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加班到凌晨的一天,林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上了一天班,他已经累得眼皮都要抬不起来,坐在沙发上打算缓过来了再去洗漱。
没想到已经睡了的母亲宋慧突然从房间里出来,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针织开衫。
林斯抬眼看她,问:“妈,睡不着吗?”
宋慧在他旁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着:“哎——你怎么天天加班?你说你天天加班这么晚,身体哪受得了,而且这么晚回家多不安全啊!”
“没办法啊——”他叹了口气,没有一个社畜喜欢加班,可是甲方爸爸的要求又多又离谱,项目又急,他已经连续加了半个月的班了。
宋慧又说:“你现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老了怎么办?还是要找个会照顾你的人才行。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姐姐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怀圆圆满满了,楼下王阿姨的儿子比你还小一岁,人家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你也该谈谈女朋友了。”
林斯很无语,没想到他妈熬夜等他回来又是为了这些话。
“妈,我工作太忙了暂时没时间想那些,再说了我还小呢。”
宋慧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恨铁不成钢说道:“工作能做到退休,你青春可没几年,再不抓紧谈哪还娶得到老婆!现在我们国家男女比例失衡又这么严重,你再不抓紧只能孤独终老了。”她说着从茶几上拿出一张纸,“这是你姐姐同事的堂妹,长得漂亮又是老师,比你小两岁,周末去见个面。”
林斯瞥了一眼简历上的人,长得不错,很温柔恬静的长相,但是他现在一点恋爱的心思都没有,每天光是画图、和甲方爸爸斗智斗勇都够他受的了,哪里有时间谈恋爱。
他哎哟了一声,说:“妈,我真的累了,明天再说好吗?”
眼看着他就要站起来走了,宋慧急忙抓住他的手腕,说:“谁知道你明天又加班到什么时候,你先听我说。”
“明天我调休,有的是时间听您说好吗。”他现在真的累了。
宋慧这才放开他,还叮嘱他明天早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妈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女朋友的原因,今天晚上林斯就梦到了一个美女,他活了二十七年还真没在现实里见过那么美丽的人。
按理说有美女的梦境应该是个美梦,但他是被吓醒的,因为他梦到的美女不是人,是一条银色的龙。梦里她还是人形的时候两人你侬我侬,可就在快要亲亲的时候美女突然变成一条龙,血盆大口的,要多吓人有多吓人,他逃跑了一晚上,可把他累得够呛。
被吓醒的林斯好不容易才再次入睡。
第二天他还没醒,就被客厅里的吵闹声弄醒了,他打开手机一看,才早上八点半,他昨晚洗漱完都三点钟了,现在才睡了五个小时,脑袋又晕又疼,他有些烦躁地用被子盖住头。
迷迷糊糊着就快睡着了,结果卧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打开了,接着是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叽叽喳喳地喊着:“舅舅我们来啦!”
他的双胞胎外甥女喊话间已经爬到了床上,差点把他压得断气。
一个骑在他头上,一个骑在他腰上,嘴里不停喊着“舅舅起床了,给我们找舅妈了。”
没睡好的林斯十分烦躁,却也毫无办法。
大的已经快把他鼻梁骨坐碎了,他无力地拍着大外甥女屁股说:“圆圆乖,让舅舅睡会儿。”
圆圆又是一个大屁股坐他脸上,“舅舅起床啦!”
“好好好,马上起,你们先下去我周末带你们去游乐场玩。”
两个粉嫩的宝宝立马听话地从他身上下来,但还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有这么个两个喇叭在他耳边不间断输出,他再困也睡不着了。
林斯洗漱完后被迫和两个外甥女玩,说得更准确点是他被两个外甥女玩。
一会儿要他打开ipad看小猪佩奇,一会要给他扎辫子,戴上众多亮色发卡,涂上粉红色指甲油……没一会儿,他整个人都“珠光宝气”了起来。
吃早饭时,桌上他妈和他姐絮絮叨叨地说着周末的相亲对象有多优秀,正恨不得两张嘴输出八张嘴的功力跟他说相亲的注意事项。
他只能敷衍地嗯几声。
圆圆满满也在激动地说着周末去游乐园的事。
宋慧插话说:“你们舅舅等会儿不能和你们出去玩了,他要给你们找舅妈。”
林斯正准备拿手机发微信给朋友,让朋友打个电话过来假装自己要去加班,结果老板的电话真的来了,毫无意外的是通知他加班,现在立马收东西去海南出差。
诶,人果然不能乌鸦嘴啊。
他边跑回房间边说:“亲爱的女王殿下,长公主殿下,老板通知微臣现在收拾东西去海南出差,相亲的事咱们回来再说啊。”
宋慧扯着嗓子喊:“你是不是找的借口啊?啊?我让你相亲还不是为了你好!”
