会拥挤的程度。狗卷荆让两个小孩进去之后,又把那只要独自舔毛的大猫拖了过来。
大猫一脸不情愿,到底也没挥动他的爪子。
只能说明这几年和平的时光确实改变了一部分的甚尔,他再也没有那个焦躁和愤怒,对世界充满不屑和鄙夷,偶尔情绪波动还会被尤梨之外的人牵扯,在这个世界上有了更温暖结实的牵绊。
他还不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甚尔脱下他外衣,露出一身充满生命力的肌肉,就连伏黑惠都被惊到了。小孩子不懂这些肌肉在战斗的时候会爆发出怎么样强大的力量,也想象不到曾经溅在上面属于敌人和咒灵的血有多少,但遍布的伤痕却说明了它们曾经的战绩,迎面扑来的男性荷尔蒙把两个孩子看呆了。
一个,强大的男人。
这个概念在甚尔身上得到具象化。
两个小孩的目光很好地取悦了甚尔,他跨入澡池坐下,看两个小家伙就像雄狮看他家的崽。
然后雄狮被玩闹的三个人泼了一头一脸的水,大背头变齐刘海。
甚尔:“……”
甚尔的脸一黑,两个小孩根本不敢动。按照这个脉络下去,他们会安安静静地洗完一个澡,然后在沉默中上床睡觉。但——谁叫旁边有一个狗卷荆呢?他带头,他们不仅动了,还玩疯了,水池就那么大,甚尔避无可避。
当男人被彻底浇湿了,抹脸抹下一脸水,当场静了静。
“哈、哈哈哈……”不怕死的狗卷荆大笑,又泼了他一脸。
甚尔头上冒出了几个“井”字,立刻反击。
弟弟立刻加入哥哥的战线帮忙,小惠就被划到了甚尔那边的战线上。两父子沉默对视,接着大-波大-波水就浇过来了。
啊啊啊!
顾不上塑料父子情,小惠掉头反击,甚尔在他后面布防。
四个人在浴室里杀疯了。
等他们洗完澡,小荆帮弟弟吹头发,吹到一半已经靠着他睡着了。甚尔看儿子也差不多,眼睛都快睁不开,脑袋一点一点的样子,就学着狗卷荆的样子,有点笨拙地给小孩吹头。
“好热哦,臭老爸。”
甚尔僵了僵,把风筒拿远一点,呛声:“臭小鬼。”
“臭老爸。”
“臭小鬼。”
不愧是父子,幼稚起来程度不相上下。狗卷荆就看着他们一句接着一句毫无意义的相互吐槽,直到年纪更小的伏黑惠撑不住打瞌睡,话都含糊在嘴里说不清楚,甚尔猫顿时支棱起来。
我赢了。
男人没说话,唇角勾起,全身心都在表达这个意思,欠揍得很。
狗卷荆看着偷笑,把同样睡着了的狗卷棘抱起来,和黑猫父子道晚安。
午夜伏黑惠两眼惺忪,半醒半睡起来了。
扭头看旁边,没有那个极具侵略性的男人,只有一只比他还长的大黑猫。我在做梦啊。
小家伙又躺下了。
装睡的甚尔睁开一只眼,确定家里的臭小鬼睡着了,才把薄被重新给他盖起来。
有了前一个晚上的亲近,两父子第二天的表现就好得多了,较劲的小互动都显得可爱。
“下次一起出来玩~”
依旧被甚尔夹在臂弯的伏黑惠也已经找到了着力点,给自己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像极了被粗暴猫老爸叼起来的小猫咪,还有余地对他们摆摆手:“下次见。”
两个小孩交换了通讯方式。
至于后来这个视频的效果,后来狗卷荆从甚尔竖起的尾巴里看到了答案。
……
在月的那张懒人沙发里睡过一觉,狗卷荆就感觉好多了。
就好像库洛里多还在身边。
大魔法师的存在对于小荆的人生有着不可忽视的意义。他是老师,是引导者,也是无话不谈的友人。当狗卷荆不知道在哪里找答案的时候,库洛里多会给他解答,当他不知从何诉说的时候,库洛里多会明白,当他迷茫的时候,库洛里多永远都会坐在那颗樱花树下。
他给了狗卷荆敞开心扉的空间门,教会他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传授他一颗温柔的心。
这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安全感。
他是狗卷荆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各种意义上的锚点。
如果没有他,狗卷荆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走到哪里,或许早就因为受不了而早早夭折?
