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坐在列车座位上,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封带血的信。
“……这些就是她托我带给你的话。”泽田纲吉磕磕绊绊地复述了一遍十年后的我的话。
“都是些什么鬼话……”我摇了摇头,“真的是十年后的我说的吗?”
“真的!我拿我的数学成绩担保,我绝对没有复述错一个字!”
“这话也不是不信你的意思啦,主要是——”我把手中的信重新折叠起来,“我在那里实实打实的真的只过了五分钟,十年后的我却在这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怎么想都不太合理吧?”
“以及她的准备是真的非常全面,我过去的时候,面前摆了整整四台手机,分别打着里世界论坛、咒术师内网、有重要消息的聊天记录和写着我朋友死亡时间的备忘录。”我掰着指头数着。
我非常疑惑:“这怎么看都是有备而来嘛,但是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时候会交换呢?”
“她说她等了一天哦。”reborn手中端着黑咖啡从旁边冒出来。
“就是说她也无法确定具体的时间是吧。”我豁然明白,随即产生了新的疑问,“但她留的话是什么意思?“遵守约定”总不可能是字面意思的遵守约定吧?”
“真的仅仅只是让我记得要殉情吗?那也太离谱了。”
我拼命地发散着思维,依然什么都没有想到。
“所以说,我最讨厌谜语人了。”
几秒钟后,非常严谨地补了一句:“太宰除外。”
想了想又说:“乱步先生也除外。”
“钟离先生也除外。”
“温迪也除外。”
“神社的粉毛狐狸也除外。”
“神里家家主也除外。”
“爱莉希雅也除外。”
……
一连说了二十几个名字之后,没想到有什么需要补充的:“除此之外,我平等地痛恨着每一个谜语人。”
泽田纲吉:……虽然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列举这么多个人出来,但你刚刚说的话好像把十年后的自己也恨进去了吧?
“对了,你想知道这封信上面的血是谁的血吗?”我突然看向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看着对方满脸写着“快问我快问我”,顿了顿说,“我,我觉得我应该不太想知道?”
我:“不,你想知道。”
reborn也帮我说话:“要顺着女士的话说哦,不能这么没礼貌的蠢纲。”
“好吧,那我就想知道。”泽田纲吉无奈向恶势力低头。
“不要露出这样一副为难的表情嘛,其实你实在不想也可以继续说你不想知道的。”我笑眯眯地说道客套话。
泽田纲吉:……我真的可以吗?
我微微举起这封带血的信。
“这上面的血是我的,是属于现在的我的。”我的手无意识地摩搓着信上干涸的血迹,“不得不说乱步先生还真是料事如神,我之前离开时他还不忘嘱托这么一句。”
“至于十年后的我是如何收集到现在的我的血液,这就无从得知了,”我拿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不过我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
“这样想想其实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泽田纲吉:“……什么奇奇怪怪的朋友可以回到十年前收集血液?”
“关于这个嘛,我可以现场给你举个例子。”
我轻轻地展开那封信,扫了一眼后迅速拍了张照片。
就在我按下快门键的一瞬间,那张带血的信封忽地燃烧了起来。
“它它它居然自己着火了!”
我扫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你头上还能着火呢,为什么我的信不能着火?”
“好有道理……”泽田纲吉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不对啊!它是自燃……”
“行了,头上着火还烧不到头发的人已经没有资格评价任何不科学的事物了。”我打断他的话,“这世上还有异能力者和咒术师呢,reborn先生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吗?”
“以后会说的,这孩子的教学进度还不到那里呢。”reborn淡淡地说道。
我点点头:“你既然有你的教学计划,那我就不多嘴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这种事情早点接触为好,毕竟要是有个什么万一……”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嘛,会不会出意外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我沉默了一下,“这倒也是。”
泽田纲吉盯着我看了几秒,开口问:“这位姐姐你和reborn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吗?”