……
随便收拾一通后,林斯就马不停蹄地飞海南。
他到海南的第一件事是去医院看本来在这儿出差的同事张简,听老板说张简去实地考察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病倒了。
他到医院时,张简刚睡醒,面色苍白,看着十分憔悴,听说林斯是来接他的班的,他的脸色更难看了,神神叨叨地说:“我们要不劝老板放弃这个项目吧?太吓人了。”
林斯觉得好笑,“怎么?遇上水鬼不成?”
听他这么说,张简急忙“嘘”,“这种话别乱说!”
林斯微微挑眉,“都二十一世纪了,相信科学。”
张简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小心模样,劝他别再说这些邪门的东西。
医生说张简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吓到了,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一天到晚一惊一乍的。
林斯从医院回来后睡了一觉,昨天本来没怎么睡今天又奔波了这么一天,他已经累得就差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次日天边刚泛白时,林斯的闹钟就响了。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怎么看着都是要下雨的样子,他有点担忧这种情况能不能出海。
一小时后他和合作方见面,简单寒暄几句后就坐上了船。
这是林斯人生第二次坐船,跟第一次一样头晕得要命,他只能躺在船舱里才能缓解一些。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外面的人说话声开始变大,好像还吵了起来,林斯微微皱眉,不得不强撑着不适的身子出去看。
“我都说了这种天气不适合出海,我们赶紧返航吧!”
其中一个人着急说。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
可是有决定权的那个人却面色如常,“怕什么,天气预报又没说下雨。”
林斯汗颜,天气预报什么时候精准过,何况是天气变化多端的海南。
那位最爱独断专行的徐总转头看着刚出来的林斯,神情怪异地说:“光华的朋友来了,当然得见识一下我们的新货。”
林斯因为晕船脸色苍白,他扶着门框看了会儿黑沉沉的天气,有些担忧地说:“徐总,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的,这天儿看着好像要下雨了。”
“哦?林总监害怕了?”
林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位年轻的徐总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任性自大,谁要是不按他的心意做,那处处都会被他针对。
诶,他只是个无辜的打工人啊!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突然像有人往他头上倒了一盆水,他连忙往里躲,抬头一看,果然,一场来势汹汹的大雨就这么来了。
甲板上的几人也赶紧跑了进来,包括那位任性的徐总,进来后还烦躁地骂着脏话。
其中一个人连忙吩咐司机把船往回开。
林斯看着外面的大雨,内心隐隐不安,能安全回去吗?他们好像开出来挺远的。
突然,他的注意力被甲板上栓着的一条金毛吸引了,金毛被大雨打得嗷嗷大叫想跑进来,可它被铁链栓着根本逃不开。
林斯很喜欢小动物,看到这情况十分担忧,他问:“那只狗是谁的啊?怎么不放进来?”
还在输出脏话的徐总嗤笑一声,“我的,一只畜生而已,紧张什么。”
林斯心里骂了他几句,面上却和气地说:“徐总,要不还是去放进来吧,狗狗生病了也会难受的。”
徐总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戏谑道:“那你去放他进来?”
林斯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有些犹豫,可是那只狗狗的惨叫声时时刻刻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咬咬牙就冲了出去。
金毛好像也知道他是来救自己的,激动地蹭着他的小腿。
锁着它的铁链被固定在边上的围栏,还绕了围栏好几圈,林斯边擦着脸上的雨水边解,还要不停地安慰躁动不安的金毛,最后弄了好久才终于解开。
他刚准备站起来,船身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他连忙抱着金毛蹲下。
林斯眯着眼睛看门口,那几个人却没有要出来帮帮他的意思。
他只能认命思考着自己怎么带狗子回去。
等风浪平稳了一些,林斯整个人也被风雨折磨得毫无形象可言,头发乱糟糟地垂在额头上,衣服裤子都湿透了,紧贴着身体,很不舒服。
他扶着栏杆试图站起来,结果他人都还没站稳,大概三十米外的海面上突然刮起了龙卷风,海水足足有十多米高,正朝他们的方向袭林斯来。
林斯吓得腿都要软了,他拉着狗绳往回跑,可龙卷风几乎是一下子就到了他们船边,紧接着船身剧烈摇晃,林斯抱着狗子摔在了甲板上,没等他站起来或爬过去,那股龙卷风好像针对他似的直往他冲,然后他就被卷进了风浪中。
难怪张简惊吓到住院,原来真的有水鬼吗?
这是林斯被龙卷风吞噬前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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