哪怕到现在,哪怕只是一张懒人沙发,他都会给狗卷荆无法替代的舒缓。
这种舒缓支撑着狗卷荆把肖协弹出来了,虽然距离弹得好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
不过最紧急的还不是练琴,而是那双无处不在的六眼。
狗卷荆找不到五条悟的存在,却时不时能感觉到六眼的探测,有时候在饭堂,有时候在琴房,甚至回到房间门都偶尔会有这种感觉。
猫猫窥视jpg
这让经常跟在他身边的平安也不定时地炸毛。
甚尔第一次感觉到这种窥视的时候也炸了,当他得知两个人吵架之后,狗卷荆就再也看不见那只绿眼睛的大猫。
猫猫警觉jpg
但平安永远舍不得远离狗卷荆,小猫咪找不到目标,最后瞪圆了猫瞳可怜兮兮地往他怀里冲,黑色的大炮弹,大狗卷扎了个马步来接。
于是任务回来的灰原和七海,大晚上的在宿舍走廊看见他们扎马步的同学,和冲过去的猫咪。
七海:?
灰原:“这是什么新游戏吗?我也要玩!”
七海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谁给你的自信?
平安满足了他的心愿,把还不够结实的灰原撞得人仰马翻。
事实证明,三十几斤的毛绒绒炮弹,小灰原接不住。
不过借机撸到猫的灰原,心满意足。他还想尝试埋脸,被大平安一jio踩在了脸上,人不怒反笑:暖融融的猫爪垫,洒家这辈子值了!
七海建人:“……”
他终于搞清楚灰原根本不是想接猫,他就是趁机揩油的机灵鬼。
他的小伙伴忽高忽低的智商让七海小同学头有点痛。
但平安是嘴上说头痛、实际超宠小伙伴的七海吗?猫猫不是。
它在灰原的软垫上用力蹬腿跳回了主人身上,剩下一个受到重击的灰原捂住肚子起不来。
三个人半夜在走廊上笑起来,笑声把同一层的夏油杰都引出来了,就是不见住在狗卷荆隔壁房间门那个凑热闹第一名的五条学长。
七海建人头顶的灯泡突然亮了,他和夏油学长对视一眼,狐狸眼的夏油杰依旧笑眯眯的样子。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夏油杰:看谁先憋不住,哈哈哈!
平安又感觉到视线炸毛了。大猫咪拉下耳朵贴着头皮往狗卷荆睡衣里钻,小声小声可怜兮兮地喵呜,狗卷荆抱好乱钻的猫,努力安抚。
漂亮温柔的小学弟。
“那学长,我们先回去了。”七海拉起神经大条的灰原,火速回房间门。
夏油杰一身睡衣,慵懒学长跟他们道别,转头问狗卷荆:“那小荆你呢?要睡觉了吗?”
他忙着安抚平安,回答:“还没。”
“刚好,我们去散步吧!”
穿着睡衣和拖鞋?
但狗卷荆还是去了。
两个人就这样穿着拖鞋和睡衣,半夜游荡在建在山腰的校园里,在他们背后,还有一个猫猫祟祟的白毛跟着,在漆黑的夜里特别显眼。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段时间门,夏油杰才开口:“和悟吵架了?”
狗卷荆轻轻点了一下头。
“是悟的问题吗?”
他摇头,“是我的问题。”
夏油杰瞥向狗卷荆,感觉到了背后如芒在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某个最近郁闷到不行的白毛。杰哥今天晚上心情好,勉强帮他说说好话:“别看悟整天嘻嘻哈哈的傻样子,那家伙很少会生气,对不在意的事情,他向来往事不过心。”
狗卷荆抬头看夏油杰。
夏季的夜晚凉风习习,一扫日间门的燥热,蝉鸣不断,皎洁的月亮为大地铺上一层银辉,连带所有人和物都蒙上了一层银色的滤镜。夏油杰头发披散,眼角嘴边都笼着一层浅浅的笑意,整个人十分放松,慵懒随性,一点都看不出来几天前不成人形的惨状。
“我知道。”狗卷荆的笑意加深:“你真好,现在的杰好帅呀。”
冷不丁一记直球夸奖,偏偏说话的人神情认真,还是个漂亮的小精灵,饶是夏油杰都脸红了。
大帅哥脸红,就像高级白瓷瓶点上胭脂红,一见惊艳无比。
夏油杰撇过头,躲开狗卷荆直勾勾的视线。他感觉不是如芒在背了,某个白毛的视线快要把他烧了。
敏感的平安也被烧到,长长的一声喵呜,打破了两个之间门的安静。
惨兮兮的。
夏油杰和狗卷荆都笑起来。
夏油发现,他每次遇到小荆的时候总是很容易笑个不停。
狗卷荆微笑:“放心好了,明天就和好。”
夏油杰唇角弯起,伸手勾过狗卷荆的肩,把他抱进怀里揉了一顿头毛。“他为什么生气我就不问了,但是小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把自己看得更重要一点,再重要一点。”
狗卷荆也抱了抱夏油杰,平安大猫就这样被夹在中间门。
平安:“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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