“我姓上樱,当然,你直接叫我雪奈我也没意见。”我纠正了一下他对我的称呼,然后回答他,“嗯……确实是很久以前就认识,在他还不叫reborn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在二三十年前我也是在意大利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虽然很少接触里世界的东西,但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泽田纲吉震惊:“二三十年前?那上樱姐姐你现在多……”
“问女孩子年龄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哦。”我非常核善地打断了他的问题,“当然了,你要是实在想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我十八岁哦,我看着这么年轻当然只有十八岁。”我脸都不红地说着。
泽田纲吉:……明明你刚刚还说了二三十年前在意大利。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我了,你呢?”我岔开话题,“为什么突然一个人离开并盛,你的朋友们呢?”
“数学老师让我帮她去拿个东西,狱寺他们都被老师留下补课了,”泽田纲吉回答我,“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啦,蓝波和reborn不是都在嘛。”
“reborn是你的老师,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要跟着你。你身后的那个爆炸头小孩儿,应该是趁你不注意跟上来的吧?”
“不过你居然这么听你们数学老师的话……你们数学老师叫什么名字啊?”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老师她好像是叫川上……川上什么来着?”泽田纲吉似乎并没有想起他们数学老师的名字。
远在并盛的数学老师:你可真是老师的好学生(微笑)
这个姓多少有点眼熟:“是不是叫川上富江?”
泽田纲吉:“……不是吧好像?”
“那位数学老师也是叫雪奈。”reborn开口道。
“果然如此么,”我居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那十年火箭筒有没有砸到过她?”
“没有,倒是有一次差点就砸到了。”泽田纲吉回答我。
“差点?”我重复了一遍这个令我在意的词汇,“你确定没有砸到吗?”
“……应该没有,”泽田纲吉说着自己都不确定了,“人从始至终没有变过,不管是衣服外貌还是说话方式。”
“当然我也不是很能确定到底有没有砸到……”
“不用说这些,”我对他笑了笑,“我相信你,既然你觉得没有被砸到,那就应该真的没有被砸到吧。”
“感谢你的回答,不过,”我看了眼他们桌子上的车票,“你是不是坐过站了?”
“诶?竟然已经坐过了吗?!”泽田纲吉猛的看向窗外。
“真是的,雪奈你怎么现在就告诉他了,我还准备等他自己发现之后,让他沿着铁路跑回去呢。”reborn非常平淡地说出了让泽田纲吉毛骨悚然的话。
“毕竟这孩子也算帮了我大忙,”我挥了挥手机,上面是那封带血的信,“而且某方面来说,他坐过站也有我的原因嘛。”
“唔,车停了呢,”我看了眼窗外,“要是不想多跑一个站的话,建议现在就下车。”
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泽田纲吉和蓝波一前一后冲下了车。
看着泽田纲吉和蓝波的背影离开车后,我看向reborn,发现他也在看着我,我非常礼貌地对他笑了笑。
几秒钟后,他率先撇开视线,压低帽檐:“你不去看看吗?”
“不了吧,我还有别的事,”我扭头看向窗外,“为人师表嘛,自己的事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窗外很热闹,可惜隔了个窗户,什么都听得不真切。
“是吗,你可真是有够无私的。”reborn说,“那么我就先走了,希望我们还能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他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
哪里还会有什么下次见面呢,我又不可能再回里世界,黑手党什么的,我可一点儿也不想再掺和了。
当车再次发动时,我接到了咒术高专发来的消息。
我深吸一口气,认命般的把消息转发进了班级群,并所有人收到请回复。
做完之后我点开了那张刚刚拍的照片。
拍的稍微有点糊,不过也还算可以看清。
我看完信的内容之后,点开聊天软件,把之前刚拉进黑名单的一个人放了出来。
我想了想,还是把信发给对方,并配文字:你当时离开港口黑手党还真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我:虽然之前我们做过这方面的约定,但我目前还并不想死,蟹蟹。
我:哦对,以及你看到这几条消息之后不需要回复我,我发完之后就把你重新拉进黑名单了,所以看不到你回的消息。
我:有什么事的话还是电话联系,没事就不要联系我,小心我把你电话也拉进黑名单。
我:就先说这么多了,祝你生活愉快长命百岁,拜拜。
发完消息之后,我就心情舒畅地重新把他拉进了黑名单,然后关掉手机,默默等着到站。
说起来,早知道有这种去十年后的机会,我就不该花那么多钱去请占星术士。
还真是浪费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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